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午後,交警們大多在休息,各色警車安靜地停着,太陽在頭頂高照,無論是院內,還是機關大樓,都人跡寥寥。
玉瑕挽着他手臂,從大院到樓內,從內心到表情,清澈的眼睛始終坦然而自豪,沒有任何羞赧或逃避,偶爾遇到同事,會爽朗大方地打招呼,象平常一樣。她平淡地安守着這份幸福和驕傲,也以自己的方式,驕傲地向全世界宣佈着。
劉憬也很牛逼,擁有玉瑕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能不牛逼?可還是有點不自然,更談不上坦然,這是性格,不是感情。玉瑕喜歡,他也願意,儘管理由不同,但一樣簡單。
進了辦公室,劉憬放下箱子,玉瑕將門關緊,無須約定,兩人第一時間抱成一團,四片嘴脣迫不及待地粘到一起,兩條柔舌貪婪地探入彼此口中,和着雙方的口水,忘情地糾纏起來,好瘋狂的吻。
下身快感停了,劉憬睜開眼,看到玉瑕恐懼無助的臉,立刻後悔了。剛剛的感覺太舒服,他說得太實在,也太具體,忘了玉瑕的感受,更忘了玉瑕以往的經歷。
劉憬忙把她扯起,心疼地擁在懷裡:“傻丫頭,怕什麼?我這不好好回來了?”
“你還說?”玉瑕直着身,眼圈紅紅地望着他,“老公,你要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了?”玉瑕話沒說完,淚水渾然而落,流了滿臉。
“別胡說!”劉憬揪心不已,連忙抱緊她的頭,“你想太多了,那幾個傢伙並不是想幹掉我,都沒拿兇器,就是想教訓我,給我點顏色,可我是誰?哪能那麼容易讓他們得逞?”
玉瑕伏在他肩頭,心驚膽顫,淚水默默橫流。她失去一個男人,命運又給了她一份不同的依靠和愛情,如果劉憬再出意外,那已經不是能否承受的問題,心理上的傷害,將讓她永遠無法解脫,永遠在內疚和自責中度過餘生。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不說罩着我嗎?快想想,有什麼辦法?”劉憬將她扶起,擺了付真正小男人的姿態。
玉瑕抹了把淚,望着他問:“你覺得問題出在哪?”
劉憬皺眉道:“如果確有人蓄意爲之,有兩個可能:一是路一通,我上午剛拒絕簽字,下午就出事,他又清楚我行蹤;二是張建光,作爲大集團老總,他肯定不是什麼善類,又恨透了我,很可能和泰國什麼黑幫有勾結,從路一通口中得知我下落,派人來襲擊。”
“誰可能性更大?”玉瑕眼光冷冷,異常冷靜。
劉憬道:“路一通是國企幹部,就算這筆收購真有問題,最多就是腐敗,現在這種事都不一定負刑事責任,他沒必要襲擊我,應該是張建光可能性更大。”
“你想怎麼樣?”玉瑕面無表情,冷得象冰。
劉憬看了看她,平靜地道:“玉瑕,你冷靜點,我並不是讓你幫我報仇,是讓你想個辦法警告他們一下,否則他們在泰國沒得逞,誰知道會不會再發生什麼事?”
“那怎麼行?”玉瑕目光寒寒,斜着眼道,“你吃了這麼大虧,怎麼能不找回來?我不管他是誰,欺負了我秦玉瑕的老公,就非得讓他們付出代價不可!”
“玉瑕!”劉憬沉聲道,“我們是普通人,穩穩當當的過日子纔是真,他們都不是好人,跟他們鬥,我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別衝動了,想辦法給他們個警告,從此相安無事就成。”
玉瑕當然明白,也更渴望平靜的生活,只是過於激動,於是不情願道:“那好,就給他們敲個大警鐘,再亂動,就讓他們寸步難行!”
“你有什麼辦法?”劉憬眼睛亮了。
“你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玉瑕從他身上下來,掏出手機,按了一組號碼。
“老鄭嗎?我秦玉瑕。……我挺好,孩子也好,你呢?……是嗎,呵呵,那你可得抓點緊。”寒喧幾句,玉瑕切入正題,“老鄭,你在哪呢?我有點事。……那好,你等着,我馬上就到。……一會見。”
玉瑕打完,劉憬問:“這人誰?”
“刑警隊代理隊長,我以前老公的副手。”玉瑕把電話收起。
“你要報警?”劉憬一驚。他覺得沒什麼理由,也不是很妥當。
“不是,是讓他以警方名義出面。”玉瑕情緒恢復許多,耐心解釋道,“你在曼谷遇襲,已經屬於外交問題,警方出面,只是協作關係,泰國人不傻,他們肯定明白。讓他跟曼谷警方聯繫,請他們保證其他人安全,曼谷警方肯定會把人保護起來,同時爲了減少自己責任,避免可能的外交糾紛,會在你們代表內部展開調查,等於先來個敲山震虎。
“另外,再讓他跟理想集團和你們公司分別打招呼,就說警方認爲這次事件可能不是單一事件,如果代表中再有任何人發生類似意外,警方將從泰國之行開始,進行全面深入的調查,這樣一來,無論你說的哪種情況,他們都不會再輕舉妄動。如果他們夠聰明,應該明白這是你在跟他們講和。”
這手段太高了,力度夠大,合情合理,不僅警告,還留了面子,也只有玉瑕這麼精明,又對警界非常瞭解的人,才能想出來。
劉憬既欽佩,又興奮:“玉瑕,你這招太厲害了,這下他們誰也不敢再找事了!”
“哼!這算什麼?”玉瑕整了整制服,忿忿然道,“不能就這麼便宜他們!你們公司算了,從明天起,理想集團的貨車,不管收貨的送貨的,只要有貨,我見一輛扣一輛,不讓他骨折,也得讓他肉疼!”
劉憬失笑,一時無語。
玉瑕整好制服,指了指兀自挺立在褲外的下體:“先把你那玩意收起來,跟我去刑警隊,回頭再讓你幹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