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 二十

“在甜蜜的夢鄉里,人人都是平等的,但是當太陽升起,生存的鬥爭重新開始時,人與人之間又是多麼的不平等。”——《總統先生》

蕭景坤跟着盧鈞塵走進一個倉庫,這裡從外面看起來是個很不起眼的廢舊倉庫,裡面卻別有洞天,落地窗、真皮沙發、豪華精裝修和頂級陳設,猛然間蕭景坤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裡,彷彿看見宣警花站在廚房裡拿着湯勺滿面笑容問:“怎麼纔回來?”

蕭景坤靜靜的站在那裡。

“湯燉好了,快洗手,吃飯了,”宣辰站在廚房門口衝他笑着說,“做了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香辣魚塊,炒螃蟹。”

耳邊傳來兩人親吻的聲音和微喘的呼吸聲,自己的笑聲從玄關傳遍了整個屋子,宣警花嬌柔的對宣悟空說着什麼很好笑的話······

“公子,你住這裡,需要什麼就告訴我,”盧鈞塵打斷了他的夢境,猶如潮水猛然退去,浪花和聲色被瞬間席捲而空。

蕭景坤點了點頭,盧鈞塵退了出去。

蕭景坤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心道:“宣警花不在這裡。”

他忍不住拿出手機開機,發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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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辰正盯着電腦屏幕,研究白周生和萬小秦,突然手機發出滴滴的聲音,她抓起手機撇了一眼,正準備把目光移回電腦,下一秒又將目光拉了回來,手機上的一行字讓她懸着的心終於安心的落地:“我很好,別擔心,我愛你。”

短短几句話,帶着濃情蜜意,帶着愛,帶着對她的思念,宣辰嘴角揚了起來,她很想撥過去,聽聽蕭景坤的聲音,但她忍住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回到現實中,目光重新回到電腦屏幕上——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曉情回家的路上唱着。

循環播放,復讀機。

到家了,安靜了一會,實在是控制不了,情緒調解不了。

王慧還沒回來,發信說,今晚和男朋友約會。

她要找人傾訴,否則會憋出內傷。

曉情靈光一閃,道長救我。

纖塵:道長,在嗎

道長:我在

纖塵:我該怎麼辦,怎麼辦,難題怎麼解

道長:遇到難題了,說來聽聽,也許,我能幫你

纖塵:我很執着的,很認真的,很一腔熱血的做一件事,爲什麼失敗了

道長:失敗乃成功之母,失敗是堅韌的最後考驗,是邁向成功應付出的代價,經過失敗,找到真理,失敗也是我們需要的,它與成功一樣對我們有價值,對於失敗無怨處之。

······

纖塵:我懂了,道長,哈哈哈哈哈,

這麼快就煙消雲散,笑顏如花了

道長:這麼快!情緒調解高手啊

纖塵:哈哈哈,是道長的功勞

周生對這個女子更驚奇了。

奇女子啊,有慧根。

天賦異稟

曉情準備改變戰術。

條條大路通羅馬,這個方法不行,那就換一個,想到這裡,曉情不得不在心裡要感謝那位道長一下,高人就是高人,點化的不留一絲痕跡。

夏博文很關心事態的發展,畢竟這個單子要是成了,他作爲曉情團隊裡的一員,也可以沾點光,蹭點名譽成就感什麼的,剛一上班,就跟在消失了幾天的曉情後面轉悠,畢竟這位有可能會成爲未來總監,他小心翼翼,說話也不敢造次。曉情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幾天前的那個氣勢依然不減,其實她心裡一點譜都沒有,最後這個單子要是沒成,她也只好嫣然一笑,力挽狂瀾再去籤別的單子,眼下英姿颯爽的風采還是要維持住的,死也要死的漂亮。

“曉經理,請恕在下多嘴,問您一句,眼下戰況如何?”夏博文眯着那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笑吟吟的跟在她後面。

曉情沒有停下來,也沒轉頭看他,繼續走路帶風,氣定神閒,怡然自得。

“尚在籌劃當中,成敗與否,那就要看天意了,事在人爲,對吧,博文?"

