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瑕明顯想掩飾,劉憬斜了斜她,也不滿了:“怎麼就沒說的?比如說你有沒有男朋友,結沒結婚,有沒有小孩,這些不都可以說嗎?”
秦玉瑕低下頭,小口喝酒,好象在斟酌。
劉憬看了她一眼,沒有追問,把目光移往窗外。生活相似又不同,人人都有不爲人知秘密,或許是別樣的傷心,他沒有理由強迫人家。
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只有一旁的食客,不停地喧囂着。窗外燈光閃爍,人流出出進進,一輛奧迪車停在門口另一側,一男一女下車,在侍應生的引領下向大門走來。
秦玉瑕深吸了一口氣,擡頭望着他道:“你真想知道?”
“沒關係,你不想說可以不說。”劉憬有些心不在焉,又迫不及待地擡眼去望。那對男女有些眼熟,他剛剛沒看清。
“那好,我告訴你,我……”
秦玉瑕話沒說完,吃驚地發現劉憬望着前堂,臉色大變,一付痛苦不甘的樣子。她回頭一望,見一男子正引着一女孩兒進門,客氣地往裡讓着。
那男女正是趙通海和鄭芳襲,劉憬一顆心以無法想像的速度驟然翻攪,胸口在一瞬間膨脹,極度的憋悶、鬱悶、苦悶,簡直悶絕了。
秦玉瑕回過頭,看着他的樣子很有些不忍:“哎,你沒事兒吧?”
劉憬還沒說話,趙總已經看見了他,爽郎的聲音從門前傳來:“喲!巧了,這不小劉嗎,和女朋友來吃飯?”
劉憬表情木然,身體僵直,遠遠地點了下頭,眼中流露着難以名狀的痛楚。爲什麼?爲什麼是她?爲什麼要被我看見?只一剎,趙總那個醜陋的大東西又跑到他腦子裡鑽來鑽去。或許並這不意味着什麼,可他就是受不了,太他媽難受了!
鄭芳襲也怔住了,短暫的錯愕之後,眼中立刻噴出一團怒火。臭流氓,上午還跟我花言巧語,不到一天就露餡了!她遠遠瞪了一眼,隨即扭過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小老虎生氣了?氣得好!快一天了,劉憬終於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此時此刻,他太需要芳襲的怒意平息心裡的鬱悶了。不過他還是有些尷尬,下意識就想起身。
“不用站起來,小劉,不用站起來,你吃你的,我這就進去了!”趙通海熱情地點了點手,又向裡一指,“來來,小芳,我們過去坐。”
我靠!小芳?這稱呼……也太他媽土了!劉憬暗罵一句,心裡又有些添堵,眼中無限憂傷,鬱悶無比地望着遠處的小老虎。
鄭芳襲揚着下顎,冷眼睨着他,坐下的一剎,還迅速回頭“呸”了一下。
秦玉瑕正向她望來,倆人打了個照面。小老虎剛剛只看到她背影,現在看到正臉,竟莫明其妙地心安多了,因爲年齡。
“那個臭流氓和什麼人交往,關我什麼事兒?”芳襲尋思了一下,昂然坐下了。
劉憬苦笑連連,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又抓起一旁的酒瓶倒酒,真鬱悶呀!
秦玉瑕來來回回看了半天了,這才得空問了一句:“那女孩兒誰呀?你準女友?”
劉憬心情複雜,把酒瓶重重一放,頓了頓道:“男的是我公司老總。”
他答非所問,秦玉瑕還是明白了,酸酸瞥了一眼,把目光移往一旁,窗外的霓虹在她眼眸中幽柔地跳蕩,映着她寫滿風情的哀怨。
五個月了,整整五個月了,雖然未曾謀面,但隔着一條看不見的網線,劉憬卻陪着她走過了人生中最失落、最無助的五個月,或許很難以置信,但這卻是事實。可她沒想到,這一時刻,她竟會有一種無法抑制的嫉妒。終於明白,五個月漫無邊際的交流,不知不覺間,她已在這個小男人身上傾注了太多的依賴。
兩人沒再說話,劉憬抽着煙,不時悶頭喝酒,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個率真的身影。另一邊,芳襲始終沒看他一眼,趙通海滿面春風,一會兒倒酒,一會兒夾菜,談笑風生。
劉憬越看越鬱悶,越看越受不了,雖然僅僅一面,可小老虎已完全裝滿了他空寂多年的心靈,初見的歡喜和再見的難受讓他在一天內飽受煎熬。
他不明白,是上天的安排太過離奇,還是造化弄人。爲了一個夢想,他追逐多年,終於遇到喜歡的人,然後第一次見網友,然後是現在。他並不太在乎被小老虎看見自己和秦玉瑕在一起,可爲什麼偏偏還有一個趙總?
他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也不在乎趙總,可那個大東西實在太噁心人了!這感覺不是憤怒,也不是嫉妒,就是鬱悶,太鬱悶了!直覺告訴他,小老虎和趙總沒什麼,可看到那種逼事兒,再看到逼事兒主角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這他媽是人受的嗎?
秦玉瑕坐在他對面,不時看他一眼,好複雜,又好心疼。
“我光明正大,有啥怕的!”劉憬忍無可忍了,決定探查清楚,必須探查清楚,他要的不多,只要證實小老虎和趙總不是徐燕說的那樣,起碼就可以安心了。
劉憬一口喝光杯中酒,再倒滿,然後狠狠吸了一口煙,扔下,煙火滑破空氣自由落體,他一腳踏滅,穩端酒杯,長身而起。
“小男人!”秦玉瑕痛心地別過頭,忽然罵了他一句。
“你說什麼?”劉憬問,氣勢捭闔。
“你願意就去,當我什麼也沒說。”秦玉瑕那張臉,酸得不是人看的。
這女人變化也太大了吧!劉憬沒心思理她,挺了挺胸,慷慨而去,頗有昔日荊俠士易水之風。
酒壯英雄膽,這話是不假,可還有個量的問題。劉憬不喝正好,一杯湊和,兩杯勉強,今晚他差不多喝了三、四杯,已經偏高了。
點擊察看圖片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