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梔夏拉着皇密流狂跑了能有十幾分鍾,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跑的,反正人哪裡少她就往哪跑。
一跑再跑,然後就跑到了流亭公園旁的一個小亭子裡。
這裡因爲靠着附近的流亭小區,所以取名流亭公園,是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小區綜合型健身娛樂的場地。
見四周沒幾個人,伊梔夏伸手扯下頭上的衣服,然後順帶着拿來擦了擦狂流不停的汗,雙手撐在膝蓋上,將口罩拉到下巴底,“咳咳,突然跑這麼快,好累...”
都要累成狗了,她真的恨不得伸出舌頭像狗一樣的喘氣。
皇密流也是很小心的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後,這纔敢將臉上的口罩摘下來。
他用手微微擦掉額頭的汗,然後斜眼看着還在不停喘氣的伊梔夏,嘴巴撅了半天但謝謝這兩個字他就是說不出來。
就算又一次被她救了,但也是被她害得,她救他當然是應該的,所以不存在什麼感謝。
再說,誰要對一個殺人兇手道謝啊!
那不可能!絕不!never!
“大貴,對不起啊,害你陷入危險了。”伊梔夏喘完了以後,擡頭看着皇密流,歉意十足的道歉起來。
說完,她笑了笑,有些苦澀的味道。
“啊,我還要謝你...不,不是!”皇密流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竟然下意識的就想道謝,他趕緊又換了一種態度,語氣更是張狂的不像話,“我的意思是說你知道就好,我會被發現全都是你害得!”
而後,他一想,這不是沒辦法嗎,他可是名門子弟,從小接受良好教育,受人之恩就當涌泉相報...啊呸!
他這分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伊梔夏似乎早就料到他會說這種話,不過還是被他剛纔的口誤嚇了一跳,他並不是會對她說出謝謝的人,絕不是,不可能是。
“真是,跟我說一聲謝謝會死麼...”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將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
皇密流聽到了她的嘀咕,可能是覺得好笑,隨即道,“你以爲自己是誰,我爲什麼要跟一個殺人兇手說謝...”
最後一個謝字還未說出,他突然驚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趕緊閉上了嘴。
伊梔夏耳朵好使的很,聽到了以後她卻故作淡定的呵呵一笑,啪的將墨鏡甩到了他身上,“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就是那樣的人,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她安靜的衝他一笑,扭頭就走。
他們兩個本來就不可能關係變好,現在做的這些分明就是多餘的,把話說清楚了反倒好。
“哎...”皇密流看着她離開,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她的那句殺人兇手就好像一把刀,插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不是有意那麼說的,只是習慣了,所以隨口就...
看着手上的墨鏡,想起先前她拉着自己奔跑的樣子,他忽略心口的難受不屑的長呼了一口氣,“明明是個殺人兇手,竟然這麼拽...”
好吧,他是笨蛋也說不準。
將口罩重新帶好後,他從跟伊梔夏相反的方向離去。
而伊梔夏離開後,心中雖然爲皇密流的那句殺人兇手覺得不舒服,但她還有更在意的事情,所以她自然是回花店。
剛走到十字路口不遠處便看到星星上身什麼都沒穿,被幾個女高中生圍着,看樣子記者們已經走了。
“嘖嘖,如今人們的眼光真的不敢恭維...”她一邊咂舌一邊拿着星星的衣服呼扇了幾下,因爲今天天氣挺好,怪熱的。
沒走幾步便站到了星星身後,她皺着眉頭看他對那些孩子笑嘻嘻的模樣,“呦,星星!”她扯着嗓子喊了他一聲。
剛纔還對着學生傻笑的星星一聽,趕緊扭頭看向她,“伊晚!”
“衣服還你,趕緊穿上。”伊梔夏邊說邊推開旁邊嘰嘰喳喳的女生,將衣服遞到了他面前,霸道的不像話。
星星呵呵一笑,趕緊接過,“回來的挺快嘛,還以爲你們會多聊會的。”
“有什麼好聊的,我們過來可是爲了...”你字還未說完,伊梔夏指着粘在星星身邊的女生,“我們有事情要談,能請你們先出去嗎?”
她說這話時挺客氣的,臉上甚至還掛着笑容。
那幾個孩子一聽,爲首的一個將黑白校服系在腰間的女孩,眉頭一皺,將背上的書包往上一提,嘟囔道,“你讓出去就出去,我們豈不是很沒面子?”
伊梔夏一聽,那是一個不服,頓時扯着嘴角一笑,“你要是留在這,信不信我讓你更沒面子?”
“怎麼,你還想打人不成啊?”女孩抱着胳膊往前一靠,更加找事起來,那意思彷彿在說你要敢動我就拼命一樣。
“呦呵,還真是...小小年紀就是無賴是吧?我...”
“我和這個姐姐有些話要說,你們聽話,一會再過來吧!好嗎?”星星見伊梔夏要火,趕緊將她扯到身後,溫柔的衝那幾個孩子笑着道。
“既然歐巴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下午放學再過來好了。”剛纔的女孩頓時乖巧,之前的囂張簡直就是假的一樣,讓伊梔夏好好無語了一把。
“哥哥下午再見~”其她幾個女孩在看起來比較老實,很客氣的說了再見。
“恩恩,再見。”星星笑着送她們出了門,然後微微嘆了口氣,今早上的所有的事情都讓人疲勞不堪。
伊梔夏吹了聲口哨,“看不出來你很會哄孩子嘛!可能將來是個好爸爸...”
下面的話,她沒說下去,總感覺想象了一下後就想象不下去了。
星星知道是在埋汰他,只是笑了笑,也不應聲,安靜的站到了她身邊,將衣服套到了身上。
不知怎麼回事,氣氛一瞬間尷尬,伊梔夏看着他的側臉,狠狠的撅了撅嘴後,這纔開口。
“那個...關於他們想要培養你當明星這件事,你怎麼跟記者說的?”
星星整了整衣服,用一種甚是淡然的聲音道,“還能怎麼說,當然是拒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