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笑了笑,道:“也好。”
又密談了一陣,烏雷便跟着劉瑾三人秘密從宰相府後門離開,然後連夜出城,往北而行。
路上,汶庭悄悄對劉瑾說道:“導師,如今烏家不派強者隨行,我們的計劃會不會受到影響?”
劉瑾道:“不會,這樣反而更好,他們想借我們的手殺掉李凡,然後嫁禍於我們,我們何不將計就計?反正他們沒有什麼高手,我們大可以殺了李凡之後擄走冰雅和她的那個爬蟲幻獸,然後把那個四級的可憐小子留下,嫁禍於烏家,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宰相府。
剛纔那個大堂之中,此時端坐於堂上的卻不再是烏戈,而是一個老者,老者身材偉岸,滿面紅光,此時盛怒,更是滿臉通紅,怒目而視。
烏戈恭敬地站在下首,烏塔和烏圖兩個心腹分別站在烏戈兩側靠後的地方。
老者一拍桌子,喝道:“殺李凡?那個擁有聖獸的小子?這麼大的事情你不與老夫商量?就這樣貿然行事!你可知道秦羽帝國何時會被你這麼個小子當刀使喚?這不詭異嗎?”
烏戈微微一笑,昂頭說道:“父親大人所言甚是,秦羽帝國自來高傲,自然不會甘願被我使喚,我就是擔心被他們嫁禍,所以纔沒有親自前去,也沒有讓烏塔和烏圖二人跟去。”
那老者自然就是幻印王國宰相,烏戈之父烏熙。
烏熙聽到兒子的辯白,搖了搖頭,冷哼道:“看來你倒是長了些見識,但這還不夠啊。你畢竟是讓烏雷去了,他們可以嫁禍在烏雷身上,雖然烏雷實力不濟,不足以殺死李凡,但是隻要留下他一具屍體,就可以牽連道我烏家。如果不是你院中的老管家覺得不對勁,來告訴我情況,我還不知道你竟然聯絡了秦羽帝國的軍方幹這樣的事情。”
“父親教訓得是。”烏戈笑道:“所以,我不惜花費了嗜蠱靈丹,爲烏雷提升了一級的實力。”
“嗜蠱靈丹?”烏熙微微皺眉。
烏戈看了一眼父親,道:“我偏他說那嗜蠱靈丹是絕品的靈丹,可以提升實力。這烏雷真是我烏家子弟?”
“雖然是遠宗,但確實是烏家子弟。”
烏戈淡然道:“如此看來,我倒是害了這個弟弟了?”
“無妨……”烏熙盯着烏戈,忽然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的城府真的不怎麼樣,比冰璣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我一直擔心你以後玩不過他,不過從這件事看來,你倒是在手段上有些天賦,不錯,這件事,我不管了,你自己折騰去吧。”
“是,父親。”
烏熙心滿意足地走了。
那嗜蠱靈丹當然不會是什麼絕品的靈丹,而是一種很少見,但卻非常詭異甚至邪惡的靈丹。
三王子府邸,一場非常盛大的宴會剛剛落幕,說盛大是因爲這些食物以及禮遇的規格非常高,但實際上卻是一場小宴會,因爲要求的人別不多。
食物撤下,冰璣和南宮晴雪對飲一最後杯。
南宮晴雪淡然道:“我就說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冰璣說:“凡事總要試一試我才安心。”
南宮晴雪說:“其實,沒有他們的幫助,我們也能成功。”
冰璣道:“當然,我只是希望最大限度增強我們的力量,讓百分之百的勝利機會擴大到百分之一百二。”
南宮晴雪微微一笑,道:“我真的很欣賞你,你的謹慎和勤勉是我很少見到過的,尤其是在你這樣身份的人身上,所以,我很喜歡。”
冰璣心道這是表白麼?她總是這樣隔三差五地暗示我,是要我主動出擊麼?冰璣還在猜測,他幾乎已經確定了答案,但是他覺得,這時候他不應該主動出擊,反而應該矜持,這纔是一個王者的氣度,一個俾睨天下的王者的氣質。
當然,冰璣的宴會請了南宮晴雪,但是主要宴請對象卻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那個人已經早早離席而去,走的時候帶了一罈酒,牽着依舊迷戀美味生魚片而一步三回頭的大青牛走了。
冰璣府邸前。
“據說秦羽帝國三十年前有個花魁,號稱花癡。”南宮晴雪離開之前,對冰璣說道。
冰璣不知道南宮晴雪爲何忽然說起這個,想來或許與那大青牛的主人有關,便不發一言,聽南宮晴雪說下去。
南宮晴雪繼續說道:“那個花魁善畫,尤其擅長畫花,而且也極愛花草,向來賣藝不賣身。”
冰璣聽到歌賣藝不賣身,眉毛挑了挑,有些不屑,卻沒有出言打斷。
“三十年前,一個冬天,大雪如蓋。”南宮晴雪翻身騎到熊貓肥圓的背上,道:“一個姓蘇北的幻獸師兒抱着個黑色小貓兒獨自翻過妖獸山脈前往妖界最北端的龍紋崖,他是去摘一朵名叫雪蘭的花,然後回來送給一個花魁,希望能夠有朝一日能夠一親芳澤。”
“獨闖妖界?”冰璣終於知道南宮晴雪要說什麼了,猶豫問道:“他沒有遇到妖族阻撓?要到達大陸最北邊的龍吻崖,必須要穿過妖界腹地,那裡又那裡是那麼好走的?”
