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沒有說話。
張成顯然是屬狗的,說變臉就變臉,剛剛還一副惡狗看見屎的眼神盯着李凡,現在卻突然換上一副虛僞的笑容,對李凡說道:“其實我和李凡學弟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是吧?而且,我似乎也沒做什麼讓學弟生氣的事情吧?”
李凡心道,跟我沒什麼深仇大恨是真的,不過你做的那些豬狗不如的事情確實讓老子生不起氣來,那純粹就是畜生勾當,誰會跟一頭牲口生氣?
張成見李凡不說話,以爲對方認可了他前面的話,便道:“所以,咱們無冤無仇,其實沒有必要拼個你死我活的。你說是吧?”
李凡何等聰明的角色?
立馬就猜到張成有問題,自然不可能是懼怕自己,李凡兩級的實力有什麼好怕的?況且他們還不知道他升級的事情呢。
李凡也堆起一臉假笑,說:“學長說笑了,你我不過是路上偶遇,互相吸引,然後忍不住相互切磋了兩次而已,哪裡談得上什麼深仇大恨?”
張成見李凡挺上道地配合,欣然答道:“那是,那是。當日,我見學弟身懷絕技,就像討教一下,哈哈僅此而已。”
李凡道:“就是嘛,承蒙學長看得起我這廢物,願意指點學弟,實在是學弟的榮幸。”
“哪裡,哪裡。”
“學長就不要謙虛了,自從跟學長比試過後,學弟我是茅塞頓開啊,受益匪淺。”
“過獎,過獎。”
“學長天賦異稟,骨骼特異,身手也相當矯健呀。”
“慚愧,慚愧。”
“只不過,最後只因某個傻子突然出手重傷了學長,學長才飲恨敗退,真是不幸呀。”
“不錯,不錯,嗯?”張成下意識地答了幾句,發覺不對,李凡這廢物在耍我?這是在罵我老是呢!
果然,劉瑾再也裝不下去了,勃然大怒,吼道:“小子,別給臉不要臉,你當老夫怕你嗎?若不是因爲……因爲某些原因,張成不忍心傷了你,你以爲老夫會跟你坐在這裡磨嘰?”
“某些原因是什麼原因?”李凡就知道有問題,不問清楚了,他可放不下心。
“這不關你的事。”張成說道,既然李凡不被忽悠,那就來點真金白銀吧,“我跟你明說了吧,上次是我大意了,而且就算你攻擊到了我,如果不是老師誤傷了我的話,接下來你依然會敗。所以,明日的比試,你同樣贏不了我,我之所以找你來,是因爲我不忘明日讓你受傷,同時,我希望你能夠痛痛快快地認輸。”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願傷我?按理說你應該恨不得活剮了我吧。”李凡嗤笑道。
“原因你不必知道。”張成掏出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丟在院長桌上,道,“只要你答應明日比試的時候配合我,這一百個金幣就是你的了。”
一百個金幣呀!李凡每個月領取的保障金也只有七十個銀幣,加上一百二十個銀幣的幻獸補貼總共才一百就是個銀幣,一個金幣價值一百個銀幣。也就是說那一百金幣相當於李凡四年多的收入啊,李凡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行,我必須知道原因,不然我不放心。”
張成惱怒地瞪了李凡一眼,又轉頭看劉瑾,顯然是在徵求他的意見。劉瑾皺了皺眉,看向了院長,示意由他來說。
院長咳嗽了兩聲,才慢吞吞說道:“這個,因爲張成的父親,秦羽帝國的左衛大將軍,今日他的父親正託人想咱們的國王求親,國王去年拒絕過左衛大將軍一次,因爲當時七公主年紀還小。但是今年,七公主已經十七歲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所以左衛大將軍託了秦羽帝國的雪親王親自出面求親,國王似有意動,張成也想展現一下兩國的友好情誼,所以才準備事先知會你一下,希望到時候你們能夠好好配合。”
七公主?不就是冰雅那丫頭嗎?
這張成上個月還企圖染指冰雅,這樣的人國王竟然也放心把女兒嫁給他,還什麼“似有意動”。
李凡做戲的水平一流,他作恍然大悟狀,道:“哦……原來如此啊,學長你早說嘛,學弟我是出了名的通情達理,好說話,這點小事怎麼會有問題呢?”
張成大喜過望:“你答應了?你放心,我明天肯定不會讓你敗得太難看,不過我們點到爲止。因爲有王宮的人會來觀戰,所以在展現自己實力之餘,我也想給他們留下一個愛好和平的好印象,有學弟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
滄瀾月看着虛僞的張成等人,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
李凡很自覺地拿起桌上的錢袋,掂了掂,果然夠分量,李凡哈哈笑道:“學長客氣了,也就是說明日我敗了,劉長老不會像他曾經說過的那樣將我千刀萬剮吧?”
