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大腿並不可恥,抱大腿也不是專屬於釣絲的無恥行爲,事實上,那些所謂的上層人士們,更擅長這項活動。而且,這還是那些上層人士們必須精通的基本生存技能之一,所以,千萬不要以抱大腿爲恥,那其實是一項高雅的生存技能,是向上層社會進發的必備能力。
之前謝承文之所以沒有考慮抱雲秀大腿的原因,是他覺得自己跟雲秀的差距實在是太遙遠,站在雲層之上的神仙大腿是夠粗的,可就算看得到你也抱不到對吧?
至於現在嗎,被逼到角落裡的謝承文覺得必須想方設法的抱住這條大腿才行。
思緒萬千,其實不過是姚總跟着陳慧穎往臥室內走,葉公子跟手下咬着耳朵達成交易那麼一小會兒時間而已,謝承文已經重新給自己定下策略,擡頭看向臥室方向,姚總正回手將臥室的門給關上,眼神的餘光似乎還向葉公子的方向掃了一眼。
謝承文視線也在葉公子臉上游蕩了一圈,又看了看臉色煞白的毛巾男,收穫了毛巾男一個怨恨的眼神,謝承文撇了撇嘴,不再關注他們。
這時謝承文的視角中忽然有一抹影子閃現,謝承文立刻捕捉到了飛速移動的那個小小身影,是雲雀!這坑貨終於又出現了,瑪德好想打死它怎麼辦?
雲雀快活的轉了一圈之後懸停在謝承文面前,謝承文不敢明目張膽的去看,而是用眼角瞄着,此刻雲雀很是雀躍,小嘴也喳喳個不停,應該是正在跟初心交流,也不知道她們是如何直接溝通的?能夠順利溝通的物理距離又又多大?初心的迴應也能直接傳遞到現實之中麼?
“指揮官,雲雀說十分感謝您,她得姐姐一切安好。”
“呵呵,惠而不費,這個就免了吧,我們冒這麼大的風險,是爲了獲得更多的關於雲雀的信息,趕緊問她,別讓她給糊弄過去了。”
初心嘻嘻一笑,又去跟雲雀交涉了。
謝承文其實也知道,當務之急應該是想方設法的自保,而不是急着追問雲雀的秘密,但是雲雀應該是沒法跟雲秀溝通的,也就是說,雲雀就算非常誠心的想要幫助謝承文,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又過了片刻,臥室門依然緊閉,裡面的聲響一點都傳不出來,謝承文皺眉思索着雲秀到底要做什麼,不過看她剛纔的應對,似乎是準備報警,這是跟葉公子死磕啊,謝承文很想揮舞着花球去給雲秀加油打氣,這會兒千萬別慫,乾死姓葉的最好。
“指揮官,雲雀說她姐姐已經報警了,一會兒警察就會到的,那個壞蛋一定會受到懲罰,讓我們不用擔心被壞人報復。”
對於雲雀的關心謝承文心裡還是承情的,最多下次不編排這個坑貨就是了。
只是這孩子還是太年輕太簡單啊,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就算雲秀是公衆人物影響巨大,可是葉家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小家族,再加上葉家是地頭蛇,事情能不能按照雲秀的設想發展還兩說呢。
當然,謝承文也絲毫不敢小覷雲秀,能混到這種層次的,背後不可能沒有一張關係網,謝承文當然希望雲秀的力量更強一點,但是這也僅僅是希望而已。
不過爲了避免引起初心的擔心和不必要的自責,謝承文還是鬆了口氣歡欣的回道:
“是嗎,那就好。”
正想問問初心有沒有問出雲雀的秘密,臥室門忽然打開了,這次當先走出來的是劉醫生。
雲雀見狀又嘰喳叫了兩聲,然後一個迴旋就朝臥室方向飛去,謝承文眯了眯眼睛,這貨肯定又沒有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謝承文以及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將視線聚集在劉醫生身上,完全忽視了跟着劉醫生一起出來的姚總,姚總悄沒聲息的向外走去。
劉醫生被大家的視線集火,吭哧了一下開口道:
“那個,雲小姐沒什麼事,我要給另一位抽點血留存。”
說完,劉醫生繞過擋着路的黃經理,提着藥箱來到沙發前面,將藥箱放在地上打開,之所以不放在茶几上,是因爲茶几上還有茶杯佔着地方,他可不敢去亂動現場這些東西,要知道在臥室內,他已經看着雲秀報警了。
劉醫生半跪下從藥箱內拿出器材,略微查看了一下張助理的狀況,然後動手準備扎針抽血,衆人都沉默的看着。
抽完血樣之後,劉醫生並未對張助理進行救治,而是收好了東西起身站在一旁,衆人各懷心思的沉默,房間內的氣氛極爲怪異和凝重。
雲秀一直沒有出現,葉公子和他的手下也沒有鬧騰,似乎已經準備任命一般,但是葉公子那越發平靜的眼神卻讓謝承文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是謝承文目前掌握的情報太少,自身的地位也絲毫沒法影響事件的走向,只好暫且將心裡的不安和煩惱拋開,在心中與初心愉快的交流,這種隨時隨地,毫無障礙,而且還不爲人所知的交流方式讓謝承文很是喜歡。
初心當然也十分高興,小嘴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似乎要將自己心裡滿溢的喜悅之情都盡情的傳達給謝承文。
