我根本就沒想到打電話的竟然是陳姝涵的父親陳富天,我當即對陳富天說:“我晚上有時間。”
陳富天的語氣依舊很平緩,他對我道:“嗯,那就好,晚上等你下班之後,我讓司機過去接你。”
掛了陳富天的電話,不知怎麼的,我心裡竟然燃起了一線希望,這難道是陳姝涵放出來的求和信號!?還是有別的事在裡面!?想了半天我都沒想明白。
終於在公司裡面熬過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下班的時候,又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是陳富天的司機打來的,說是車就在公司樓下等我呢,我趕緊下了樓,到了樓下也不用到處找,門口停着一輛加長的林肯,這肯定就是陳富天的座駕了。
我開了車門上了車,車座椅都是真皮的,酒櫃,衛星電視啥玩意都有,簡直就像一個移動的辦公室,這巨大的空間,就算是羣p都沒啥問題。不知道爲什麼此刻上了車之後,想着一會要和陳富天見面,也不知道他會和我說什麼,竟然有點緊張起來。
上幾次見面都是有陳姝涵陪着我,而現在我卻是單刀赴會了。一路上司機也沒和我說話,讓坐在車後面的我如坐鍼氈。
車在一家叫做清雅苑茗茶的商務茶樓門前停了下來,司機跟我說:“我們陳總在二樓包間等着你呢。”
我下了車,帶着忐忑的心情進了茶樓,一進茶樓迎面撲來的就是一股濃郁的茶香,一個穿着很古樸的女孩都沒有問我,就把我樓上領,我也沒說話,跟着她往樓上走。上了樓之後她把我帶到了一個包間的門口,對我微微一笑,伸手彎腰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我推開包間的門走了進去,發現屋子裡面擺着一個雕刻着鏤空花紋的四方桌,桌子上擺着一套紫砂的茶具,陳富天正坐在桌子面前,見我來了,他站了起來,我對陳富天道:“伯父好。”
陳富天笑了笑,伸手示意我坐。我隨着他做了下來。
陳富天一邊擺弄桌上紫砂茶具一邊對我說:“康凱,我有朋友從福建帶過來了一些上好的鐵觀音,這是品相最好的清明前採摘的明前濃香烏龍茶,今天我們一起嚐嚐。”
聽了他的話,我只是愣愣的“嗯”了一聲,看着他擺弄桌上的東西,他先是把桌上的杯子用水沖洗了一下,然後把一旁茶葉盒中的茶葉倒在了一張白紙上面,像是在挑選茶葉一樣,接着把茶葉倒進了紫砂壺中,用水衝了一下,這才把一旁的沸水倒進紫砂壺中。做完這些之後又開始用沸水從紫砂壺由上而下的澆水,來燙紫砂壺的壺壁,這樣做是爲了讓茶香留在茶壺中。
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工序之後,陳富天把紫砂壺中的烏龍茶倒了出來,隨着茶水從紫砂壺的流出,確實有一種清香雅韻的蘭花香味瀰漫在四周,這味道馥郁持久,很是提神。
陳富天把一個紫砂杯放到我面前,對我說:“嚐嚐,這是用山泉水沏出來的烏龍茶。”
接過茶來之後,我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囫圇吞棗的一口給幹了,原因是進來之後給我緊張的口感舌燥,陳富天這種忙人怎麼有閒情逸致請我來茶莊喝茶,肯定是有啥大事要說。
陳富天拿着茶杯只是小抿了一口,然後看着我笑道:“怎麼樣,這味道還不錯吧。”
我看着他點了點頭,心說,不錯個幾把,大晚上的不吃飯,跑這幹喝茶,能喝出什麼鳥樣。
接着陳富天開口道:“康凱,聽說你跟姝涵分手了。”
聽陳富天提到陳姝涵,我緊張起來,這是要切入正題了。我看着陳富天說道:“伯父,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富天打斷了:“按道理來說,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是不應該管的。”他繼續說:“可是我畢竟只有姝涵這麼一個女兒,我的心情你應該能理解吧。”陳富天說完看着我。
