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有點陡峭,一直呈下坡趨勢,估計是通往海底。易泉跟螃蟹走了數百米,沿途就看到許多凌亂的腳印,自知判斷沒錯,可就是沒發現盡頭之處,前方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即便是高科技手電筒,足以把人眼照瞎,也照不亮盡頭處的黑洞。
越往裡面走,空氣就越潮溼,岩石壁上不斷有泉水流淌,在地上匯成一條小溪,嘩啦啦地往下流。
“糟糕了……”易泉突然頓住腳步,變了臉色。
“怎麼了?”螃蟹心頭一顫,聽起來肯定不是好消息。
“這條通道太深了,有可能直通海底。”易泉蹙眉道。
“我身上有兩小瓶氧氣,不怕。”螃蟹連忙解下背上的工具包,就要給隊長送禮。
易泉大讚他威武英明,恨不得抱住他親親,催促他把氧氣嘴咬上,堵住鼻孔。
“爲什麼現在就用氧氣?萬一到了海底吸完了呢?”
“你不知道地底下的空氣是有毒的嗎?即便沒有,也極可能會缺氧。反正你省點吸。”易泉沒時間跟他解釋,加快了速度,邊跑邊道:“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儘快趕上他們,否則我們還是凶多吉少。”
螃蟹求知慾極強,又問道:“爲什麼?”
“你不怕他們離開洞口後扔個炸彈把這條隧道炸了嗎?那時我們就真的是英年早逝了。”易泉沒好氣道。
螃蟹的頭皮一陣發麻,不敢再問,畢竟要節省氧氣,開啓了最佳狀態火速前進。
亡命般奔跑了十幾分鍾,易泉終於能聽見前面的動靜了,估計前面三百多米處足足有二十幾人,於是再把速度提升到了極限,幾乎是連跑帶跳了。
螃蟹雖然也不是省油燈,但在這種地方完全就不可能跟得上易泉,很快就遠遠落在了後面。易泉也無暇顧及他。
此時易泉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前面肯定有他的熟人。雖然他說不清楚這種感覺是怎麼來的,但就是如此的清晰。
“難道土包已經回來了嗎?不會的……我可不想在這裡就跟你展開生死之戰,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易泉心裡忐忑不安,已經很久沒這樣心浮氣躁了。
“隊長你慢點啊。”螃蟹在後面着急了。
“你不用着急,注意安全。”易泉已經顧不上他了,自己像支火箭一般向前衝去,瞬間就把螃蟹甩開了兩百米。
“我靠,這是什麼速度?隊長你還是人嗎?”螃蟹嚇得目瞪口呆,一臉羨慕嫉妒恨。
易泉把小電筒咬在嘴裡,騰出兩隻手來,不要命地向前狂奔,終於看見了洞口。時間也趕得巧妙,燕天勤一行人剛全部走出洞口外,也察覺到了後有追兵,轉身幾個手榴彈就扔進去,試圖炸燬隧道。
幸虧易泉眼明手快,‘嗖嗖嗖……’電光火石間就射出八柄飛刀,把飛進來的手榴彈都彈了出去。
外面,二十幾人見這情形,差點來不及反應,只因這樣的刀術實在是太變態了,完全超乎想象。在千鈞一髮之際,衆人才紛紛臥倒……
饒是如此,還是有三個人掛了彩,當場失去了作戰能力,其餘人也受到波及,幾乎都受了點輕傷,只有燕天勤跟謝風龍還算安然無恙,已跳十幾米外。
下一刻,易泉從便翻個跟斗從裡面跳了出來,同一時間,他已經判斷出對方的人數,只見他騰躍在空中雙手以閃電般的速度在舞動,隨即閃出一道道白光,朝不同方向射去。刀光閃過之處,鮮血飛濺,慘叫聲連連。
易泉雙腳一落地,手掌裡已握住一把微型手槍,準備對付另外兩個敵人。
但是那兩個人也不是吃素的,已搶先一步出手,瞄準他連發十幾槍。易泉一邊閃避一邊開槍回擊,同時雙腿又是一蹬,像攀巖走壁般躍過一塊三米多高的大岩石,尋找掩護地。
這一連串動作或許看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不是普通人能練出來的。
就在易泉回眸一瞥的瞬間,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徹底驚呆了。他剛纔射出去的二十幾刀雖然都命中了目標,但是並沒有刺中要害,因爲他需要留下活口來拷問情報,只是將那二十幾人打成了重傷,消減他們的戰鬥力。
但一眨眼間,對方不知道爲何起了內訌,燕天勤和謝風龍槍擊易泉無果,回過頭來竟一人一槍斃掉了自己的二十個手下,都是一槍打穿腦袋,一命嗚呼,然後拔腿遁逃。
“真夠狠毒,爲了避免泄露情報,居然對自己人痛下毒手。”易泉突然精神一恍,忖道:“怎麼剛纔好像看到有個熟人?果然是有舊相識嗎?”
他只是匆匆一瞥,並沒有看清楚那兩個人的真面目,卻也覺得似曾相識,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絕對不是土包,像是個年輕人。
這時候螃蟹也衝出隧道了,看着地面上二十幾具屍體,又是刀傷又是槍傷,更加佩服易泉隊長的殺人藝術。
易泉縱身一躍又翻過岩石,示意他跟緊自己繼續追擊,喝道:“不要傻愣着,還有兩個跑了。”
螃蟹回過神來,收起氧氣輸管,瓶子裡的氧氣幾乎已經用光了,繼續奮力追去,已累得氣喘如牛。
二人追了好一會,到了一處湖泊,易泉意識到危機感,按住螃蟹尋顆大樹隱藏起來。冷靜下來後,易泉隱約覺得不對勁,這纔開始仔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這裡不知道離海島的地面有多遠,四處都是遮天蔽日,看起來就像個巨大的原生態牢籠,可奇怪的是這裡有陽光,有樹林,有岩石也有湖泊,每一樣景物都透露着詭異。
尤其是這裡的陽光不知道從哪來的,相對剛纔那條隧道來說,此處算是別有洞天,感覺像個迷你型的地心世界,頭頂上看不到星空,只有堅硬的石壁,四周也沒發現有明顯的光源,但事實上這裡就像外面的黃昏,儘管視野不能說清晰,也能看清百米內的一草一木。
易泉無暇再琢磨下去,探出半邊臉看了一下前方三十米外的一塊大水溏,形狀像個小湖泊,但估計是海水,水面上浮着兩艘微型潛水艇,蚊絲不動。
萬籟俱寂,唯一能聽見的就是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