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笑呵呵的出了病房,看上去兩人的心情都不錯。
謝承文目送二人離開,病房門自動關上了,露出了門背後的嚴鈺玲。
嚴鈺玲關好門,三步並作兩步跳到了謝承文身邊,一臉八卦的問道:
“承文哥,剛纔你真的算計青陽方丈了?!你好厲害,我好佩服你哈!你說你頭咋就辣麼鐵呢?”
謝承文沒好氣的將伸到自己面前的腦袋推開:
“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我頭鐵,就許他考校我,不能我考考他了?事實證明,在精細感知方面,青陽方丈略遜我半疇,嘿嘿!”
謝承文確實可以得意一下,不過這個功勞其實應該記在謝承文的兩位老婆身上。
當然,就算謝承文比青陽道人在精細感知方面略強一些也並不說明什麼,人都是有擅長和不擅長的,就像青陽道人,據某部門掌握的情況,青陽道人更擅長的是戰鬥類秘術和龍脈借法。
“嗯,嗯,承文哥老厲害了!教教我唄。”
“咳咳,一邊涼快去。”
謝承文將嚴鈺玲扒拉到一邊,走到病牀邊上,伸手給病人釋放了一個全身的回覆術,促進他的新陳代謝,加快毒素的排出。
嚴鈺玲鬼鬼祟祟的將謝承文放在牀頭櫃上的病歷摸了走,謝承文當做沒看見一般。
翻看了一下病歷,嚴鈺玲頗爲失望,上面並沒有她想知道的信息,於是她又朝謝承文纏了過來。
“承文哥,你怎麼知道他是做什麼啊,這個病歷上也沒寫啊?”
“境外活動,還能接觸到超凡羣體,肯定是某個秘密部門的唄,而且剛纔杜主任不是叫他‘戰士’來着,怎麼,你打聽這個幹什麼?你喜歡這樣的男孩啊?”
“男孩?額,好吧,這個傢伙好像才二十一歲。”
“人家二十一歲已經以身許國了,咋的?看不上啊?”
“這是兩碼事,承文哥,別挖坑給我哦,我很機智的,纔不會上當,哼哼!”
“那,他真的是被內鬼所害的?”
謝承文臉上的神色嚴肅了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下手的傢伙,可能是青陽方丈的老熟人。”
嚴鈺玲怔了一下,然後眨巴着眼睛一臉困惑的反問道:
“你這是從哪裡看出來的?我怎麼不知道,難道我剛纔睡着了?莫非...你們對我這個黃花大閨女使用了邪惡的幻術?”
嚴鈺玲雙手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胸脯,然後警惕的看向謝承文。
謝承文無奈的撇嘴,這個戲精就應該早點打死!
“呵呵,你想想青陽方丈發現陷阱的時候說了什麼?”
“哎?...說了...‘好手段!’,這個有問題麼?”
“你自己換位思考一下唄,如果是一個你不認識的陌生敵人放了個陷阱,然後差點坑到你的時候,你會說啥?”
“我會...我會說,會說...‘哎呀臥槽’,或者‘好孫賊,敢陰我’,又或者‘哼!老陰比’之類的吧。”
謝承文抽了抽嘴角,很後悔自己問出來的問題,這些詞語並不新鮮,經常會聽到從打遊戲打到忘形的嚴鈺玲的嘴裡時不時冒出幾個來。
“咳咳,所以,如果不熟悉的人,你怎麼會誇他好手段呢?其實這不是誇,而是一種熟悉的人忽然在自己面前冒出來的確認式感嘆。”
“切,這不過是你瞎猜罷了,或許人家老方丈習慣這麼說話呢。”
“那好,就算你說的對,那麼你看他用出來的防禦手段,那個是守神罡對吧?洞虛宮的鎮派絕學,其質可分四品,青白紫無,你說,以青陽方丈的入道後期的實力,只有青色的守神罡麼?”
“嗯?這個...還真是哈,我聽說初入登堂就能有青色的守神罡啊,以青陽方丈的能力,怎麼也得是紫色的守神罡纔對呀。”
謝承文微微一笑:
“所以說,他很熟悉那陷阱爆發出來的陰毒氣息,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守神罡對付最有效。”
“這,也不奇怪吧?說不定,人家的思維敏捷,應對迅速呢?”
“呵呵,那種情況下不是應該直接用自己最強大的防禦手段麼?只有菜鳥纔會傻乎乎的藏一手,像青陽方丈這樣的老江湖,實戰比我們訓練還多,你以爲他會用最菜的手段來應付突然爆發的陷阱?”
“那...”
“別槓了,其實道理很簡單,他一開始就有所懷疑,當陷阱忽然爆發時,他就下意識的用了自己認爲最合理,最穩妥的辦法,也就是青色的守神罡,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青色的守神罡對污染和侵蝕性法力效果最佳,比紫色的守神罡更對症。”
嚴鈺玲眨了眨大眼睛:
“所以說...青陽方丈認識下手的人,那麼他們到底是誰啊?”
