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易老師,你好像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咱們如今同在屋檐下,以前的矛盾我也不計前嫌了,和氣生財嘛,我建議你也不要總是擺出那副冷酷的模樣,反正又嚇不到人的。”何倩雨微笑着道。
易泉懊惱地斜了杜海椒一眼,很想一腳踹過去,還是忍了,轉回頭來道:“你剛纔問什麼了?”
“我問你跟慕容老師發展到哪個程度了。”何倩雨道。
易泉一愣道:“你怎麼就那麼關心我跟她的事呢?”
“她是我的恩師,我不關心她關心誰?”何倩雨理直氣壯道,心中無雜念,清如止水。
易泉的境界卻沒她那麼高,失望地嘀咕道:“靠,我還以爲你關心我呢……”
何倩雨似乎聽見了,給他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回過頭繼續看電視,調到了晚間新聞頻道,正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易泉道:“凡是有關男女之間的話題,我一律不想談。”
何倩雨目光一斂,詫異道:“這是爲什麼呢?”
易泉一聽,不知道爲什麼想起了小瀋陽,如果她在後面再加上一個‘哦’,就更完美。只聽他回道:“因爲對於沒有結果的事情我懶得去想,連想都懶得想,那還談什麼呢?”
何倩雨覺得無法理解,他憑什麼這麼快就下結論說沒有結果了呢?
“因爲你認爲自己的工作性質危險係數太高,生活地點不穩定?”何倩雨放棄了追問他關於慕容老師的問題,反而對他本人的人生觀越來越有性趣了,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嗯……這個解釋應該差不多了,你覺得我這種人適合結婚嗎?至少在退休之前不合適,而我也想不到退休之後,自己還可以做點什麼。”易泉一聊天這個話題,感覺心情平靜多了,現場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直狂笑不止的杜海椒顯然對這個話題也頗感興趣,慢慢止住了被何倩雨挑起的笑病,躺在沙發上靜靜地聽着,聽着一個鐵血軍人的自述。
對易泉這句話咋聽之下或許沒什麼亮點,但是細心敏感的女人仔細一琢磨,便能發現難能可貴之處,不禁長嘆:多麼樸實的一個男人,真是看不出來啊!
因爲他不經意的一句話,正是反映出了他的愛情觀,在他看來,只要跟慕容雪荷一開始,就意味着將來必須結婚。以結婚爲目的的愛情觀很少會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出現,甚至連許多女人都已經拋棄了這種既死板又傳統的觀念。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求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其實這是世界上最缺德的思想,尼馬的既然不打算跟我過一輩子,又何必來浪費我的青春呢?吭爹啊!
易泉悲哀地嘆了口氣,忽然又道:“再說了,像我這樣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是不現實的,其實哥一直都有自知之明。”說着,身體一仰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遐思,說不出的瀟灑。
聽他這麼一說,何倩雨又要重新審視他的情商了,就連咱們這些小屁孩都看得出來慕容老師對他的感情,卻想不到他這麼自卑,還自稱癩蛤蟆,平常那股臭屁的味道哪去了?
當然,女人心海底針,這些都只是旁觀者的看法,未必就一定是事實,說不定有什麼內情呢。所以何倩雨也不敢妄自定論。
易泉發現旁邊的笑聲消失了,忍不住睜眼看一下杜海椒,發現那妮子正睜着秋水眸子神色複雜地盯着自己看,便喝道:“你怎麼不笑了?繼續笑嘛,笑得蠻動聽的。”
杜海椒扭過頭去,嬌哼一聲,然後就用閉嘴來表示抗議。
何倩雨一時沒了主意,沉思起來。
易泉此時把話鋒一轉,用欣賞的眼光看着何倩雨道:“你最近又成熟了不少啊,果然是經一事長一智。”
“何解?”何倩雨眼角一瞟,疑惑不解。
易泉抿了抿嘴,笑道:“因爲你已經懂得關心別人了,不再像以前那麼冷漠,說老實話吧,你以前那個視天下人如糞土的態度,真的是很欠扁。”
何倩雨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道:“別表錯你的情了,我關心的是慕容老師,不是你。”
“哎,我就是說你關心她呀,又沒說你關心我。”易泉做了個冤枉的表情,哭笑不得。
這個打擊也夠大的,原來表錯情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何倩雨幾乎沒丟過這麼大的臉,羞得面紅耳赤,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移回到電視上,因爲她看到了一條比較平常卻又不尋常的新聞,昨晚從北京飛往青雲的航班飛機發生意外。
在主持人的報道過程中,數次提到了一個叫‘易泉’的名字,順便還提到了此人乃青雲大學體育教師一名。
杜海椒也留意到了,激動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走到電視機前直接坐到地板上,聚精會神地看起來。
二人越看越心驚膽戰,情緒激動,因爲屏幕上拍攝下來的情況太慘不忍睹了,當然這是飛機,而一百多人因爲易泉的英勇奮戰才得以生存下來,簡直是個奇蹟。
她們這纔想起拳頭弟一個小時前剛剛說過他額頭上的傷是開飛機時碰的,而他額頭上那塊膠布值一百多條人命。當時聽聽也就過去了,沒想太多,卻不知還有這一層內情,真是震憾人心。
“哇塞,你能把客機當成戰鬥機開?真的假的?”杜海椒聽着主持人的描述,完全無法相信,轉回頭質疑地看着易泉道。
“我說真的你會信麼?你信或者不信,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易泉完全不在乎,把她給無視掉了,看到沙發此時空空如也,便趁機佔爲己有,展開身體伸長腿躺了下去,靜候開飯。
看完這條爆炸性新聞後,何倩雨等人有些熱血澎湃,不得不對易泉肅然起敬。
何倩雨轉回頭道:“喂,爲什麼這麼大的新聞卻沒在裡面看見你的影子?只是提了個名字?敢情是同名同姓?”
這話差點沒把易泉氣死,只見他抽搐了一下,哭笑不得地道:“憑什麼要讓你看見我的影子呀?哥的俊臉是那麼輕易讓人看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低調啊?”
“我呸!”二人異口同聲,反應出奇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