夏博文嘴型“哦”了一聲,停下腳步,像是被定海神針定住了似得,思索了一會,纔回過神來,問也是白問,還是閉嘴吧。

曉情雖然表面上滿不在乎,內心卻如同過火焰山,季度總結會就在月底,總監的人選會根據業績來定,眼下的情形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她要儘快在下週之前想好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午餐過後的休息時間,曉情正在冥思苦想,一個電話打破了她剛剛起步的遐想空間。

來電顯示,上海。

上海?

在她印象當中,沒有上海的朋友或者親人。

客戶??

”您好,哪位?“曉情接了電話。

”曉情,我是華柏。“那邊傳來一個有些激動又有些低沉的男聲。

”啊?華柏?“曉情拿着的手機差點落在地上。

“親愛的老母親,還是把情報給出去了,華柏爲了要到她的電話,還不定怎麼一通殷勤一通賄賂,”曉情心想,“老媽見錢眼開是出了名的。”

“曉情,你還好嗎?”華柏的聲音帶着飽經風霜的關心。

“我,挺好的。“曉情也不知道說什麼。

”手機號是你微信吧,我加你,曉情,我······挺想你的。“

”哦,是的,那什麼,我這要忙了,有時間再聊。“曉情像躲債似的趕緊掛了電話。

她摸了摸額頭,閉上眼,搖了搖頭,內心開始強烈吶喊。

“蒼天啊,大地啊,怕什麼來什麼,情緣未了嗎?還是情債難躲?”她正思緒翻涌,暗自神傷呢,同事李飛的大嗓門嚷嚷開了:“特大喜訊,特大喜訊,曹經理昨日兒拿下了迪奈戈,牛不牛逼?驚不驚人?今兒晚上都別走了啊,曹經理請客。”

“臥槽,牛逼啊,值得慶賀,晚上在哪聚?”有人眼睛一亮。

“凝墨閣海鮮燒烤,誰都不許找藉口一個都不能少,今兒不醉不歸。”李飛的嗓門堪比世界級男高音。

曹棋又籤一單,離總監寶座近了一步,晚上的聚餐曉情要是不去,給人感覺不是嫉妒就是小心眼,她怎能不去。

晚上聚餐的時候,所有人是最放鬆的,工作中的壓力,生活中的困擾,在一張張喜笑顏開的面孔推杯換盞的過程中蕩然無存。

曉情沒有喝紅酒,啤酒也不想喝,本來心情就有些鬱結,她怕喝上一口,就會停不下來,最後給人一種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淒涼感覺。

今兒早上那剛剛恢復的元氣,被一天之中發生的事給擊敗的體無完膚。

華柏找到她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再一次劃清界限,畢竟她也不忍心再去傷害一個喜歡她喜歡的要死的那樣一個人,聽說情傷堪稱世界上最毒的藥,此藥還無解。曹棋的步伐之快,讓她有了緊迫感,月底很快就要到了,她的大單還沒影呢。

內心的咆哮、不甘,讓她坐在這場歡天喜地的慶功宴中,如坐鍼氈。

手機響了,謝天謝地,電話救了她。

王慧打來的,問她什麼到家,她早上出門忘帶鑰匙了,現在被鎖在門外。

曉情邊接電話,邊對所有人擺了擺手示意要走,拿起包跟被人追殺似的朝門外走去。

四十分鐘後她到了家,王慧卻不在家門口。

“慧,你在哪呢?我到了,沒看見你啊。”曉情邊開門,邊給王慧打電話。

“我在劉峰這呢,我等你等的花都謝了,再等下去,估計頭髮都要全白,你怎麼纔回來。”王慧好像在吃東西。

“聚餐呢,那地有點遠,我捨不得打車,走到地鐵站用了二十分鐘分鐘,您就不能看在我馬不停蹄的駕着風火輪趕回來的份上多擔待一點嗎。”曉情進了門,開燈後走進臥室。

“我說,女王陛下,您什麼時候配汗血寶馬啊,總是在十萬火急的緊要關頭還能去擠那悠哉悠哉的地鐵。”王慧不知道喝着什麼。

“快了,快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本座姑且恕你口無遮攔之罪,我說,你什麼時候回府?我得控制別睡着了,我可不想被你從美夢之中召喚回來給你開門。“

”今日兒不回去了,不想折騰了。“王慧打了個哈欠。

”不回來了?你在他那睡?“曉情感覺到愧疚,回來晚了把閨蜜送進狼窩了。

”是啊,怎麼了?不行嗎?我不和你說了,我困了,拜。“王慧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