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溫暖的氣氛中,兩人安靜了片刻,初心又開口道:
“初心的知識也不知道從何而來,反正就是知道了,就像是剛纔指揮官說的老夫子的那個典故初心也是知道哦。”
謝承文翻了個白眼,果然剛纔初心是在調皮,這麼看來,初心的知識體系是完整的吧,既然連孔老夫子的典故都知道,那麼現實中的常識和知識,應該也是掌握了。
“那其他常識呢,我是說現實中的...額,就是我生活的那個世界。”
“知道哦,我覺得可能指揮官知道的東西,我都知道,指揮官不知道的...嘻嘻,初心也不知道呢。”
初心又皮了一下,害的謝承文稍稍有些緊張,如果初心的知識面比他還要寬泛的話,謝承文還是頗有些不好意思的,一個大男人面對一個方方面面都比自己更強的小女孩時,心裡怕都是不大好過的。
略微整理了一下初心的說法,謝承文猜測初心的知識體系很可能繼承自他自身,也就是說,初心讀取了謝承文的記憶。
這樣的話...
謝承文壓下心裡的些許慌亂,試探道:
“那,我的記憶初心也知道?”
初心意味深長的看着謝承文,頓了頓才堅決的搖頭道:
“跟初心一起製造的記憶初心當然知道,其他的都不知道呢,不過初心很想知道的。”
謝承文心裡偷偷苦笑,這個調皮的丫頭,真不知道這話能不能信啊,剛纔那個皮皮的小眼神和神奇的停頓真的太讓人無奈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謝承文倒也不那麼在意自己的一切徹底暴露在初心面前,初心是不同的,她是因謝承文而生的,是謝承文靈魂中不可分割的部分,是永遠也不會背叛和拋棄謝承文的,所以,謝承文對初心的信任是無以倫比的,是完全不需要戒備的。
只不過,謝承文還是有些尷尬,畢竟將自己最醜陋的一面暴露在心愛的人面前,還是會有壓力的,這是人性使然。
換着是五年前的謝承文,此刻或許會有些惱羞成怒,但是現在的謝承文不會,因爲他已經明白在心愛的人面前,面子是毫無價值的玩意。
謝承文笑了笑:
“會的,以後慢慢的都告訴你,雖然沒啥意思,但是還是想讓初心知道。”
初心開心的點頭:
“嗯!初心想知道。”
“說回這個空間吧,初心知道這個空間是怎麼來的?”
初心微微蹙眉搖頭:
“不知道呢,就是忽然間初心就到了這裡,然後就見到了色色的指揮官,還被指揮官這樣那樣。”
調皮的初心羞紅的臉讓謝承文老臉也是有些掛不住,當時謝承文可是以爲一切都是夢,所以完全放飛了自我,能探索的全都檢查了個遍。
“咳咳,那啥,這都怪初心太可愛了,我根本就沒法忍嘛,嘿嘿。”
初心紅着臉抿嘴偷笑,謝承文厚着臉皮又開口道:
“也就是說初心也是懵懵懂懂的來到這裡的,那麼還能回去麼?”
初心不解的看向謝承文:
“爲什麼要回去呢?初心纔不要,初心要一直陪着指揮官,哪裡都不去。”
謝承文心裡歡喜:
“可是,我沒在這裡的時候,初心一個人會不會很悶呀,不能會去港區麼?”
初心搖頭:
“初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呀,而且初心一點也不覺得悶,期待着指揮官的到來,時間過得很快呢,而且,有時候透過窗戶能看到指揮官呢。”
謝承文驚訝的看向黑漆漆的窗戶,這才發現窗戶兩側有收束起來的窗簾。
“窗戶?能看到我?看到我在做什麼?”
“就是看到指揮官呀,嗯...這麼說起來,似乎看到的都是指揮官面臨一些會引起情緒波動的事情呢。”
謝承文有些心虛,他很擔心自己偷偷去大保健那啥的時候會不會被初心圍觀,如果被看到的話,那真是太尷尬了。
不過奇怪的是,謝承文竟然完全沒想過要告誡初心不準去圍觀,或者是想辦法去封閉那個可以觀察自己的窗口。
看到謝承文一臉的尷尬,初心撲哧一笑,腦袋在謝承文的懷裡快樂的蹭了蹭道:
“初心纔沒有看到什麼不能看的東西呢,可能指揮官下意識的不願意別人看到吧。”
謝承文一怔,隨即搖頭道:
“沒有什麼不能給初心看的,我也希望初心能一直看着我,不過...有些東西看着不那麼讓人愉快罷了,我也不想將自己丑陋的一面讓初心看到。”
“初心纔不是小孩子,只是身體不會長大而已,所以不管什麼初心都要跟指揮官一起面對,不過,初心是不會偷看指揮官的隱私的。”
謝承文乾咳了幾聲:
“這個窗戶還真是神奇呢,呵呵...那這個電視機能看麼?”
初心抿嘴一笑:
“能呢,這裡不存在沒有用途的東西哦,電視機偶爾能看到一些節目,包括正常的電視內容和直播什麼的,有時候還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內容。”
“奇怪的內容?是什麼?”
