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間,小姑姑和我們聊起了她最關心的房子問題,她喝了口橙汁問我:“一西,聽說你房子買的很便宜啊?”
“嗯。”
小姑姑看向陳清怡,一副瞭然的表情說道:“我覺得這肯定是清怡的功勞。”
我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卻不想將這個話題繼續深入,我害怕自己和陳清怡在這件事情裡越陷越深,尤其是我自己,到時候謊言兜不住的時候,我該拿什麼去面對殷切盼望的家人!
“小姑姑這個燈影牛肉可是他們家的招牌菜,你嚐嚐。”我說着往她碗裡夾菜,陳清怡似乎也明白我此時的心情,也幫忙轉移小姑姑的注意力:“小姑姑這個菜真不錯,每次來這裡吃飯我們都必點的。”
看我和陳清怡如此熱情,小姑姑顯得非常開心,終於不再糾結房子的事情,而我心中卻涌動着一種難以言明的失落和恐慌,因爲我能預見某一種未來,這種未來會瞬間摧毀家人的殷切盼望,有時候看清未來未必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花了一個小時,我們三人終於吃完了這一頓讓我感覺很奇怪的晚餐,儘管我和陳清怡已經配合過很多次,早就應該輕車熟路,但我卻好似越來越排斥這種頂着壓力假裝情侶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似奔馳的車卻裝上了寶馬的零件,彆扭又奇怪!!
站在餐廳的門口,我問小姑姑:“小姑姑,你今天晚上住酒店嗎?”
“去你那兒住,我還沒去看你的房呢。”
我想了想答道:“好吧,不過我事先聲明,房間裡沒什麼傢俱,就一張簡單的牀。”
“就住一夜,沒那麼講究啦。”小姑姑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成,我們現在回家吧。”我對小姑姑說道。
小姑姑卻搖了搖頭,說:“這才幾點啊,好不容易來一次南通,我都沒有好好逛逛呢。”
陳清怡將話接了過去:“小姑姑,最近新城開了一家女子養生會所,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們先去放鬆一下,然後我再陪你逛逛吧。”
小姑姑看着陳清怡讚賞,道:“真貼心,清怡我可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停了停又對我說道:“你小子先回去吧,待會兒我和清怡一起回去。”
她的話音剛落,我和陳清怡對視了一眼,最害怕的事情來了,她果然以爲我和陳清怡同居了,實際上都市男女如果戀愛了同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尤其是陳清怡還和我回去見過家人,這就意味着我和陳清怡已經朝着婚姻的方向奔行着了,小姑姑有這樣的想法倒也正常,可是戀沒戀愛,我和陳清怡特清楚,可這件事情又怎麼能說的出口。
我和陳清怡對眼色的行爲,這一次卻被小姑姑抓了個正着,她面露疑問之色說道:“你們在幹嘛呢?”
“沒什麼,沒什麼,你們玩去吧,我就是讓清怡別玩太久,怕小姑姑你太累了嘛!”我趕忙說道。
小姑姑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陳清怡又幫忙解圍:“小姑姑,我們先過去吧,養生會所晚上一般會很忙的。”
小姑姑見陳清怡這麼一說,這纔沒有追問下去,隨着陳清怡向她的走去。
回到家,我立刻進入工作狀態,開始在網上收集起相關的資料,明天我便要奔波在南通的下屬5個縣市之中,我只給了自己兩天時間,這對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但我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所以即便是再大的挑戰我也要迎難而上。
晚上11點左右,小姑姑還沒有回來,我便打電話詢問她要不要我去接她,門鈴聲卻突然響起,我打開門,門外站着的卻是陳清怡和小姑姑。
陳清怡站在小姑姑前面一步,又對我使了使眼色,這才說道:“一西,我的房卡找不到了。”
我瞬間明白了陳清怡的意思,她這麼說是爲了不想讓小姑姑懷疑,如果我們在同居,她怎麼會需要我開門呢,她應該有房卡的啊!
“在客廳茶几上呢,早上你走的匆忙忘記帶了吧。”我說道。
陳清怡恍然大悟,道:“是啊,好像是放在茶几上忘記拿了。”
我搖了搖頭,道:“唉!你這記性我都不知道是怎麼當上主播的!現在主持人都這麼好混嗎?”一句調侃讓我們的謊言變的如此圓潤,小姑姑微笑着看着我們調侃,這在她看來是小兩口子之間相處融洽的表現。
陳清怡白了我一眼,又拍打了我一下,然後換掉鞋,好似真的在自己家一般,走到客廳拿過房卡,又將包掛在衣架上,然後招呼小姑姑,這也虧了她對這個房子比較熟悉,否則真做不到這麼逼真。
趁小姑姑去衛生間洗澡的功夫,陳清怡拍着胸口重重緩了一口氣對我說道:“張一西,你不知道這一路我有多緊張,生怕漏了陷兒,對了,待會兒你千萬別讓你小姑姑翻你房間的衣櫃,我可沒衣服在你這兒。”
我吃驚的說道:“今晚你真打算和我住一起?”
陳清怡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倒是想和你小姑姑說我們沒有同居呢,可是你不覺得太假了嗎,你小姑姑那麼精明,你確定她不會懷疑?”
我一瞬間無語,一個謊言就這麼需要無數個謊言去遮掩,我和陳清便身不由己的陷入這個怪圈中。
沒等我說話,陳清怡一臉驚慌的表情,道:“壞了,洗手間都沒有我的化妝品和洗漱用品,你小姑姑該懷疑了。”
此刻的我突然不勝疲憊,我對陳清怡說道:“懷疑就懷疑吧,你不覺得這對我們來說是太大的負擔了嗎,總有一天謊言是要被拆穿的,早一點拆穿我們也早一點解脫。”
陳清怡看了看我,沒有說話,其實她和我一樣,也已經厭倦了這樣用謊言彌補謊言的生活,這讓我們都很累。
片刻之後小姑姑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陳清怡低着頭沉默不語,我因爲謊言被拆穿前的緊張,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小姑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清怡,從我手中抽出香菸,按滅在菸灰缸裡,不滿的說道:“大晚上的抽什麼煙啊,這麼大人了,怎麼自私呢,不知道二手菸對女人有多大危害嗎?以後我看清怡要是懷孕了你也這麼當着她的面抽菸?”
小姑姑說完憤怒的看着我,卻絕口不提,爲什麼洗手間沒有女人化妝品的事情,難道她沒注意這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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