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何中天的吐槽後,易泉自我感覺既飄飄然異常良好,又替那老頭子嘆息,人家替孫女找個如意郎君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發現自己這麼一棵千年靈芝,又被孫豔摘去啃了,他不甘心也是正常的。
“唉,做人太優秀有時也未必是好事,太搶手了。”易泉這貨可恥地把自己狠狠地臭美一頓,大黑夜的已是陽光燦爛。
大約晚上八點鐘的時候,天黑纔不久,就已經有客人登上門來了。
何中天做爲此宅唯一的年長者,孫女何倩雨過生日自然要捧場的,順便還得跟倩雨的同學們照個面,以示歡迎,所以和易泉說完話後便站在門口處當起了守門神,來一個人就逮一個,笑臉十分燦爛,熱情澎湃,一雙皺巴巴的手掌挨個地握一下,以示歡迎。
來者受到如此熱情的款待也是神采飛揚,添足了面子,一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在這些跟何倩雨有些交情的同學看來,家財萬貫的地主們都應該是道貌岸然趾高氣揚的,哪知道這個傳說中神一樣的人物卻是如此和藹可親,受驚不小。
這一進來,大夥就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可見何家的威名在口啤上又贏得一次喝彩,歸根到底還是老妖怪何中天的功勞啊。
何中騰此時也匆匆忙忙地放下手頭的工作,帶着貴重的禮物十萬火急趕回家裡,第一時間恭恭敬敬地遞在女兒何倩雨面前,卻連一個熱情的擁抱也顯得很奢侈,有點尷尬。
這父女倆之間就像隔着一層膜,這層膜從很久以前就有了,卻沒有人能記得起從什麼時候隔得那麼根深蒂固的。
“生日快樂。”一身西裝風塵僕僕的何中騰臉色十分憔悴,把禮物送到何倩雨面前神色拘謹地說道。
“謝謝!”何倩雨今天沒有擺出一副冷冰冰的臉色給他看,也拘謹地接過禮物,氣氛很是怪異。
何中騰還是有些意外,她居然和自己說謝謝,可不容易啊,自從老婆仙逝後,這個女兒很久沒對自己說過謝謝了,而且還說得這麼溫柔,甜到心裡去了。
好在‘草包’那一干人等都聽說過一點何倩雨同學的家務事,看到這位英氣逼人的家長回來時早早就識趣地繞到一邊有說有笑,這才避免了父女二人的尷尬瞬間落在外人眼裡。
“咳……哼……”不知何時,易泉突然出現在何倩雨旁邊,刻意地咳嗽一聲,才伸出右手對何董笑道:“何董,有些日子沒見了,你變憔悴了啊,要注意身體。”
何中騰條件反射地回禮握手,正想說話,卻怔住了,這個不是易泉嗎?怎麼弄成這副德行?
“易泉?你這身打扮……很時尚啊,尤其是髮型更是有鬼哭狼嚎的效果,真叫我詫異。”何中騰心驚訝道。
易泉差點就打個趔趄,訕訕地笑着點頭,想不到何董事長居然也這麼幽默,還是頭一回領教呢。
旁邊三四米外正在看着豪華的大宅感嘆連連的小鬼頭們,其中耳朵比較靈光的楚光聽到何董說出易泉的名字,頓時像打了雞血般吼起來:“什麼?易老師也來了?”
因爲他這一聲叫喊,其餘人也都把注意力全部收了回來,紛紛翹首張望,可見易老師的大名果然如雷貫耳。
把周圍所有的人都看了一圈,卻沒發現易老師的影子,除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和較爲陌生的何董跟何老爺以外,就只剩那幾個端盤子的家丁和幾個像木頭一樣的保鏢了,另外還有個較顯眼的非主流貨色,看着扎眼,可就是沒人發現易泉。
“哪呢?你瞎嚷嚷什麼呀,討打?”
歐小珍失望透頂,撅起小嘴一記拳頭敲在楚光那光溜溜的腦袋上,發出一聲骨骼撞擊的脆響。楚光痛得齜牙咧嘴,淚花子險些落了下來。
最近,歐小珍已經成了這支僞藍球隊的野蠻女教練,不教技術,也不教理論,唯一負責的工作就是給他們身上添皮鞭子,還真管得這羣牲口服服貼貼馬首是瞻。
歐小珍打的旗號就是易老師叮囑她要把這夥人監督好了,等他完事情回來再教他們怎麼樣才能把藍球打得更牛b。
這幫慫貨信以爲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的各種蹂躪虐待,那個約定也如期進行,便是每天早晨五點鐘起牀在操場上跑步鍛鍊體能,和原先的計劃唯一的區別就是易老師不在場,所以何倩雨這名千金大小姐也不必跟着活受罪,她的承諾暫時不生效。
“我……我明明聽到有人叫他的……”楚光蹲了下去,表情苦逼,顯得委屈極了。
還是何倩雨比較貼心,第一時間解除了他們的疑問,道:“你們的眼睛都長哪去了,他不在這嗎?”
說完了她還偷笑,儘管只是驚鴻一瞥,但易泉還是留意到了,奶奶的,這位大公主就是喜歡看熱鬧啊,專看別人難堪的熱鬧。
易泉也知道躲也躲不了,遲早都要面對自己化身爲腦殘族精英分子的現實,便轉過臉去對着衆人齜牙一笑道:“各位兄弟姐妹,都很惦記我嗎?”
“……”
一陣沉默,鴉雀無聲。這太震憾了,那個一表人才英姿威武的易老師……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這副模樣?那……那還是人嗎?
這個現實太難接受了,幾乎所有人都把嘴巴張成o字形,簡直能塞進一個燈炮。
接着便是一羣小鬼羣擁而上,把易老師當成奇葩一樣圍着打轉,六雙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像是辨別真僞一般,幾乎把他摸出個慾火焚身了。
“行了行了,摸個屁啊,除了小珍同學,你們通通住手。”易泉懊惱地大喝一聲,非常的無恥。
誰知得到反效果,其他人並沒有通通住手,反而是歐小珍住手了,一臉羞紅的模樣,忿忿地瞪他一眼,眼神裡清清楚楚地寫着‘色狼’兩個字。
草包一夥人反應過來後也抽回手,重重地‘呸’一聲,罵道:“看來果然是易老師啊,絕對錯不了的。”
“肯定錯不了,除了他還有誰能這般無恥呢。”
“真是江山易改,本色難移啊。”
……
剎時間現場怨聲載道,頗有劍拔弩張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