“的確有許多妖族高手出來阻撓,人數不少,實力很強,蘇北老怪給他們講道理,講通了,他們就放他過去了。”南宮晴雪說。
“講道理?妖族會跟人類講道理?”冰璣好奇道。
“當然會,只不過講的不是人族通用的道理,而是妖族的道理——成王敗寇。所以,妖族放他過去了。”
“額……”冰璣不知道說什麼好,以一人之力,敗妖族所有強者,這是何等的實力與氣魄,這是人能夠辦到的嗎?
南宮晴雪道:“雪蘭是一種藥材,只生長在大陸最北端。當時我教廷王座患病,必須要這一味藥材鑄丹救命,但是妖界不是那麼好闖的。於是,便有了那個秦羽帝國的花魁,於是便有了雲澤蘇北獨闖妖界的故事,於是便有了我教廷的上一任聖女獨居聖城不可知之地相思成疾的秘辛,於是,蘇北老怪開始流連煙花之地……而那個樂不悲,就是蘇北老怪的弟子,要他說服他老師效忠教廷只能是妄想。”
冰璣總算開悟,原來教廷跟蘇北老怪之間還有這樣一段故事,真是可惜……看着南宮晴雪遠走的背影,冰璣忽然心頭一跳,她是在提醒我什麼嗎?是了,那個花癡就是教廷的上一任聖女,所以聖女和蘇北老怪之間的情感註定只能是一場悲劇,因爲……聖女必須保持貞潔,直到下一任聖女出現。
她是讓我等她?還是讓我給她找到下一個聖女?還是兩個都是?
因爲你蘇北老怪與教廷之間有恩怨,所以要想請那避世的老傢伙出來相助是不可能的了,而他這個徒弟,樂不悲又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人,看來也是沒戲了,浪費了一夜盛宴,看來相比之下,還是期待那個擁有聖獸的小子成長起來更爲靠譜。
轉身回府,冰璣想着事情,想起剛纔席間的某些細節,終於是對樂不悲死了心。
樂不悲扛着大青牛進入王子府,看見南宮晴雪,憨憨笑道:“南宮流血,你把我害苦了,你看我的小牛牛的傷口現在還沒完全好,害得我只能呆在這幻印城,都不能去北面找師姐和師兄去。”
南宮晴雪不得不再次糾正對方,自己的名字是南宮晴雪。
樂不悲把雕花紅木餐桌上十幾盤金絲青瓷盤盛裝的生魚片擺到大青牛旁邊,道:“這個東西好,我的小牛牛很喜歡,不過這一盤也太少了吧,哎,沒想到王室也窮啊,一盤只有這麼幾片,嘖嘖……”
冰璣面龐有些抽搐,趕緊叫人搬來一筐生魚片。
樂不悲把那些精美食品看了一遍,笑道:“王子,我這人嘴刁,你這些東西好看是好看,不過味道似乎不咋地,給我來個大火鍋吧。”
於是,王子和聖女陪着樂不悲一邊流汗一邊吃火鍋。
樂不悲臨走了,扯了幾塊雪白餐布,笑着跟冰璣和南宮晴雪道別:“哦,今天這火鍋還可以,就是沒什麼油水,這白布不錯,我拿幾塊,回頭給小牛牛擦屁股,這傢伙明明不能吃辣的,偏吃,老是拉稀。”
冰璣和南宮晴雪沒有去送樂不悲,因爲他們已經石化了。
同樣是在這一晚,幻印城的某個小房間裡。
南音和安朵將不多的行李裝進自己的空間戒指中,忽然窗外閃過一片光芒,傳來一聲並不大,卻很清越的啼叫。
安朵開窗,一隻透明泛着光芒的鳥兒飛入窗來,安朵警惕地看了看窗外,然後才關上窗戶。
鳥兒盤旋一圈,化作一片薄薄的紙片飄入南音手中,南音細細讀了一遍,那紙片便是化作億萬光點,四散飛開,然後消失不見了。
“大祭司的信裡面說什麼?”安朵急急問道。
“吞天獸已經孵化出來了,我們要馬上回去讓它認主,不過吞天獸尚處於幼年期,吞不下幻印古樹,我們必須採用那個秘法,讓吞天獸快速成長起來。”南音微微皺眉,這件事情跟她計劃的有些出入,不過還好,可以接受。
“爲什麼大祭司不讓我們用他的吞天獸來完成這任務?”安朵似乎有些怨氣。
南音搖搖頭,說:“估計是怕暴露吧,畢竟大祭司培養那頭吞天獸已經一百多年了,怎麼捨得拿它冒險?而且,他賜我吞天獸幼崽,何嘗又不是對我們狐族的一種恩賜呢?你也知道我們沒有把握一定控制得住大祭司的吞天獸,畢竟,它的主人是大祭司不是我們。而小吞天獸就不一樣了,而且,大祭司也給我們想到了讓吞天獸快速成長的辦法,並且願意幫我們提升吞天獸修爲。這樣一來,我們完成任務和,狐族將擁有一頭成年期的吞天獸,這樣一來,我們狐族的日子可就要好過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