剛纔初心確實向雲雀詢問了關於她存在的秘密,只可惜雲雀自己所知的也不多,簡短的交流中,雲雀只是告訴初心,她是在一場盛大的演唱會上與自己的姐姐初次見面的,還有就是雲雀能感覺到自己的成長,也確切的知道成長的源泉來自何處。
她十分確定的告訴初心,她的成長與雲秀的成長是完全同步的,至於雲雀的能力,跟初心有些類似,雲雀能強化雲秀的精神力,抵禦和減少雲秀的負面情緒,優化雲秀的大腦能力,同時也能對雲秀的身體強度和肌體控制能力產生正面的影響。
也就是說,雲雀就是最適合雲秀的幻想生物,她對雲秀的成長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同時,雲雀幾乎沒有任何別的能力,尤其是沒有戰鬥能力,如果雲雀跟初心開戰,可能雲雀連初心的一發炮彈都扛不住。
雲雀就是一個純粹的脆皮輔助,嗯,沒錯。
在莫名的氣氛中等待了大概十幾分鍾,警察終於到了。
對於警察的到來,各人的反應也都不同,領着一衆警察的姚總笑呵呵的看不出他的心情,葉公子也只是冷着臉,看上去反而沒那麼緊張了,還似乎有種等着看好戲的玩味笑意,心情最糟糕的顯然是毛巾男了,其他人則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謝承文則充滿了好奇和期待,不知道雲秀與葉公子兩人的鬥法,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至於自己的結局,謝承文只能無奈的等待,這就是一名普通老百姓的常態和悲哀。
警察們將所有人都驅逐了出去,一起安置在旁邊的空客房內,由兩名警察看着,其他的警察則開始忙碌起來。
謝承文坐在一張凳子上,不時的擡頭看看各自落座的衆人,其中包括兩個保鏢,葉公子及其屬下,黃經理和樓層的女服務員,再加上謝承文。
至於姚總和陳慧穎,謝承文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也不知道警方正在做什麼,至於雲秀的情況就更不清楚了,謝承文很希望雲雀能來通報一下消息,可惜,雲雀一直都沒有出現,這坑貨果然一點都靠譜。
謝承文以及衆人的手機都被警察暫時收去,但是並沒有強制檢查,謝承文無所事事,只能扭着手指頭玩,心裡則繼續跟初心歡快的聊天,偶爾側耳聽聽外面的動靜。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警察們終於有了新的行動。
謝承文發覺警察的人數增加了,來到他們房間的警察中多了兩個新面孔,從這些警察的肢體動作和深色來看,這是兩夥人,而且兩夥人之間的關係還不那麼和諧。
更讓謝承文在意的是,看到那新來的面孔,葉公子臉上的笑意更加得意了,不用說,新來的警察跟葉家有關。
雖然從一開始葉公子和毛巾男就被雲秀的保鏢給控制了,但是沒人知道在房間被打開之前,他們是否已經向外界傳遞了消息。就算沒有,身爲地頭蛇的葉家,一旦發覺什麼風吹草動,肯定也會及時的察覺問題,並作出合適的反應。
越來越多的警察出現在房間內,並分別帶走房間內等待的衆人,氣氛顯得十分凝重壓抑,膽小的樓層服務員被嚇得小腿肚子直抖,毛巾男也是臉色煞白,緊張的不停用手裡不知道從哪裡抓來的毛巾擦汗。
謝承文也被兩名警察帶到另一間客房內進行詢問筆錄,與此同時,在雲秀所在的1208號客房內,兩名終於空閒下來的警察正在客廳陽臺上交談,他們背後的陽臺玻璃門緊緊的關着,隔着玻璃,能看到取證人員正在客廳內進行最後的整理工作。
兩名警察年紀略有差距,年紀大的一個大概四十多歲,有些胡茬的國字臉看上去略顯滄桑,手裡夾着一根菸,眼神沉穩凝練,身體動作很輕鬆。
在他對面的,則是一個身姿筆挺,面容清俊,神態嚴謹的年輕警察,看上去三十出頭,一看就是一名警界精英,他嘴脣緊緊抿着,眼神鋒芒內斂,眉頭微蹙,似乎碰到了什麼難解的問題。
“於隊,你剛纔說的我都明白了,但是我也是受命而來,這是我的工作,我必須盡責,不過我會秉公執法的,請你們先撤吧。”
年紀大的警察笑了笑,輕鬆的吸了口煙,悠悠的噴出煙霧:
“不能,這個案子我必須跟到底,主導權我可以交給你,你就當我是監督員吧,至於人手我可以撤了,反正我們區分隊人手也緊張得很。不過,採集的證據和證言,我都要一份副本,事實上,到目前爲止我們發現的所有東西,都已經傳上去了。”
年紀輕一些的警察又皺眉:
“沒必要吧,這麼搞你不怕有人秋後算賬?”
“呵呵,我奉公守法,有什麼好怕的,難道接警還能不出警?總局要求彙總信息我還能頂着不辦?”
“於隊,我們是隊友,我們市刑警隊並不是你們區隊的敵人。”
於隊笑了:
“所以啊,我不是跟你說了麼,這是兩個圈子在鬥法,我們最好別摻乎,你知道的,讓你來的那位屁股可不怎麼正,你也要小心被牽連,畢竟,這個案子現在已經通天了。”
年輕警察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雲秀什麼後臺?竟然越過省廳直達總局?”
“誰知道呢,總之是手眼通了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