看着李凡拿錢,滄瀾月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雖然相處時間並不算長,但是滄瀾月儼然已是李凡的知己,他在想什麼滄瀾月不用問也一清二楚。
似乎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默契,李凡也非常瞭解滄瀾月的性格,看一眼滄瀾月的表就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兩人從認識開始就一隻玩着調戲和反調戲的遊戲,樂此不疲。
張成見李凡收了錢,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這次提親有雪親王出面,再加上自己不俗的實力,以及明日的那場表演賽,那狗屁國王還能不答應?而且,比賽的時候哪一位人物回來,這是自己新得到的密保,只要他點頭,國王那裡答不答應都一樣。
身爲貴族,張成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冰雅,一直對她念念不忘,而冰雅卻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所以張成內心很邪惡地幻想有一天能把她娶回家,慢慢折騰,看你趴在老子**哀嚎的時候還怎麼高傲?怎麼清高?
但是,這些並不是張成必須要得到冰雅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和家族的人知道,就連他父親的老部下劉瑾都不知道!
“絕對不會!”張成斷然說道。
“那日不過是老夫情急之下一句氣話而已,老夫怎麼會爲難你一個小輩呢,況且你如此有天賦,老夫愛才,怎麼出得了手呢?呵呵。”
劉瑾解釋道,雖然並不贊成左衛大將軍的獨子娶一個小王國沒有地位的小公主,但是既然大將軍都支持,他自然不能拂逆老上司的意思,身體裡流淌着帝人的血脈就應該全力以赴。
李凡聽了似乎很受用,拍着胸口就應承下來。
接着,張成又和李凡商量了一下明日比試的準備。
張成的大意是這樣的:首先上場的時候要互相放狠話,越狠越好,最好讓觀戰的人以爲他們二人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然後由李凡先發起攻擊,張成反擊,一招制敵,李凡敗;接下來李凡認輸,然後趁張成不備偷襲他,當然,偷襲不可能成功,他被張成再度擊倒;最後,張成仁義厚道,並不計較李凡卑鄙的偷襲,以德服人,而李凡最終愧疚地向張成認錯。
真他媽狗血!
李凡聽完之後差點吐了張成這貨一臉,他暗自腹誹道,這主意肯定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太他媽弱智了。雖然心裡極度鄙視,但是李凡看在一百個金幣的面子上還是爽快地答應了,甚至連最後當衆向張成認錯都答應了。
張成自然心滿意足,劉瑾卻有些不放心,李凡變化太快了。
上個月在他這個七級幻獸師的威脅之下他都沒有道歉,甚至還好幾次出言侮辱,最後竟然不怕死地要求跟張成角鬥,可是現在他竟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道歉了,這難道不奇怪嗎?
在離開之前,劉瑾問道:“上次我險些重傷了你,你都沒有妥協爲何這次這麼爽快?”
李凡不屑道:“你以爲你是誰?不過一個慫眉慫眼的糟老頭兒罷了,你能跟一百個金幣比麼?扯淡!”
劉瑾聽了也不生氣,只以爲李凡是見錢眼開的窮鬼,反而有些鄙視地看了李凡一眼,帶着張成離開了。
辦公室裡只剩下院長、滄瀾月和李凡三人。
院長問李凡道:“你爲了一百個金幣就答應他了?”
李凡反問:“院長您覺得少了?”
院長道:“肯定少了!”
“那他們給了您多少?”
“他們給了……額?我,我身爲院長怎麼會收受賄賂呢?這是不可能的!”
“扯淡,你肯定收錢了,院長大人,你收了多少?”
“沒收。”
“那我去問張成。”
“額……五百金幣。”
“你真夠狠的。”
院長一副憂國憂民地表情,道:“學院窮啊,我得想辦法多籌集資金嘛。他們給了我五百金幣,讓我想辦法讓你和他見一面,從側面勸勸你配合他們。然後就是把這次比試的陣勢弄得越大越好,當然,這次比試之所以會弄得這麼隆重,主要還是因爲其他原因,因爲王宮要來人考察學院。不然你以爲你這麼個小角色或者張成那點錢就能牽動全學院師生的關注嗎?”
李凡從袋子裡拿出五個金幣,然後把袋子扔給院長,道:“這剩下的錢,院長您拿去吧,我也知道學院困難,我們這些孤兒也給學院增加了不少負擔,這也算是一點點回報吧。”
院長頓時眉開眼笑,抱住袋子就不鬆手,道:“你真準備明日認輸?”
滄瀾月插嘴道:“你覺得有可能嗎?李凡這個傢伙,你到現在還不瞭解他麼?他是錢要拿,事兒嘛,不做。”
院長道:“這樣會不會太沒信譽了?我擔心他們以後會爲難你。”
李凡笑道:“你以爲我真聽了他們的,按照他們說的做,以張成和劉瑾的爲人,等冰雅跟張成的婚事定下來後就會真放過我嗎?”
院長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這小子比老子更狠,老子收錢辦事,他收錢不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