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個板子嘀嘀嘀的到底在找什麼?”杜海椒感覺現場氣氛有點尷尬,隨便問了一句。
易泉忽然眉毛一挑,手段利索地把平板電腦放回了行李袋,回道:“我在找這裡最近的警察局。”
原來他折騰了半天,拿個電腦點那麼久就只是爲了找警察局,也太奇葩了吧?杜海椒不可思議地瞅着他道:“爲什麼你不問我?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裡最近的警察局在哪裡。”
“抱歉,說出來也許你不喜歡,但我跟你的確不算太熟悉,我只相信自己,如果一定要再信一樣東西,那就是科技。”易泉聳了聳肩道,隨手掏出一根菸,叼在嘴上吸了起來,愣愣失神。
每一次出征任務之前,他都習慣抽一根菸,使自己進入思考狀態。每一次任務都兇險重重,易泉必須把每一步計劃都想得清清晰晰,絕不允許有半點差錯。因爲差錯意味着任務失敗,意味着死亡。
杜海椒極少見這麼狂妄的男人,本來就一肚子氣,還要吸他的二手菸,更是煩不勝煩,嗔道:“你是不是以爲抽菸的樣子很酷?”
“不,我從來沒有以爲過,我抽的並不是煙,是寂寞。”易泉頓了頓,不顧對方鄙視的眼神,又道:“你可以上去陪那小妮子說說話嗎?我在思考的時候不能被人打擾。”
杜海椒早看他不順眼了,起身就走。
“等等。”易泉突然又把她叫住。
“還有什麼指教?”杜海椒回頭瞪他一眼。
“你在這裡生活的時間長一點,或許能給我點指教,我很奇怪,青雲市的治安世界一流,爲什麼會發生搶劫銀行這麼不理智的案件?”易泉豎着眉頭道,這是他砸破頭顱也想不通的事情。
“嘿,原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還以爲你有多牛b呢。”杜海椒的優越感油然而生,轉身坐回沙發上,托起一條白皙的美腿,道:“難道你不覺得,正因爲這裡的治安太好,所以纔是最好的犯罪地點嗎?”
“此話怎解?”易泉絲毫不介意被她諷刺一頓,求知心切。
杜海椒嚴肅地看着他道:“我問你,如果你是個頂尖殺手,你會選擇在什麼地方接生意?”
“那還用說,肯定銀子多的地方了。”易泉脫口而出。
“地方銀子多還沒有用,得有人會請你才行。”杜海椒解釋道,“一般的小角色顯然是不敢在青雲市這塊聖土上造次的,所以有心作案的人要請到殺手也不容易。”
易泉彷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附和道:“正是因爲不容易,所以纔會出高價?”
“所以有實力的殺手,最喜歡這種地方,危險係數高,待遇自然也高……”杜海椒娓娓道來。
“但是他們難道當警察是吃素的嗎?”易泉還是不太理解,在他的世界裡,一般都在沙場上度日,那些勾心鬥角、殺人犯罪之類的事情還是接觸的比較少。
“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杜海椒忽然道。
“嗯,不止有些,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易泉不冷不熱道,感覺像是有個傻子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杜海椒又白了他一眼,繼續道:“這裡雖然小案件不常發生,甚至可以說從來不會發生,但大案件總是偶爾發生幾次,嚴格來說,全國最大的犯罪案件總是在青雲市發生。”
易泉沒再發表意見,等着她繼續說下去。有些時候聆聽也是一種美德。
“舉例說明好了,大白魚只吃大魚,對那些小蝦米是沒有興趣的。”杜海椒道。
“我想我明白了,你這個舉例非常鮮明,通俗易懂。”易泉忽然打斷道。
“明白就行了,我也懶得費口水。”杜海椒沒好氣道,想了想又不想如此輕易放過這次展現知識的大好機會,接着道:“你知道‘殺手’嗎?”
“殺手誰不知道?靠殺人爲生的人簡稱殺手。”易泉心不在焉地說道,仍在思考着自己此行有多少成功率。
“拉倒吧,有一個著名的殺手組織你肯定不知道。”杜海椒傲慢道。
易泉突然眼前一亮,道:“殺手組織?願聞其詳。”
“‘孤狼’,世界上最頂尖的殺手組織。”杜海椒一字字道,目露寒光。
“‘孤狼’?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是個國際組織嗎?”易泉好奇心氾濫起來。
“沒錯。”杜海椒道。
易泉想起逃掉的那個搶劫犯,那雙毫無神采的眼神和殘忍的手段,令人印象深刻,道:“那你覺得,在學校食堂裡跟你交手後又跑掉的人,會不會就是這個殺手組織的?”
杜海椒道:“不會,他身手很好,不在我之下,相信也是個職業殺手,但卻不會是‘孤狼’的人。”
“你又怎麼知道不會?”易泉奇怪道。
“你知道這個組織爲什麼叫‘孤狼’嗎?”杜海椒囂張地斜他一眼道,露了個輕蔑的笑容,就像明知對方不知道,還故意問一下,以彰顯自己見多識廣。
“不知道。”易泉聳着腦袋道。
“因爲他們作案一向是獨來獨往的,殺人無聲無息,刺殺同一個對象絕對不會出動兩個人。”杜海椒道。
易泉抓了抓頭皮,疑惑不解地說道:“既然扯不上關係,你告訴我這個組織幹什麼?”
杜海椒伸個懶腰,躺到沙發背上,愛搭不理地說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今天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一旦將來你遇到了‘孤狼’的人,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憑心而論,就算是我,也未必能應付裡面的任何一個殺手。”
不知爲何,易泉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對於這個貼心提示頗爲上心。憑心而論,他雖然有信心贏杜海椒,但也絕對不會贏得很輕鬆,如果她全力以赴的話……但‘孤狼’兩個字從她嘴裡說出來卻像有種魔力一般,甚爲忌憚。
“瞭解了,感謝你這個情報。”易泉站起來,又道:“我走了,不用送。”
“你不用思考了嗎?”杜海椒忽然道。
“不用了,聽你一席話,我突然信心十足,越有危險的地方,我越想去。”易泉走出門口,擡頭看着漸漸西斜的夕陽,有種浴火重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