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以怨報德,就是人類的公敵!”——《格列佛遊記》
“死者蔡得桂,三十九歲,頭部左側有重創,耳鼻有褐色血跡,頭顱內部多處淤血,腦震盪較嚴重,右側臉頰被血跡覆蓋,從屍檢報告來看是顱內出血造成的,DNA與持槍殺手基本可以斷定是一個人。”
法醫老張:“喉骨是被人給扭折的,手段極其殘忍,以至於斷面很不平整,兇手的五根手指分別在左側三,右側二留下了痕跡,血肉模糊之下掩蓋了指紋。”
宣辰看着屍檢報告,盯着觸目驚心的死者照片:“我見過,他就是那個殺手!”說着她轉身走向蘇子俊:“子俊,你在夜皇都查到什麼?”
蘇子俊:“監控錄像顯示,在案發頭三天,也就是八月三十號,湯甜、楊婉清還有幾個人在夜皇都出現過,像是在慶祝什麼,其中一個人叫譚輝的和湯甜走的很近,我通過走訪調查發現這個譚輝很不簡單,他只是個夜場服務生,卻在夜皇能呼風喚雨,背景有些可憐,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混,因爲沒有學歷只能做些低端的工作,我從保潔大姐那打聽到譚輝對湯甜有意思,只是礙於在夜場混飯吃的身份一直沒表白,我重點摸牌了幾個和湯甜走的近的人,只有譚輝去過湯甜的家,兩人關係有些曖昧。”
龔帥看着監控錄影:“譚輝和曾傑沒見過面,八月十六號,八月二十一號,曾傑去過夜皇都,都是其他人接待的,”他突然問,“曾傑要是沒見過他,爲什麼他會給曾傑打電話,通知他去夜皇都?他想隱瞞什麼,還是想誤導警方視線?”
“蕭景坤說,可以從兇手的特徵看起來很模糊,實則有跡可循,可以從受害人刀口的位置可以斷定身高,如果有目擊證人的話可以確定這一點,兇器的深度可以判斷兇手的性別,”宣辰暗香,“蕭景坤還說,或者還有可能案發現場周邊能找到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任何犯罪手段都會留下線索。”
蕭景坤說!蕭景坤說!——蕭景坤這混蛋怎麼說了這麼多?
“唔,”宣辰轉過身,“老張,兇器深度和傷口厚度具體是多少,從刀口位置預測一下兇手身高。”
老張點點頭,回了法醫鑑定處。
“楊婉清和湯甜是怎麼認識的?”宣辰問,“湯甜的筆錄我看看。”
“另外查到曾傑的另一個情人金宇珊有不在場證明,案發前後一個禮拜她在國外出差。”龔帥拿出湯甜的口訴筆錄:
“人生真的很奇妙,每天發生的故事很精彩,猶如一場場電影,豬腳天天換,劇情和人設不帶重樣,時不時還來點大反轉的狗血。
我和婉清是在一次出差途中認識的。
那時我剛從文職崗換到銷售崗,一輛車,兩個人,開着車載音樂,談笑風生的飛馳在祖國美麗的山川河流之間,那一刻空氣中只有自由、灑脫、瀟灑不羈,對現實暫時失憶的忘記了每月還要擔負的車貸和房貸,忘記了肩上扛着的養家餬口,忘記了一個項目成交的難度有多麼難於上青天,這樣的日子算不算歲月靜好?算不算自在逍遙?
