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爭不悅的皺眉:
“公是公,私是私,姐,你不要將兩件事混爲一談,這不利於我們解決問題,現在當務之急是秀兒的問題,其他的都不重要。”
“謹予,無爭說得對,而且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雲謹予一怔,想到自己女兒的問題恐怕還得靠江湖中人來解決,頓時將到了嘴邊的氣話又給嚥了回去,只是恨恨的哼了一聲。
熟悉自己妻子性格的徐利國知道她明白自己意思了,遂拍了拍她的手背,擡頭看向坐在側面的小舅子云無爭。
“無爭,那你覺得該怎麼辦?能找找其他名門的人麼?”
雲無爭皺眉:
“不是找不到,而是找到了咱們能信得過他們麼?如果連白雲觀的人都退避三舍,那就難保別的人也會退縮,甚至可能出現更糟的情況。”
徐志軍的父親,也即是雲秀的大伯徐利民點頭道:
“無爭說的對,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目前我們還沒弄清楚下手之人的目的,所以行事必須謹慎才行。”
雲無爭輕輕搓着手指思索着,好一會才擡頭道:
“以我之見,對方應該並沒有太大的惡意,或者說,他們也在忌憚什麼,所以,這可能是一次勒索,我們可以等等看,對方應該會主動冒頭的。”
徐利國皺了皺眉沒出聲,似乎對這個消極的建議不大滿意。
徐志軍見大家似乎都忘記了謝承文的存在不由得有些着急,不過在這麼多長輩面前他也不敢放肆,只能站在那裡乾着急。
雲謹予重重的呼了口氣,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道:
“不行,絕不能這麼幹等着,秀兒受到的壓力有多大你們不明白麼?無爭,你就不能找個靠譜的人麼?你管理那個部門這麼多年了,連個拿得出手的親信都沒有麼?”
雲無爭苦笑:
“怎麼可能沒有,昨晚來的那個不就是。”
“他?你那個部下連下判斷都不敢,更別說讓他解決問題了,無爭,你真是太讓姐姐我失望了。”
雲無爭搖頭:
“我也沒辦法,好的苗子都被名門搶去了,我們能找到的本來潛力就不怎麼樣,再者我們的資源和手段都不如那些名門,更別提那些隱世門派了,能培養出這麼一個人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徐利民擺了擺手:
“這又不是述職審查會議,別跑題了,我覺得,可以讓謝承文那小子試試。”
雲謹予立刻反對道:
“不行!謝承文身份存疑,而且他纔多大,能有什麼本事,萬一有個差錯,你們誰能賠我一個女兒啊?”
徐利國有些無奈的看着一臉強勢的妻子,又轉頭看了看雲無爭和自己的哥哥徐利民,兩人都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最後,徐利國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徐志軍身上,徐志軍見狀立刻一挺胸膛開口道:
“嬸嬸,要不,咱們問問秀兒自己的意見。”
徐利國不等雲謹予開口,立馬接話道:
“對,問問秀兒的意見,如果她知道我們瞞着她做了什麼決定,後果可能更糟。”
雲謹予想了想,似乎自己的女兒還真幹得出來,只是,將決定權交給女兒她又有有種莫名的不安,在父母的眼裡,孩子始終是長不大的。
......
“兩位老婆,我確定是第一次見到雲秀媽媽吧?我怎麼覺得她似乎很討厭我呢!”
“指揮官,這可能是丈母孃看女婿的挑剔哦。”
“哈?!”
“呵呵,親愛的,也可能是丈母孃看女婿的仇恨哦,她恨你將她的寶貝從她身邊奪走了。”
“哈!?等等,丈母孃是什麼鬼?我跟雲秀只是朋友啊!”
“嘻嘻,可是她並不知道啊,指揮官。”
“親愛的,你的解釋她恐怕很難接受。”
光輝雖然是調侃的語氣,但是謝承文卻從中聽到了一絲醋意,心裡不由得哭笑不得,他對雲秀真的沒有別的想法,真的是冤枉死了,這個話題不能繼續下去了。
“老婆,徐家兩位長輩好像都是武者吧?”
“對的,親愛的。從兩人的肢體動作和神經反應速度看,雲秀的父親與徐志軍的父親都是明勁巔峰的武者,不過已經處於衰退階段了。”
“那個雲無爭呢?是修法者?”