我一時語塞,對着他點了點頭,陳富天繼續道:“康凱,其實第一次和你見面,我對你的印象挺好,也非常欣賞你身上的才氣,你和姝涵戀愛我也是持保留意見,但如果真的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你和姝涵真的是不合適,無論是生活經歷還是家庭背景你們都相差的太遠了,我用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婚姻要想長久都要講究個門當戶對。”
我被陳富天一席話說得無地自容,如果和陳姝涵從身價學歷各方面去匹配的話,我們還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不過是隻臭癩蛤蟆。可是我真的愛她啊。
陳富天又用茶壺將我面前的茶杯滿上了,他繼續道:“康凱,現在姝涵談的這個男朋友你應該知道吧。”
我點點頭,張葛我怎麼不知道,百度百科都能查到那比的詞條。
“不瞞你說,張葛的父親是我生意上多年的老朋友,我們的關係非常不錯,前兩天我們在一起打高爾夫球的時候,他父親跟我提了下姝涵和張葛的事,其實我也有這個想法,畢竟我就姝涵一個女兒,將來聚美這麼大的公司我是要交給她管理的,她需要一個能輔助她的左膀右臂,而且張葛現在把新百貨打理的也是不錯的。”陳富天緩緩道。
陳富天話中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對於我這樣出身的屌絲和畢業名校的張葛,他明顯要傾向於張葛,這是要勸退我,讓我出局的節奏。
陳富天繼續說:“其實前一段時間我感覺到了姝涵的情緒有點不對,問她,她又不說,從高爾夫球場回來之後,我把張葛父親的意思跟姝涵提了提,她並沒有反對。後來我才知道你們分手了。”
說道這裡陳富天嘆了口氣又說:“其實我活了大半輩子,該有的都有了,就是還有一個心願沒有實現,就是把聚美做上市,這些姝涵都是知道的。新百貨集團背後財團的實力可是很硬的,康凱,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嗎?”
我怎麼不明白,你這是想借新百貨集團的力把聚美做上市,可是就這樣犧牲了陳姝涵嗎!?這到底是真的對她好,還是把陳姝涵當成了棋子!?這怎麼成了現代版的邊疆聯姻了。陳姝涵怎麼就這麼傻,委屈了自己。媽的,其實都他媽怪我,傷了她的心。
陳富天像是很照顧我的情緒,他看着我說:“康凱,其實以你的能力,找一個很好的姑娘很容易,沒必要在姝涵身上浪費時間,其實伯父真的很看好你。”陳富天說完之後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支票,然後放到了我面前。
我低頭看了看,上面的一大堆零差點閃瞎了我的眼,仔細一看,他媽的,竟然是一張兩百萬的支票,我草。我擡頭驚恐的看着陳富天。
陳富天繼續說:“康凱,這筆錢你拿着,找個好姑娘,和她踏踏實實的去過日子,這些足夠你在武漢買套不錯的房子了,離開姝涵吧,以後不要再來找她了。”
聽了陳富天的話,我並沒有去拿那張支票,擺在我面前的不是支票,而是一張軍令狀。陳富天怕是我不肯收這張支票,他換了一種略帶威嚴的口氣:“其實,康凱你是聰明人,你和姝涵是過不了我這一關的。”
我心裡十分的掙扎,我如果不拿這支票,陳富天對我和陳姝涵往後肯定會百般阻撓,沒準買兇割了老子的幾把都有可能,我要是拿了這張支票,他肯定就放鬆了警惕,這樣如果我把陳姝涵追回來,拿着這筆錢完全可以私奔去別的地方,離開武漢。
想到這些之後,我從桌子上,拿起了那張沉甸甸的支票,放進了口袋中,陳富天看我被他說服了,收下了支票。笑着拿起了茶杯,對我道:“來,康凱,喝茶。”
一杯茶飲盡之後,陳富天對我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富天走了之後,房間裡面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想着陳富天的一番話,按道理來說,陳姝涵和我分手之後,要是真想和張葛在一起,這筆錢他完全沒必要給我,他爲什麼要用錢收買我,難道說這裡面還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