初心困惑的搖頭:
“不知道哦,好像是什麼遊戲場景之類的東西,有時候是一些網站上的新聞內容,還有些亂七八糟不連貫的碎片畫面。”
謝承文想了想,莫非這些都是自己接觸過的信息折射到了這個電視機上?這個問題其實也很容易驗證,只要謝承文在一定時間段內限制一下自己接觸的信息就能證明。
謝承文快速的總結了一下,首先,初心的確是來自藍色航線這款遊戲的,但是她跟遊戲中的角色是有明顯區別的,尤其是在性格方面,區別很明顯,因此,初心的靈魂形成可能另有原因。
其次,雖然初心繼承了遊戲中的各種數據和能力,但是初心的知識體系卻很大的可能是繼承自謝承文自己的。
由此,謝承文對初心的認識基本上就成型了。
然後是初心爲什麼會出現,這是個相當困難,但同時又相當簡單的問題,如果謝承文不認真追究,那麼簡單的將之歸結爲幻想生物偶然的具現化就可以了,只要謝承文自己願意相信。
如果謝承文不願意這麼簡單的說服自己,那麼這個問題也許永遠都不會有確切的答案,畢竟這是一個相當唯心的事情,初心也許永遠都只能出現在這個奇妙的地方,除了謝承文自己,永遠都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更不會有其他人看見。
於是新的問題來了,這個奇怪的地方又是怎麼回事,它又有什麼特點?接下來,這裡還會有什麼變化?
當然,這些問題不會一下就能找到答案,但是至少現在謝承文知道,這裡是由自己跟初心兩人的靈魂構建出來的,不存在於現實中,又不是幻象,這是一個真實的存在。
至於這奇怪空間的各種神秘地方,謝承文倒是不那麼急於得到答案,反正只要這裡存在,自己的疑問終究是可以得到解答的,而且這些都是技術問題,根本也不怎麼重要。
對於謝承文來說,初心的真實存在這件事纔是最最重要的。
兩人的話題並不十分有條理,而是想起什麼聊什麼,直到初心不經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謝承文才醒覺到,自己在這裡到底算是睡眠休息了還是沒睡呢?
但對於初心來說,是肯定沒得到休息的,於是謝承文柔聲哄着初心道:
“困了吧,咱們休息吧,初心今天也很累了。”
初心的小手用力的揉着眼睛:
“一點都不累呢,初心可以一整晚跟指揮官說話的。”
“可是我困了呀,初心陪我睡吧。”
初心開心的點頭,謝承文起身,順勢將輕如無物的初心也抱了起來,就這麼抱着一個小公主一樣輕輕放到了牀上,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足爲外人道了。
其實就是摟着香香軟軟的小丫頭睡覺而已,真的只是睡覺而已。
......
再睜開眼睛,謝承文發現自己看到了白色的天花以及那盞變得有些發黃的白色吸頂燈罩,這是自己蝸居的臥室!
謝承文趕緊又重新閉上眼睛,試圖重新回到那個神奇的空間去,想要懷抱着軟軟的人兒,繼續呼吸她那溫馨的體香,可惜,這明顯辦不到。
謝承文腦海裡恍惚閃過一絲不安,生怕昨夜的一切都是虛幻,但隨即謝承文就趕緊將這動搖的想法驅逐出去,他是擔心自己的動搖會影響到那個空間,乃至於影響到初心的存在,既然那事是唯心的,那麼謝承文已經決定要一直唯心下去。
只要自己堅信,哪怕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雖然這個想法在旁人看來可能很扯,甚至已經是神經病的明顯症狀了,但是對於謝承文來說,一點毛病都沒有,因爲他除了初心之外,已經一無所有了。
還有什麼事情比失去初心更糟糕呢,沒有,絕對沒有。
謝承文再次睜開眼睛,這次他得目光中不再有不安和遲疑,只剩下平和與堅定。
側頭看向窗戶,透過窗簾,還能看到外面模糊的街燈樹影,天還沒亮?
謝承文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按了一下喚醒鍵,碩大的數字跳了出來,凌晨五點剛過幾分鐘。
昨晚雖然睡得很早,但是卻興奮的在牀上翻來覆去很久才真正睡着,估摸着怎麼也得十一點過後,也就是說,自己大概才睡了六個小時或者更少。
坐起身來,謝承文下意識的伸了個懶腰,赫然發現自己的精神格外的好。
謝承文有些好奇,按照以往的經驗,如果自己睡眠時間少於七個小時,睡醒時會頭腦混沌身體乏力,而今天才睡了六個小時,卻覺得精神爽利身心通透。
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或者是神經病一向都精神過人,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呢?
坐在牀上發了一會兒呆,不得其解的謝承文打開手機隨意的翻了翻,發覺有些看不進去,身體裡似乎有種什麼東西正在蠢蠢欲動。別想歪了,當然不是某些憋着沒發送出去的某子引起的躁動,而是有種精神亢奮,乃至於想去迎着太陽奔跑雀躍的奇怪感覺。
晨跑?這真是個遙遠而又令人懷念的詞彙啊!
那朝陽下奔跑的背影,是已經遠去了的青春吧?難道,青春這個混蛋它又悄悄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