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收購高達四個億,不僅含大量銀行貸款,還涉及衆多羣衆財產,理想集團若完蛋,趙通海不槍斃也得判重刑,白歌必然受牽連,劉憬實在不忍看到這局面。
白歌攏了下鬢端,淡淡道:“我不過是秘書,最多處理些雜事,有什麼可怕的?”
劉憬沒說話,但知道沒這麼簡單。白歌明白他意思,自嘲地笑了下:“沒錯,我是通海未婚妻,可別人未必這麼看。女秘書嘛,在很多人眼裡不就是玩物?”
劉憬苦笑,仍不知道說什麼好。白歌忽然笑了,歪着頭,美眸款款道:“聽說你認識郭副省長,要真關心我,到時候幫我說兩句話,就說我是受害者不就得了!”
“行,只要我能幫上忙。”白歌或許是說笑,但劉憬很認真。
“那我先謝謝了。”白歌低頭笑笑,又昂起臉看窗外。她相信趙通海,不覺得會落到那步田地,只是覺得應該告訴劉憬,但劉憬的真誠卻讓她疲憊。
外面有風,走廊很寂,風無聲地在走廊流動。
“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劉憬又問。
白歌收回目光,望着他淡淡一笑:“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難道不該互相關心?”
好一個朋友!劉憬望着她美麗清澈的眼睛,不覺暗暗愧疚,覺得很對不起白歌。
白歌撫了撫鬢邊整齊的職業髮型,上前一步道:“我說過你和通海很像,還記得嗎?”
“嗯。”劉憬點了下頭,儘管並不認同。在泰國時,白歌不僅說趙總和他像,還說自己和玉瑕像,更巧的是,那天一早一晚,遠隔萬里,他和玉瑕分別與趙通海和白歌交錯。
白歌凝望他眼睛說:“劉憬,你們真挺像,我看到你就象看到通海某些精神。我不想他不好,所以也不想你不好。”
不想趙通海不好,所以不想他不好,這邏輯讓劉憬很無語。白歌魅惑一笑,曖昧地湊到他臉前:“你信不信,如果你跟我一起進公司,我說不定也會喜歡你,比徐燕還厲害?”
白歌氣息很溫熱,劉憬退了一步,會心地笑了。他知道白歌是在更充分地表達。
劉憬的窘迫和理解白歌看得出,也很滿意,開心的象個孩子,直起身道:“好了,不逗你了。記得告訴你警花情人,找個有黑社會資歷的人瞭解瞭解,別大意了。”
“謝謝,我會小心。”劉憬點了下頭,不過沒走,又望着她問:“白姐,你能不能告訴我,趙通海爲什麼那麼做?”
白歌低頭笑笑,又擡起道:“世上不合理的事很多,但並非不正常。我只能告訴你,他不會傷害小芳,而且這件事也該結束了,你保護好自己,以後和老婆情人安心過日子吧。”
“謝謝你,白姐。”劉憬坦然地伸出右手。白歌已告訴他很多,從感情上講,已經是背叛,他沒理由勉強。
“不客氣。”白歌調皮地擠了下眼,跟他握手。
“叮!”不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鈴響,趙通海從電梯走出。乍見兩人,趙通海不覺一怔,但很快恢復正常,沉着大臉對劉憬點了個頭,看了看白歌走進自己辦公室。
白歌轉回,對劉憬道:“我先過去,有空再聊。”
“好。”劉憬瞥了瞥趙通海房門,點點頭離開。白歌整了整衣裳,款步進入趙通海辦公室。趙通海坐在辦公桌後,嘟着大臉瞅着自己女人,表情很不友好。
白歌不以爲然,倒了杯茶,到趙通海身後給他揉肩。
“跟他說什麼呢?”趙通海抓起茶杯,回了下頭說。他有些慍怒不假,但相信白歌。
“沒什麼,碰上聊兩句。”白歌捏着他肩膀,美靨無風無浪。
“碰上?!”趙通海半回頭,斜眼瞅着她,“在你辦公室門口碰上?你倒挺會碰?”
白歌噗哧笑了,探頭道:“你吃醋了?”
“我吃什麼醋?”趙通海眉頭大皺,“這小子不知好歹,你跟他廢什麼話?”
白歌忍着笑沒說話,捏着雙拳給他捶肩,趙通海呼哧呼哧喝水。沉默一會,白歌從身後環住男人脖子,深望着說:“通海,算了吧,小芳那麼喜歡他,你真狠心對他不利?”