其實就在上午,眼前開心爽到爆,因爲老蕭的一句幽默話語狂笑的我,經歷了一次慘痛的打擊——一個跟進了幾乎三年零六個月的大項目被甲方殘忍的提出“分手”,在我們滿懷希望等着籤合同時,“分道揚鑣”卻在我們面前無情冷血的跳着探戈。
老蕭開着車,感覺副駕上坐着的,不是他的那位傲嬌的好友湯甜,而是一位打了敗仗曾所向披靡久經沙場的大將軍。
‘甜甜,開心一點啦!這件事沒成,代表有件更好的事在等你,沒什麼大不了的,天空飄來五個字,哪都不是事兒,是事兒也就煩一會兒,一會就完事兒······’老蕭開着車連說帶唱,情商高到離譜。
‘我沒事兒!’我嘴上說着沒事兒,心裡失落失望疼痛加打擊,費盡千辛萬苦想談成的項目,經歷了多少日日夜夜!費了多少心力心血,然而你的生死就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此時的心情萬念俱灰,老蕭怕我跳車自殺,‘還說沒事兒,都寫在臉上呢!······這個項目和我幾年前的一個項目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我擡起頭,有些好奇,‘哦?’
老蕭,‘這個只是敗掉了投入的時間和精力,我那可是財力物力人力加板上定釘,最後還是損兵折將,全軍覆沒,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甜甜,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來,我給你換首《容易受傷的女人》。’
我徹底被他逗笑了,笑一笑,確實十年少,笑一笑,確實忘煩惱,不是說一天之中大笑三次,不開心也會變得開心麼?
大笑聲中那首《容易受傷的女人》唱了起來,我邊笑邊喊,‘換了換了,我已經不是容易受傷的女人了。'
老蕭,‘來首歡樂勁爆的?’
我說,‘勁爆的!喜悅的!’
於是李克勤的《紅日》來了: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
命運就算曲折離奇······
每一個成功的故事背後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停被拒絕卻繼續堅持下去。
人並非生來就強大,每個人都有脆弱敏感的一面。成長,就是將玻璃心打磨成鑽石心的過程。在漫漫人生旅途中,不斷強化自己,要學會用理性思維戰勝感性思維,將一顆不堪一擊的玻璃心打磨成恆久璀璨的鑽石心。
離開了這座城市,隨着傷心打擊疼痛在自我調節的驚人速度裡,伴着歌聲和歡樂開着心愛的寶馬繼續飛向下一個城市。
經過一個加油站,前方就是高速路口,元氣在傷痛,復原,療傷,修復,繼而大喜的過程中一點點消失殆盡,終於體力不濟——餓。
這時候,腦子裡想起了德芙巧克力,想起了士力架,想起了羊肉串,帶孜然的羊肉串······
加油站和高速附近沒有找到任何餐廳,連家小麪館也沒有,我早已餓的眼冒金星,坐在車裡四面八方打探着,希望能找到一個酒家或者驛站可以飽餐一頓,就在一籌莫展險些暈倒之際,老蕭把車停了下來,我以爲他發現了美食所在,誰知車窗搖下來,竟是一個女生拿着行李箱站在路邊,老蕭對着車窗柔聲道,‘美女,坐順風車嗎?’
這貨?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賺錢!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這個女生就是婉清。
婉清顯然等了很久的車,見有順風車,且車上還坐着一個美貌絕色的女子,才放心的回答,‘嗯,多少錢?和大巴一樣的價嗎?’
老蕭家裡有老婆孩子要養,賺錢當然心切,‘一樣,大巴多少錢?’
婉清:“50塊。”
老蕭:“行,上來吧,我們也是順路,一個女孩子不容易,按道理來講,小車應該比大巴貴,就照顧你一下,收大巴的哪個價。”
婉清歡喜的很:“謝謝!”
婉清上車了,坐後排。
老蕭:“繫好安全帶。”
婉清:“後排也要系安全帶?”
老蕭:“繫上吧,安全爲主。”
婉清繫好安全帶,老蕭賺了50元外快,而我的肚子餓的發慌,可實在找不到吃飯的地兒。
老蕭心滿意足:“那我們直接上高速?這附近沒有吃飯的地方,只能一個小時後去那邊吃。”
我已經氣若游絲:“一個小時後?我還在人間麼?······要不,在加油站小賣部買點麪包、牛奶、火腿腸。”
老蕭還真有點怕我一個小時後不在人間,思索片刻,一陣欣喜,擡手拉開我面前的格子,拿出一袋餅乾,‘我這裡有這個!’
