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廠裡出什麼事兒了?”
“安全事故還是生產事故?還是……”
“難道是失火了?”
“果然是這樣。”
張倩通過羅竸寧聽到她話的表情反應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得知實事真相後,張倩沒有表現的很脆弱,或者受到什麼重大打擊之類的。
“有次我去廠裡接胖子去吃飯,一進門就看到三個工人在車間門口的垃圾桶旁邊抽菸。”
“印刷廠是什麼地方啊?全是油墨和紙,全都是易燃的東西,更是要注意防火。”
“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死胖子小心小心再小心,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事兒了!”
那會兒他跟徐克靜的關係也一半,處於冷戰期,學校元旦期間放假他沒回去,在學校旁邊的網吧玩了幾個通宵。
有啓明印刷廠,一切皆有可能,沒有了啓明印刷廠,她跟吳明士又要被生活打回原形了。
張勁武也聞訊趕了過來。
“羅子,我,我突然有種很不好,非常不好的預感……”
自己最好的哥們兒,說沒就沒了。
“忘了。”羅竸寧摸了摸鼻子,他還真記不起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了。
吳明士跟他爸和他弟之間有矛盾,父子不和睦的事兒她自然是知情的。
張倩一連哭了五分多鐘,眼睛都哭腫了才忍住哭泣。
張倩說:“雖然在那天晚上之前很早我們就認識了,但我在那天晚上之後才把你當成真正的朋友。”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胖子現在怎麼樣?嚴不嚴重?”
羅竸寧撥通了之前曹海明留給他的電話,沒一會兒就有人出來接他和張倩了。
如今啓明印刷廠可能要因爲一場火災化爲烏有,張倩曾無數次憧憬的美好未來也跟着煙消雲散了。
“是嗎……”羅竸寧點點頭,現在想想也是,經歷了那晚之後,張倩跟他和吳明士的關係發展的極爲迅速。
羅竸寧豎起耳朵仔細聽聽,還真是張倩說的那樣,腳底下傳來一陣沙沙沙的踩雪的聲音。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羅竸寧點點頭,他也記起來這回事兒了。
張倩邊走邊說道:“19年1月2號,那天晚上也下着大雪。
羅竸寧見狀趕忙彎腰把手機從雪裡撿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問道:
叮鈴鈴,叮鈴鈴--!
羅竸寧擡腿邁了進去,伸手去按關閉廂門的按鈕。
羅竸寧加錢叫了一輛網約車,晚上十二點左右,司機把他跟張倩送到了積水潭醫院。
積水潭醫院距離協和醫院這邊不算太近,但也不遠。
羅竸寧一邊吐糟一句,滿臉的心不甘,情不願。
羅竸寧聳聳肩,臉上是一副不以爲然且很欠揍的表情。
羅竸寧納悶道:“什麼叫正式認識啊?難道還有不正式的時候麼?”
張倩被對方遮遮掩掩的態度弄得有些生氣。
可能羅竸寧也會跟其他人一樣,覺得這次的火災只不過是一次偶然事件。
張倩笑着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肚裡的就一定是女兒?萬一是兒子呢?”
“爸!”
“……”羅竸寧聽到曹海明的話後腦子裡嗡地一聲,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那會兒還在一起吃吃喝喝,把酒言歡的好兄弟,這會兒卻和自己天人永隔了。
張倩聽到曹海明的話後手裡的手機一下拿不住了,吧嗒一聲掉到了地面上厚厚的積雪當中。
學校放假,我們宿舍只有我一個人沒回去,半夜發燒燒到40多度,是你把我背到了醫院。”
“怎麼了?誰的電話?怎麼不接?”
