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八、容易惹禍的口頭禪
一般到了西藏後，都會被告知要注意的事項，要尊重當地的風俗習慣，如絕對禁吃驢肉，馬肉和狗肉，遇到寺院，瑪尼堆，佛塔等宗教設施，必須從左往右繞行，不得跨越法器，火盆。進寺廟參觀時，忌吸菸、摸佛像、翻經書、敲鐘鼓。對於喇嘛隨身佩帶的護身符、念珠等宗教器物，更不得動手撫摸；在寺廟內要肅靜，就座時身子要端正，切忌坐活佛的座位；經筒，經輪不得逆轉。忌在別人後背吐唾沫，拍手掌。忌用手觸摸別人頭頂，不得動手摸弄藏族人的頭髮和帽子。忌在拴牛、拴馬和圈羊的地方大小便。忌用有藏文的紙當手紙或擦東西。嚴禁圍觀天葬臺，嚴禁拍照，獵殺鷲鷹等等。這些都是日常人際交往中的基本準則，都得好好遵守。但據我在拉薩一年的生活經驗。上面所說的這些規則，平時比較重視，不會出問題，反而是漢族同志平時一些不經意的口頭禪小動作更容易闖禍，惹下麻煩。
有一天，我去辦公室，找小袁說點事。還沒有一會，駕駛員扎多進來了，小袁對扎多說，你來得剛好，正要找你開車去接個人。扎多說他剛把頓珠領導開會接回來，息一下，過會再去接人吧。小袁年輕人，一聽扎多這個態度，有點不高興了，說，別人等着的，你接過來再息吧，辦事要緊。扎多大概也是有情緒了，沒動身，眼睛看着小袁。見指揮不動扎多，小袁有點拉不下臉，嘴裡咕
嚕了一下說，他媽的，這點事也不肯幹。
這扎多一聽，猛地衝過去了，眼睛惡狠狠地瞪着小袁說，你罵人，再罵一句試試看。小袁說，讓你去做點事，你也不肯去，什麼態度。扎多紅了眼，很惱怒很恐怖地說，你罵人呀，說着一隻手握住了腰間的藏刀。看樣子要動武了。
我一看情形不對，連忙上前擋在兩人中間，對着扎多解釋說，沒有罵人，沒有罵人。坐下來好好說。扎多的力氣很大，我拉也拉不住。
扎多歪着頭，氣休休地用手指着小袁說，你罵人，罵他媽的，別以爲我聽不懂。今天我不放過你，你敢罵我的媽。
我連忙說，這是我們漢族的一句口頭禪，表示心裡不舒服，不是真的罵人。
扎多不依不撓地說，我知道的，這是你們那裡罵人的話，惡毒的罵人話，是幹老孃的意思。說着他還要撲過去。
這時隔壁附近的同事聽到大聲的嚷嚷聲，都趕過來，一看這架勢，幾個人上前，連忙把扎多拉開了。頓珠領導也來了，二邊勸勸，用藏語對着扎多說了一通，又安慰了小袁幾句。小袁的臉也嚇白了，他沒有料到一句國罵口頭禪讓扎多如此暴烈。
扎多被人拉走了，我們幾個還留在辦公室說着剛纔的事，起因就是他媽的三個字。我說我們那裡這三個字可以算是情緒發泄，也可以說是罵人，要看情況而定，但就算是罵人也確實算不上嚴重的罵
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激烈反應呢？
幾個藏族的同事說，這裡的理解不一樣，在扎多看來，他媽的三個字，罵得還是嚴重的，與他的老媽有關了。大家議論了幾句，也就散了。我拍拍小袁的肩說，以後多注意吧，容易誤解，說不清。
本來我以爲這是一個孤獨的個案，是扎多反應過份強烈，誤解和加重了這口頭禪的惡意程度。不料，相同的事情又發生了。
那是我與老鄉小蔡一起逛街，因爲我想回家探親，要買一些東西帶回去，就讓小蔡陪着我去挑選，他是老西藏了，這方面比我內行得多。
在一個店鋪裡，我看中了一件唐卡，小蔡幫我討價還價，但價錢還是下不來，小錢說，他媽的，這麼貴。還是再到別處看看吧。說着拉拉着我的衣服要走。
那藏族店主黑下了臉，眼中放着兇光，說，你罵誰，你敢罵人？小蔡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漏嘴了，說，罵什麼了，你這個東西貴，我們到別的地方去買，難道不行呀？那藏族店主走上前來，伸手就推小蔡，看樣子想打架。
我是見識過因爲他媽的三個字引起的糾紛的，連忙把小蔡拉出店外，對着店主說，我們是自己在說，沒有說你。
走得離那店鋪遠了，我說你是先說了他媽的，他可能以爲是罵他了，犯不着這樣。
小蔡邊走邊氣休休的說，他媽的，這麼兇，那麼野蠻。犛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