我看見那袋餅乾,像看見了滿漢全席,瞪大了眼睛拿過來撕開袋子迫不及待,‘這個,好!有這個就可以。’
老蕭回頭問婉清,‘美女,你吃過飯了?’
婉清,‘吃過了。’
老蕭發動車子,一踩油門,‘那我們直接上高速?’
我把餅乾拿給老蕭,‘你來點兒?’
老蕭隨手拿出一顆糖,放在嘴裡,‘我有糖。’
車子在飛馳,我在甜甜的點心裡歡愉,老蕭在賺錢的快樂裡得瑟,後排的婉清在驚喜裡徜徉。
老蕭開始繼續瀟灑不羈,‘美女去高鐵站?幾點的高鐵?’
婉清,‘我去接人。’
我吃着甜點,‘那不用着急,穩着點開,安全爲主。’
婉清,‘嗯,安全爲主,不急。’
過完可怕的2020,2021年依然戴着口罩,很平常,婉清一直帶着口罩,亦是平常不過,從她烏黑的長髮,空氣劉海,加上細長的雙眼皮眼睛,感覺她姿色還算可以。
婉清:“我把錢轉給你,收款碼在哪?”
老蕭面色亮了,‘哦,好,到了給我也行······美女是做什麼工作的?’
婉清:“主播。”
老蕭:“抖音?直播?”
我:“?”
婉清笑了起來:“是。"
老蕭,‘今天何其有幸,車裡載着兩位大美女······我以前也是主播,遊戲主播,有很多粉絲,後來時間不允許,就沒做了,美女顏值這麼高,原來是主播!這次是去接粉絲?’
我轉過頭,驚奇的看着這兩位,有點不相信。不相信身旁的老蕭曾經是什麼遊戲主播,不相信後排的這位女子是傳說中的美女主播,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見粉絲”這麼膽大而又可怕的事盡然真的在我面前發生了,所謂的“見粉絲”不就是“見網友”麼?
她不怕遇到壞人?她見粉絲是不是需要化個妝什麼的?抖音裡的那些美女主播美若天仙,皮膚雪白完美無缺晶瑩剔透,總所周知是美顏和濾鏡的功勞,眼前的女子雖顏值尚可,但皮膚沒有那麼白皙那麼細緻,眼睛沒有那麼嫵媚嬌俏,身材沒有那麼曲線玲瓏。
我的好奇心作祟,問婉清:“你去見粉絲,不怕遇到的是壞人?”
婉清:“我們瞭解了很久,覺得他人品不錯,才見的。”
我:“那你見他,是不是要化妝?”
老蕭:“甜甜,你這話問的太直接······”
婉清笑了:“上次見的那個,也沒怎麼化妝。”
老蕭:“······”
我:“在抖音裡,和現在總會有些差別,不化妝?”
可能這是她感興趣的話題,女生有些激動的打開了話匣子:“他給我刷禮物刷了好幾萬,我們聊了很長時間,他說要來見我,一開始我還有些激動,開心的有些緊張,上次那個男孩是四川的,比我大幾歲,長得還行,不是小奶狗型的,是那種憨厚的穩重男孩,見了面對我很好,在酒店開房的時候,我說開兩間,他也沒說什麼,後來對我表白,我拒絕了,因爲我不是很喜歡他,只是看在他爲我刷禮物花了幾萬,才抱着感激之情和他見面的。”
我:“你拒絕他以後,他給你再刷過禮物嗎?”
婉清:“沒,後來就再沒出現過。今天過來的這個我們也聊了很久,他29歲,離過婚,有個女兒,給我刷禮物也刷了好幾萬,他昨天說飛過來看我,我開始有些手足無措,但他對我這麼好,專程來看我,我還是挺感動的,一會見到他還有些緊張!”