“哎,你這說什麼話?”趙通海把茶杯一放,忿忿摘下女人手臂,“張建光渾了巴嘰,我是爲了安撫他。”
“真的是安撫?”白歌坦然地迎着他目光,“那以前那些事,你怎麼解釋?”
趙通海霍地站起,轉過身道:“你是不是糊塗了?那些事不都是張建光乾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白歌輕嘆一聲,別了下頭道:“通海,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瞭解你?劉憬和徐燕在湄南河遇襲,擺明是阮隆森派人乾的,張建光纔多少斤兩,他可能說動阮隆森嗎?”
趙通海怔了怔,打量着她道:“你那意思,是我借刀殺人,知道張建光要去襲擊,所以跟屁阮打了招呼?”
白歌看着他沒說話,但顯然這麼想。
趙通海不平道:“我說你動動腦子好不好?我不是神仙,既不知道張建光會騷擾徐燕,也不知道那小子會不簽字,怎麼可能幹這種事?再說我也沒理由啊?你說小芳,我讓他當辦事處主任,又安排他去泰國,不都是爲小芳,要不他配嗎?”
“那爲什麼劉憬和徐燕會遇襲?”白歌反問。
“這還用問?擺明是李想讓屁阮乾的,他們姐夫小舅子什麼事幹不出來?”這解釋實在可笑,趙通海有板有眼地道,“李想怕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張建光通過他姐,李想沒辦法,纔給屁阮打電話主使,這不很簡單個道理?”
趙通海說得振振有詞,白歌盯了一會兒,緩緩語氣道:“你看你,我就隨便說說,你激動什麼?”
“那是我激動嗎?你簡直莫名其妙!”趙通海不依不饒。
“行了別激歪了,趕緊坐下!”白歌扯了他一把。
“還我激歪,你吃錯藥了?胡思亂想不說,還胳膊肘兒往外拐?”趙通海橫了幾眼,嘟嘟囔囔坐下。
白歌搖了搖頭,繼續給他捶肩。趙通海邊喝茶邊享受着女人按摩,陰着大臉,眼光閃爍不休。
劉憬上車,立刻撥打玉瑕電話。被黑社會盯上可不是小事,他不能掉以輕心。“玉瑕,你在哪?”電話通了,劉憬問。
“當然在看熱鬧,理想集團出這麼大事,一百年不遇,我怎麼能錯過?”電話裡很雜,玉瑕大聲說,仍爲自己導演的這齣戲得意。
“別看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怎麼了?”玉瑕慎重了。
“見面再說。xx路口有家維揚酒吧,我們在那見面。”
“那好。”居然選擇酒吧,玉瑕暗笑,對小男人的謹慎很是無語。
掛了電話,劉憬直奔xx路。他不是謹慎,是擔心。白歌既然特意告誡他,肯定是知道什麼。如果不是危言聳聽,除了小老虎,他和玉瑕,甚至徐燕,都可能不安全。
門口停着摩托,玉瑕已先到,劉憬停好車進去。還沒到下班時間,酒吧里人不多,音樂緩緩纏繞,玉瑕要了杯扎啤,還給他要了杯花生奶,正自斟自飲。
劉憬坐下,把情況說了一遍。玉瑕端着大扎啤,凝神道:“理想集團還有暗樁?!”
“可不。”劉憬探身道,“聽說暗樁很神秘,鄭雷也不一定查到,你認不認識資深點的黑社會人士?”
黑社會人士還資深?玉瑕忍不住一笑,拍着胸脯道:“放心,我雖不認識,但有人認識。”
“誰?”劉憬興奮了。
“就我那學妹。”玉瑕得意洋洋,神秘地道,“她老公是大律師,但也當過警察,有個以前的線人給他做事,我讓她幫查一下,然後再讓鄭雷盯着就成了。”
“這麼巧?”劉憬放心了。警方的線人可能查不到,但律師的線人一定能,因爲黑社會怕犯事,都溜着大律師。
玉瑕掏出手機,嘰嘰喳喳打了通電話,然後道:“搞定了,常妹說明天就給我消息。”
“那就好。”劉憬長出口氣,又一次見識四個老婆大律師的能力。
玉瑕瞥着他,揚着脖道:“以後別老大驚小怪,我秦玉瑕說一不二,說一輩子罩着你,就肯定不會錯。理想集團暗樁算什麼?屁吧!”
“那是,咱家大丫頭……最牛逼!”劉憬望着眼前的警花,不得不再次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