謝承文冷笑:
“你說呢?”
嚴鈺玲眼睛一眯:
“邪道?鬼友會?”
“那就不清楚了,我們對邪道又沒有多少了解,但是肯定是國內的邪道沒錯,不然不會跟道門結下樑子。”
“所以,更可能有內鬼了!”
謝承文點頭,然後回頭看了看病牀上氣息漸漸穩定強壯起來的病人,眼神閃過一絲冷芒。
“咦?那他們爲啥要對付這個傢伙...等等,難道他們是故意要將這個人送來我們這裡,他們要對付的難道是...承文哥你?”
謝承文不出聲,想了想道:
“這個就不好說了,假設啊,假設你是這個戰士的主治,你又掌握了治療類秘術,那麼你會如何操作?”
嚴鈺玲立刻明白了謝承文的意思,他是想要從對方的立場出發,看看如何來設計這個陷阱。
“這個嘛...我得先確定,那個陷阱的強度有多大?怎麼樣纔會觸發陷阱?”
“陷阱的強度倒是不很大,大概登堂中期的隨手一擊的樣子,但是這種法力有很強的滲透和侵蝕性,也就是說,會污染他人的靈魂。”
“那麼能污染入道期的修行者麼?”
“這個要看情況和對象,如果對方專精拔除祛邪,那麼就算是登堂初期,也無懼這個陷阱的侵蝕,相反,如果是一個不善於淨化的人,那麼就算是入道期也一樣會中招。”
“那麼觸發的條件呢?還有,這個傢伙的情況治癒起來是不是很困難?我是說,不採用你想到的辦法。”
“如果不用我說的那個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採取分批誘殺的方法,只要你殺的比增殖的快就行,不過肯定很費勁就對了。至於陷阱觸發的條件,是外來的法力強度超過某個閥值之後就會爆發。”
“閥值?我能觸發麼?”
“登堂以上的才行。”
“也就是說,這個陷阱是等對方治療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忽然爆發了?”
“應該是的。”
嚴鈺玲皺眉: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傢伙應該在西南方向吧,爲啥要送到海城來,不就近請當地的門派救治?我聽說那邊的門派更擅長處理蠱蟲侵害。”
“不,他確實已經由當地的門派診療過,但是他們都束手無策,這才送到了這裡,不然他早已經毒發身亡了。”
嚴鈺玲想了想道:
“這樣啊,也就是說,可以預見到當地的門派會如何操作了?”
“越是懂蠱術的人,應該越容易遵循所謂的常識,所以他們的診治方法和結論,應該是可以預測的。”
嚴鈺玲又問道:
“所以,當地方部門無能爲力的時候,就會將人送到總部這邊來,讓總部出面邀請更有能力的人來嘗試診治?”
“對的,這個規定也不是什麼秘密。”
“那麼常駐研究所,掌握了治療秘術的,以及水準在登堂或以上的修行者,研究所有幾個呢?”
謝承文認真的回答道:
“只有我一個,可問題是我才加入研究所沒幾天,而研究所總部搬遷的決定也纔沒多久,萬一人被送到京城去了,豈不是跟我無關了。”
嚴鈺玲聳了聳肩道:
“所有的計劃都有失敗的可能,就算沒算計到你也沒啥,下次再來唄。至於承文哥你加入的時間問題,我記得在西都的時候,你就已經拿到了研究員的證件。”
“確實如此。”
“所以,內鬼也會知道啊。”
謝承文眼睛一眯:
“可是我跟這個傢伙可不是一個部門的,他們的內鬼跟我們有啥關係?”
嚴鈺玲少見的嚴肅起來:
“承文哥,如果,內鬼在更高的位置上呢?”
謝承文笑了:
“那就不能叫內鬼了,只能叫野心家,如果這事真如你所猜測的那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不過這麼複雜的事情我們可管不了,還是讓雲部長他們去折騰吧。”
嚴鈺玲低頭想了想,擡起頭道:
“所以,青陽方丈什麼都沒說?”
“呵呵。”
嚴鈺玲用力撇嘴:
“切,你們大人都很麻煩的,我還是去玩遊戲吧,拜拜。”
嚴鈺玲說完,趕緊的溜走了,她只要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足夠了,摻乎那些麻煩的要死的事情,她纔不願意呢。
謝承文目送嚴鈺玲順利逃走,他呵呵的笑了笑,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世上總少不了各種紛爭,原本不在這個層次上,根本感覺不到,一旦到了這個層次,就會明白高處的風比下面要強得多。
哪怕你再怎麼不問世事,它總是會吹得你搖來擺去,不得片刻安生。
怪不得那些傳統門派總喜歡躲到深山老林裡面去呢,他們原來是在躲這些俗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