我:“刷禮物刷幾萬?主播這麼掙錢?你多大了怎麼會想到做主播?"
我當時很羨慕嫉妒恨,那時我一心想賺錢,雖然認識了曾傑,但我不能把家裡的負擔告訴任何人,我只能拼命的賺錢。
老蕭:“現在互聯網時代,靠的就是主播經濟,比如李佳奇直播帶貨,李子柒視頻推動美食自銷,她們這個主播,粉絲的一個火箭就是三千,來幾個火箭,相當於外企白領一個月工資呢!”
我:“直播這麼賺錢?我看我要考慮考慮,是否改行。”
老蕭瞪着眼睛,這貨眼睛本來就大,驚呼:“甜甜,你還是好好在公司待着吧,這行你不懂。”他轉頭對女生說:“這位湯甜,在公司做銷售。”
婉清坐直,口罩往下拉了拉:“銷售?賺錢嗎?”
我一時語塞:“呃,這個麼······還行······對了,你多大?”
婉清:“我24,因爲欠了十幾萬的債,所以才做主播,一開始不知道怎麼和那些哥哥聊天,平臺的人就教我,慢慢的我就學會了,收到第一個火箭的時候,我興奮了好幾天,現在收到火箭也習以爲常無動於衷了。”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的太快,高鐵站快到了,老蕭讓她加微信轉賬,並對她說如果再用車可以找他,遇到什麼需要幫助的也可以找他。
婉清說有些緊張,我突然好奇心又開始作祟,想知道這個粉絲的樣子,於是我說:“你接到他後是不是要打車去市中心正好我們一會也去市中心,不如你和他還坐我們的車,你打車給別的司機費用還不如給這位蕭大善人費用,豈不更好?”其實我就是想看看這個粉絲到底長什麼樣,是何方神聖,能爲了一個沒見面的主播花好幾萬,這人偉大的形象簡直不要太帥!
老蕭一聽,又可以接個順風車賺點外快,何樂而不爲:“也行,你不是緊張麼?一會見到他,就說’表哥表嫂‘送你來的,一會也送你們去市區,這樣我們也幫你把把關,看看這人怎麼樣,對你來說,也安全些,他知道你有個‘表哥表嫂’,也不敢肆意妄爲。”
婉清笑了:“行,一會我正好要去市區,還是坐你的車,先把錢轉給你!"
老蕭樂了:“主要是你‘表嫂’想看看這個人長什麼樣。”他說完轉頭看着我:“胡甜甜,我怎麼覺得你比她還激動?這麼好奇這個人長什麼樣?”
我就是感到好奇,幾百年不遇這種神奇的事:“就是想看看啊!我閱人無數,看看這人長什麼樣,知道是好是壞,對她也是一種保護。”
那個人終於到了,婉清去接他,我和老蕭在高鐵出站口對面的車裡等。
片刻後,他們來了,上了車,後排坐着他們倆,女生只是笑,好像確實有些緊張,那個人我卻自始至終沒看見長什麼樣。
2021年人人都帶着口罩,女生雖帶着口罩,但眉眼鼻子,猶抱琵琶半遮面,模糊的看的清大概的模樣,這位仁兄帶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儼然一副地下黨,全然不知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見面寒暄幾句後,沉默了片刻,老蕭忍不住了,醞釀了許久,‘你‘表嫂’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帥,能不能摘下口罩給你表嫂看看你的樣子?’