但架不住吳明士百般央求,羅竸寧只好是勉爲其難地答應了他。
張倩一扭身進了電梯,一進門就去按關門的按鈕。
張倩忍了一路的淚水,看到張勁武的時候一下決堤了,哭的撕心裂肺。
張倩一句話說完,伸手按了一下電梯的下行按鈕。
“女兒我可以幫你跟胖子養,保管養的白白胖胖的,不叫她受一點兒委屈,受一點罪,把她寵成小公主。”
對面繼續道:“你們來京城積水潭醫院急診科這邊一趟吧。”
張倩瞪了羅竸寧一眼,對他的回答不算很滿意。
羅竸寧開導勸道:“別自己嚇自己在哪兒想些亂七八糟的了,說不定對方是打錯電話了呢。”
“我是平昌區交警大隊龍澤支隊的隊長曹海明,你是吳先生的愛人是吧?他駕車發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你們儘快過來一趟吧。”
“希望,希望如此吧……”張倩一邊說着,手指一劃接通了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男人的話後,張倩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羅竸寧切地笑了一聲:“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完全是看在我未來乾女兒的面子上。”
這次在得勝鞋業業務的爭奪上面,吳明士靠着羅竸寧的關係,力挫本地區所有強勁對手拿下了得勝鞋業的業務。
如果沒有【超級景區系統】觸發的特殊任務【嚴懲不貸】。
嘎吱一聲,電梯廂門感應到羅竸寧的手掌後,再次向兩側分開。
羅竸寧見張倩父女倆的情緒穩定了一些,這才掏出電話撥通了曹海明之前留給他的那個號碼。
兩人並排着,漫無目的地走在醫院樓下的雪地當中,只留下身後一大一小兩串腳印。
“老子服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重女輕男啊!”
羅竸寧這麼做,查明事情真相只是一方面,完成【嚴懲不貸】特殊任務纔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羅竸寧離着張倩不遠,把電話那頭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心裡也一下跟着緊張起來。
羅竸寧話音剛落,張倩的手機響了,掏出手機一瞧,來電顯示的號碼是一個010開頭的座機號碼。
張倩不接,手機一直在響,不像是騷擾電話。
羅竸寧和張倩一前一後出了電梯,直直地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羅竸寧無語道:“那你真是有夠無聊的,這種事兒也記着!”
張倩跟羅竸寧一樣,聽到他的話後,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吳明士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吳明凱。
“是……是我,胖子,胖子怎麼了?”
哪怕被騙子詐騙幾百萬,上千萬,都比失去一個好兄弟強。
張倩點點頭說:“我知道,所以我沒讓你送我回市,只是讓你下樓跟我一塊兒走走看看,轉轉。”
一衆失敗者中就包括他爸和他弟正在經營的飛宇印刷廠。
吧嗒!
“或許這件事另有隱情也說不定。”羅竸寧這番話也算是肯定了張倩的猜測,但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不哭,倩倩不哭了,你現在身子要緊,千萬千萬要注意身體。”
“請問你是張倩張女士嗎?吳先生手機上緊急聯繫人留的是你的電話。”
“呼~突然感覺腦子裡好亂,羅子,能陪我下去走走嗎?”
張倩一句話說完,緊張感瞬間瀰漫全身,感覺整個身子也緊繃了不少。
“如果是兒子,你跟胖子自己看着辦,你倆自力更生去。”
如果滿分一百分的話,羅竸寧剛剛的回答只能給十分!
雖然吳明凱有着充分的作案動機,但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之前,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對方了。
羅竸寧摸了摸鼻子說:“時間不早了,外面溫度又那麼低,再加上你還有身孕……
張倩點點頭說:“百分之百是,你應該能感覺到的。”
然而,根據【嚴懲不貸】任務的內容描述,這次的火災明顯不是一起單純的火災事故。
張倩一按下行按鈕,她右手邊的電梯廂門便打開了。
出了門,來到了屋外的雪地上。
“你到底是誰!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我們家胖子到底怎麼了?”
