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廣播體*現在開始
每天上午第二節課後，學校裡的廣播就會準時響起，同學們從教室裡擁出來，打打鬧鬧，你推我擠地來到*場，按年級排好隊，體育老師和各班的領*員站在前面喊口令：前排側平舉，後排向前舉，散開。同學們譁拉拉地散開，趁機搞點小動作，搗搗前面同學的背。隊伍整理好後，學校的廣播上就傳出聲音，“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廣播體*，現在開始，原地踏步--走，一二一，，，，，，立定，第一節，上肢運動。”於是大家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節拍聲中，開始做廣播體*。
同學們都討厭做廣播體*，認爲那玩意兒枯燥累人，做起來沒勁，是一種額外的負擔，所以常常有人裝病逃避，有的說肚子痛，有的說感冒，向老師請假。有的乾脆躲進廁所裡不出來，老師檢查到時，便說是拉肚子了。
說是做廣播體*，其實沒幾個人認真做，除了體育老師親身示範，別的老師都是在*場四周觀看，監督學生。學生中除了班幹部認真點，大都是有氣無力，裝裝樣子，根本不用勁，手舉不過頭頂，腿踢不到一尺，腹背運動彎腰時就直着身子低下頭，第八節跳躍運動時，人基本不跳起來，二隻手在頭頂上拍幾下算是完成了。有幾個調皮的同學，趁機搗蛋，在做踢腿運動時，故意擡腿踢向前面同學的屁股，在衝拳運動時，伸出拳頭搗鼓身子左右兩邊的同學。使得這課間的廣播體*有了幾分生機和活潑。
最苦的還是冬天做廣播*，天冷，大家縮手縮腳的，身子使展不開，於是體育老師帶着先繞*場跑二圈，熱身以後，纔開始做。冬天的風冷，灌進我們的袖子裡，脖子裡，很不好受，同學們都盼着早點結束，草草了事。
相比之下，做眼保健*則溫和多了。大家坐在教室裡自己的位置上，聽着廣播裡的“爲革命保護視力，預防近視，眼保健*開始，閉眼，，，，，，第一節，按什麼穴”於是大家就手肘支着桌子，手指按着眼睛下方處開始安摩。一共有四節，我只叫得出有一節叫“輪刮眼眶”，別的幾節名字記不清了。但還是有不少不老實的人，根本沒有閉眼，東瞧瞧，西看看，不自覺地閉眼做*，感覺這樣做很牛皮神氣有能耐。我也常常用手掩護睜開眼去偷窺別人，去偷看心儀女生的背影。那些女生比較老實，閉着眼做得認真。爲了防止我們睜眼做*這一招，老師讓班幹部檢查，發現哪個同學不閉眼，就事後一個人重做。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男生有的是眯着眼，眼睛成一條縫，有的利用手擋着，根本發現不了。
兒子上初中時，有一次在飯桌上與我聊起了學校課間的廣播體*和眼保健*。我說我知道你是怎麼做的，肯定任務觀點不好好做的，等我一比劃着形容好，兒子很驚奇地問，老爸，你是不是來學校暗暗地偷看過，怎麼知道得這樣詳細。我說老爸讀書時也是這樣應付着有氣無力地做的，還踢過同學屁股，估計你與老爸一個德性。你以後要認真做，我是來不及了，後悔當初不認認真真做，現在眼睛是近視加老化了，一付眼鏡也不夠了，身體也大肚子了，只得早上去跑步打太極了。兒子說，近視了就不會老化，老化了就不會近視，你肚子大是吃油水過多，喝酒過多。我說你甭管老化還是近視，油水老酒什麼的，以後你得認真做廣播*眼保保健*，這是爲你好，你現在年輕不懂，以後你會明白的，爸是過來人，有經驗教訓，比你懂。兒子一臉的不以爲然說，鍛鍊身體可以踢足球，打籃球，不一定只有廣播體*。我喝一口老酒說，既然學校開展廣播體*，你就得好好做，要做好，再好是把我以前的損失補回來。
曉得了，遲了，覺悟了，晚了。世事大體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