我忍俊不禁,心裡着實讚歎老蕭的情商之高,幽默之搞笑。
後排兩人忍不住都笑了,那人毫不猶豫的摘下口罩,我與他對視,相互含羞打了個照面,此人不算太帥,至少比不上老蕭,但也算眉眼端正。
到了市中心,他們倆下車,從後備箱拿了行李,婉清走過來擁抱了我,加了我微信,我在她耳邊輕聲說,照顧好自己,之後,我們就各奔東西。
幾天後,我很想知道她怎麼樣了,確切的說和那個人怎麼樣,就微信問她。
她說,‘我覺得他挺好的,就是接受不了他有孩子,不然可以和他談談戀愛,他離婚了,因爲他做生意賠了錢,老婆就跑了,留下了幾歲的女兒,他對我挺好的。’
我說,‘他幫你還債?······你是怎麼欠下債的?’
她,‘我的債還的差不多了,現在做主播掙得挺多的,慢慢的就能全還完,當時是一種彩票叫時時彩,被親戚拉着一起弄,拿出所有的存款,花唄、借唄、信用卡加起來籌齊十幾萬,最後全被坑了,那時我一個月才4000塊的工資,要還債要照顧奶奶。’
我,‘你爸媽呢?’
婉清說,‘在我一歲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是奶奶把我帶大的,十幾歲只能輟學出去打工,被騙負債十幾萬後,奶奶腿骨折,我走投無路才做了主播,用了三年才把債還的差不多。’
我很同情她,有些唏噓,頓了頓,‘這人怎麼樣?’
婉清,‘好像比不上蕭哥,蕭哥一心賺錢給老婆孩子花,就算在我們女生眼裡,他老婆不漂亮,但在他眼裡,老婆是最美的,我覺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不如他,我覺得蕭哥是個好男人,我在見到蕭哥之前,覺得男人都是一個樣,甚至不想談戀愛,不想結婚,但後來我發現可能是我的工作環境導致我的心理有問題,這個人說話很算話,我說什麼他從來不反駁,他對我表白,想和我在一起,我說再考慮考慮,主要我不想給人當後媽。’
我,‘假如他很有錢,你會同意嗎?’
她思索片刻,‘會,我欠債欠怕了,沒錢,欠債,這種滋味很不好受,但我也不一定非要找個有錢的,說實話,好男人不多,還是自己有錢最靠譜,愛情好像只在小說和電視劇裡,如果遇不到合適的,我不會爲了結婚而結婚。’
我突然很想看看她直播的樣子。
她給了我抖音號:“甜甜,沒啥好看的,沒意思,直播間消費都是男性羣體。”
我百思不得其解,‘抖音裡面的美女主播,和現實生活中的人相差甚遠,爲何這些男人還是喜歡看,喜歡給她們刷好幾萬的禮物,三千一個的火箭發出去好幾個也不帶眨眼?’
老蕭是男人,當然瞭解,他點開一個超級大美女直播間給我看,‘你看,這顏值美嗎?好看麼?解壓嗎?消除煩惱麼?現代人們壓力大,煩惱多,就喜歡看這樣的高顏值,這樣的撒嬌,這樣的萌,這樣的嬌俏,一句‘葛格’叫的你三魂沒了七魄,煩惱憂愁自然煙消雲散!’
於是,我點開了抖音,點開了那個抖音號,她說11點至3點直播,我見過她本人,現在見到抖音裡的這位美女主播,怎麼說呢!
金錢是魔鬼,就在賺取和支配它的時候,現形。
我只想告訴這位婉清,要快樂!記得每天吃一顆糖,記得告訴不快樂的自己,今天果然又是甜的。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也想對自己這樣說,自己安慰自己,婉清後來找到我,她不做主播了,在餐廳做服務員,她沒地方住,我就收留了她······那天晚上我和她吵架,把她趕出家門,也在氣頭上,現在很後悔。”
宣辰看完筆錄,剛要說什麼,老張拿着幾份報告跑了過來:“宣隊,從刀口位置和被害人身高,初步可以斷定,兇手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
“一米七?”宣辰驚詫,“刀口深度多少?”
“近十釐米。”
宣辰一頓,突然說:“子俊,你去宏昌大道周圍的垃圾站,找一件紅色的血衣
——申請配槍!龔帥,把譚輝帶回來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