大晚上沒有什麼人坐電梯,剛剛羅竸寧坐着上來的那部電梯還停留在8層呢。
兩人說話的功夫,電梯來到了一層位置,微微停頓一下後,電梯廂門唰地一聲朝兩側打開。
“老實說,沒什麼感覺……”
不僅是吳明士對啓明印刷廠寄予厚望,張倩同樣如此,她後半生的寄望全在啓明印刷廠身上呢。
“這件事也會持續跟蹤調查,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失火的原因調查個水落石出。”
原本羅竸寧是不想去了,機子都開好了,包夜費也掏過了,你女朋友又不是我女朋友……
張倩唉地一聲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羅竸寧旁邊的長椅上,眼神空洞洞地望着前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羅竸寧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試着勸說張倩幾句。
別說是張倩了,羅竸寧都有些難以接受!
這一刻,他多想自己接到的是一個騷擾電話,或者是詐騙電話。
電話那頭說話的聲音換了一個人,也告知了張倩實情。
羅竸寧看到張倩臉上突然變得凝重的表情,有些不解地問道。
“大姐,白天那麼多時間,到時候再隨便轉不好嗎?非要等到大晚上深更半夜了才下樓?”
張倩微笑着說:“雖然那天晚上我燒的迷迷糊糊的,但我清楚的記得,你揹着我一共摔了9個跟頭。”
曹海明有些惋惜的說道:“吳先生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你們是家屬吧?節哀順變吧。”
張倩突然擡眼看向羅竸寧,嘴脣哆哆嗦嗦地說道:
吳明凱有着充分的作案動機!
不過,現代法制社會,一切都講求證據。
如今本就不和睦的父子和兄弟,又變成了競爭對手,彼此之間的關係別說緩和了,矛盾更加激化了!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剛剛習慣了月入十幾二十萬的生活,再過回月入連1萬都不到的日子,光是想想就是一種折磨。
張倩說:“原本我以爲在第三個跟頭的時候,你就放棄了,不管我了呢,那個時候,你就可以說自己盡力了,誰也沒法指責你。”
張倩看到羅竸寧跟上電梯後臉上露出笑容。
“另有隱情?你是說,同行競爭?”張倩扭頭看向羅竸寧,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明後兩天的時間,我把京城這邊,把老媽和小靜安排好了,咱們再一塊兒回石市。”
張倩閒聊似的說道:“還記得咱倆第一次正式認識那天嗎?”
“白天跟晚上的感覺不一樣,白天的時候,樓下吵吵鬧鬧,有出院的,有住院的,人羣來來往往太不方便了。”
張倩起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擡眼看了羅竸寧一眼,然後扭頭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世界。
也正是從哪個時候開始,三人才成爲了好哥們兒,好兄弟,成爲了科技大學有名的鐵三角。
“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張勁武跟羅竸寧對視一眼,一臉悲痛地安慰張倩道:
羅竸寧一臉無奈地吐口氣,在電梯廂門即將要關閉的瞬間,胳膊一伸用手擋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會陪我的。”
叮鈴鈴,叮鈴鈴--!
羅竸寧說:“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答應了胖子把你送到醫院,就算倒九十個跟頭,我也得把你送過去。”
張倩解釋說:“正式認識的意思就是,真正把彼此當成朋友那天。”
具體是幾號他忘了,有天晚上他正玩的上勁呢接到了吳明士的電話,叫他幫忙女生宿舍把張倩送到醫院。
張倩一邊走,一邊說道:“一到了晚上,萬籟俱寂,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腳下沙沙沙的聲音,心裡也跟着安靜下來了。”
電話接通,對面響起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這種事件,誰也怨不着誰,只能是自認倒黴。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再着急,也無濟於事。”
然後就有了羅竸寧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揹着張倩把她送到了三公里外的醫院。
我建議還是別出去了,好好在屋裡呆着吹暖氣不好嗎?”
“你們是吳先生的家屬吧?我是曹海明,首先,吳先生的事情我們深表悲痛。”
“我們接到羣衆報警趕到事故現場的時候他已經失去生命體徵了。”
來人是一個穿着交警支隊制服,身高約有一米八,長着一張嚴肅國字臉的男人。
曹海明跟誰都不認識,通知張倩和羅竸寧過來也不過是公事公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