“不好確定,我更傾向於他是一個武者,很可能半隻腳已經踏進了化勁階段,所以靈魂強度才表現得如此出色。”
“哦?爲什麼這麼判斷。”
“我知道哦指揮官,因爲他的靈魂氣息沒有明顯的屬性。”
“屬性?哦...就是說他的初級凝聚體沒有跟自己的魂魄深度結合。”
“是的哦,所以推測他的靈魂凝聚體是由外而內的,這符合武者化勁階段的設定。”
“原來這個看起來像是個病秧子的雲無爭纔是最厲害的。”
“親愛的,別說他還沒有徹底踏進化勁階段,就算他是化勁武者,在我們面前也算不上麻煩的敵人,前提當然是別被他近身偷襲了。”
謝承文輕笑:
“他最強的可是手裡的權柄,那個東西比武力值要更強。”
光輝哼了一聲道:
“沒錯,的確如此,不過親愛的也不用妄自菲薄,我們也有自己的優勢。”
“嗯,有你們在我誰都不怕。”
謝承文與兩位老婆說了半天,實際上不過是謝承文進屋坐下來,與徐家雲家長輩互相打量了幾眼的時間而已。
謝承文坐在背對着走廊的沙發上,左手邊的單人沙發上坐的是徐利民,徐志軍則站在他父親身後;右側沙發上,坐的是雲無爭,此刻他正伸手推着眼鏡,眼神則一直落在謝承文身上;正面的沙發上則坐着雲秀的父親徐利國以及母親雲謹予,雲秀則坐在沙發的扶手上,親熱的攬着媽媽的肩膀。
至於嚴鈺玲,此刻正搬了一張餐廳的椅子,坐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嚼着薯片全程圍觀,這分明就是三堂會審審女婿呀,好有趣。
“小謝,能詳細跟我們說說秀兒的情況麼?”
先開口的是雲秀的父親徐利國,他的語氣很和藹,眼神則有些鋒利,當然,比起他身邊一臉審視的雲謹予來說,他的眼神算是很柔和了。
“那個...各位長輩可以叫我謝承文,或者承文,千萬別叫小謝。”
雲無爭很好奇的插了一句:
“這個莫非有什麼講究麼?”
“額,並沒有,只是聽到這個會有不好的聯想。”
遠處傳來一陣壓抑的豬笑聲,謝承文扭頭衝着嚴鈺玲瞪了一眼,嚴鈺玲瞬間將腦袋躲在了薯片筒後面。
雲無爭咧嘴笑了笑,謝承文這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有點陰冷的傢伙竟然會開玩笑。
徐利民也呵呵輕笑,雲無爭這個玩笑將原本有些嚴肅尷尬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雲秀也眯着眼睛笑,笑容很恬淡溫馨,一點也沒有勉強之意,再看她身上的氣質,也跟昨天的灰暗色調截然不同,雖然還沒有完全回覆以前那種閃亮耀眼的霸道氣場,但是至少看起來不會讓人擔心。
“那好,我叫你承文吧,能說說秀兒的情況麼?”
謝承文微笑着點頭:
“當然,我跟鈺玲商討之後,認爲雲秀很可能是被人施放了‘封神咒印’這類秘術。”
“封神咒印?”
雲謹予忍不住搶過了話頭,可問題是她對秘術一無所知,所以問題問的有些沒水平。
沒等謝承文解釋,雲無爭已經開口解釋道:
“封神咒印是一類秘術的統稱,這類秘術的效果是阻斷修法者的法術感知和控制能力,對於普通人來說,影響則相對較小,一般人甚至感覺不到,因爲秀兒本身能力很強,所以這秘術對她精神的干擾纔會特別明顯。”
謝承文點頭:
“沒錯,這類秘術一般不會對受術者造成永久性的直接傷害,用這種手段,往往是爲了施加壓力或者控制,我們也可以認爲對方是在亮肌肉。”
雲無爭暗暗點頭,謝承文的判斷跟他的判斷一致,自己外甥女的眼光不錯,謝承文確實是一個相當沉穩可靠的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個潛力巨大的修法者。
作爲一個常年跟修法者打交道的上位者,雲無爭對修法者以及修法者圈子的認識是十分深刻的,他深知一個自學成才的修法者意味着什麼,更何況,自學成才的謝承文甚至比雲無爭利用龐大資源精心培養起來的修法者還要強大的多,這樣的人才不爭取過來那簡直就是犯罪。
想到這裡,雲無爭看向謝承文的眼神都柔和了三分。
“那這個什麼封神咒印可以解除麼?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追問的還是雲謹予,不過,這次搶先回答的是雲秀。
“媽,我相信承文。”
謝承文看了雲秀一眼,衝雲謹予笑了笑道:
“目前我沒法回答您的問題,我還沒認真研究過這個封神咒印。”
雲謹予扭頭瞪了自己女兒一眼,雲秀調皮的笑了笑。
“那個...承文啊,那你現在就看看吧,我們都希望秀兒能早日恢復正常。”
謝承文點頭,然後一臉嚴肅的回道:
“雲女士,有兩個問題我必須先說明,第一個,我對雲秀進行檢查的時候,有可能觸動這個秘術,因爲我們並不知道施術者是不是在這個秘術中留下了後門。又或者,施術者在秘術中留下了觸發變數,這可能導致未知的變化產生。而一旦我在檢查過程中出現了變化,我會視情況決定採取必要的應對方法,包括強行解除這個秘術。”
雲謹予聞言不由得有些遲疑,徐利國卻立馬開口道:
“可以,這個險我們願意冒。”
謝承文滿意的點頭:
“第二點,檢查過程可能會出現一些異常情況,在我沒允許之前各位請保持鎮定和安靜,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沒問題。”
徐利國一口答應了下來,雖然雲謹予還有些猶豫,但是也沒有出聲反對。
謝承文鬆了口氣,看來雲秀的家長還是很明事理的。
雲秀見父母同意了謝承文的檢查要求,嘴角漾出一抹笑意道: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麼?要換個地方麼?”
謝承文招了招手:
“不用,你坐到我身邊來,我需要接觸你的身體。”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