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尚行就再次來到了天海閣,找秦海詢問了剛纔尚天宇過來之後的經過後,並且代表尚家向秦海表示了歉意,臨走時特地留下兩個護衛,說是爲了防止同類事情再次發生。
尚行離開後,那兩個護衛就在天海閣住了下來,名爲守護,實際上是監視着秦海和林清雅的一舉一動。
儘管尚行的說法滴水不漏,對他們的態度也一如既往的熱情,但是秦海從那兩個護衛警惕的神情裡看出了一些端倪,事情很有可能和尚行說的不太一樣,這兩個人留在天海閣的目的恐怕不是爲了保護他和林清雅這麼簡單。
這讓秦海十分惱火,他和林清雅這次來尚家雖然主要目的是爲了給林清雅治病,但是歸根結底他們都是受邀而來。尚家現在用這種態度對待他們,簡直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如果是其他時間,秦海早就拂袖而去,哪裡還會留在這裡看人臉色,但是念在林清雅的身體情況,他最終還是把那股怒意壓在了心裡,也沒有把自己的發現告訴林清雅。
一天很快過去,到了傍晚時分,秦海帶着林清雅走出天海閣,再次來到了海灘上。
遠處夕陽降落,海面上波光粼粼,金色的晚霞將整片大海渲染得如夢如幻。
林清雅身穿一襲白色紗裙,被海風吹拂得裙裾飄舞,貼附在她身上勾勒出完美身材,美如貶謫凡間的仙子。
美人配上美景,對秦海來說絕對是大飽眼福的時刻,可是他現在的心情就像咬了一口蘋果發現了半截蟲子那麼噁心。
在他們身後二三十米遠的地方,尚行留在天海閣的兩個護衛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他們的去向。
林清雅回頭看了一眼,輕笑道:“算了,我們回去吧。”
秦海也沒有了繼續散步的心情,不管是什麼人都不會喜歡被人盯梢的感覺,他也不例外。
回到天海閣,林清雅回了房間,秦海閒來無事,準備去廚房看看今天晚上吃什麼。
天海閣除了秦海和林清雅住的這棟別墅之外,還有兩間房子,一棟是傭人房,另一棟是雜物室和廚房,都在別墅後面。
秦海剛剛來到廚房門口,意外地聽到有人在旁邊罵罵咧咧地說着什麼,他循聲繞過去,只見天海閣的一個男傭人正在驅趕一個老頭。
老頭外表很邋遢,腰背佝僂,麪皮褶皺,看不出年紀有多少,一頭的斑白頭髮亂蓬蓬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洗過頭了,看起來十足就像個老叫花子。
他手裡端着一個足足有一張臉那麼大的鐵盆子,裡頭卻只盛了一點剩菜剩飯,在那個中年男傭人的驅趕下一步一挪地朝旁邊走去,嘴裡還在念唸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秦海十分詫異,天海閣位於尚家的大院之內,這個老叫花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這時候,那個中年男傭人也看到秦海,急忙轉身跑過來,滿臉堆笑地道:“秦先生,不好意思,是不是我的聲音太大,吵到了你們?”
這個中年男傭叫姜德,是天海閣這幫傭人的頭,秦海昨天就跟他認識過了。
秦海看了看那個老頭,好奇地問道:“姜師傅,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天海閣難道還有外人可以進來嗎?”
“他不是從外面進來的,一直住在這。”姜德解釋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兩三年以前,他坐了一艘破船從海里上來,口口聲聲說他的家就在這裡,死活賴着不肯走,我們要是送他走,他就要尋死。後來鬧得族長都知道了,族長覺得他可憐,就讓他住在這裡,給他口飯吃,就當做善事養着他。”
秦海問道:“看他年紀不小了,莫非他的家以前真在這?”
姜德道:“那也有可能,這片地方以前好像還真有個小漁村,不過後來荒廢了。這老頭說不定以前真有可能住在這,不過這種事誰都說不好。秦先生,您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讓他進廚房的,所以您不用擔心他會弄髒飯菜。”
秦海擺擺手,笑道:“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就是好奇問問。這老頭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難道他家裡人沒有來找過嗎?”
“那倒沒見過,頭一年族長他們還派人出去打聽過,結果什麼消息都沒問到。”
正巧這時候一個女傭從廚房裡斷了兩盤菜出來,秦海將那盤紅燒肉要了過來,對姜德道:“那老頭無依無靠,挺可憐的,我送他點菜吃可以吧?”
姜德見秦海對老頭感興趣,趕緊勸道:“秦先生,您是好人,但是這老頭脾氣不大好,要是惹惱了他,他還會張嘴咬人,所以你千萬當心點,別讓他咬到了。”
“放心,沒事的!”秦海笑了笑,端着紅燒肉溜達到了老頭面前。
老頭端着那個鐵盆子正蹲在牆角扒拉里面的飯粒,聞到紅燒肉的香味,眼神立刻瞅了過來,直愣愣地盯着秦海手裡的紅燒肉,喉嚨不斷地上下滑動,唾沫都不知道吞了多少。
秦海蹲在老頭面前,把紅燒肉放在地上,笑道:“吃吧,剛從廚房裡端出來的,乾淨的。”
老頭瞥了秦海一眼,警惕地問道:“真的給我吃?”
“是的,你放心,這肉裡沒毒!”秦海主動抓起一塊肉丟進嘴裡,嚼了兩口說道:“你看,我也吃了!”
老頭回頭朝遠處的姜德看了一眼,飛快地端起那盤紅燒肉,一下子全都倒進了他的鐵盆子裡,然後突然站起來,嗖地一聲躲到了姜德看不到的角落裡,把臉埋進鐵盆子裡開始大塊朵頤起來。
老頭吃得滿嘴流油,狼吞虎嚥的樣子也勾起了秦海肚子裡的饞蟲,他笑了笑,準備回別墅去叫林清雅下來吃飯。
哪知道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聲音:“那小子,你等一下!”
等秦海回頭,那邋遢老頭朝他招了招手,示意秦海過去,然後低聲問道:“有酒嗎?”
“噗!”秦海直接笑噴了,這老頭還真有點意思,有了肉吃不滿足,還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