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東南有幾千裡之遙的京都,因爲這件事,已經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四哥!”慕容蘇皺緊眉頭,看着眼前這個被大家稱爲四爺的中年男子說道:“許傑年少氣盛,這次犯下這樣的錯,也是有情可原,四哥要是能說上話,還希望四哥幫幫這孩子。”
在收到消息的時候,慕容蘇就立刻給四爺打電話,然後約好地方,兩人碰頭。
此時兩人正在相山療養院內,以四爺的級別,這裡有他專用的房間,談一些機密的事情,四爺一般都會選擇在這。
“老弟!”四爺說道:“你我兄弟之間,還需要說這些嗎?只是這個許傑,還真讓我頭疼,你知道上頭這次同意換將,目的是什麼嗎?”
“我知道,是想考驗許傑一番。”慕容蘇苦笑了笑,說道。
“許傑太出衆了,有人愛才,也有人嫉妒。”四爺嘆了口氣說道:“愛才的,希望通過這個跳板,日後好好栽培這個孩子,嫉妒的,也希望通過這個跳板,毀掉這個孩子。現在發生這樣的事,說實話,很難辦啊!雙方爭執不下,一旦上頭又覺得,很容易再次引起派系之爭,自古以來,上頭都是一碗水端平。”
“四哥,你的意思是,上面打算冷處理這件事?”慕容蘇心一驚,連忙問道。
所謂的冷處理,就是不聞不問,讓下面這些人鬧去,最後哪方勝利了,就聽從哪方的意見。愛才的是多,但是嫉妒的更多。
要是上面冷處理,許傑這次就在劫難逃。
“嗯!”四爺點點頭,算是肯定了慕容蘇的話。
看到四爺點頭,慕容蘇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慕容蘇急道。
四爺想了想,說道:“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就看你舍不捨得!”
“此話怎講!”慕容蘇連忙問道。
四爺皺着眉頭說道:“驕子計劃,有的只是虛名,真正能建功立業,才能凸顯一個人的真實能力。當初你我的功名,那都是用命賺來的。與其因爲一個噱頭,讓許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倒不如選擇以退爲進,讓出這個噱頭,從而保全許傑。”
“你的意思是?讓許傑退出驕子計劃?”慕容蘇大驚:“要是這樣,許傑他能接受嗎?”
“如果他不能接受,那我對他也會很失望。”四爺淡淡的說道:“只要有我在位一天,他許傑焉能無出頭之日?”
說到這,四爺頓了頓,接着說道:“第一期驕子計劃,牽動的人太多,第一名的光環太耀眼,所以在得知許傑穩拿第一之後,纔會有很多人站出來反對,他們怕許傑成爲第二個你和我。如果你執意讓許傑繼續參加驕子計劃,那這第一無論許傑拿到與否,都會引起很多的人憎恨,與其平白無故給他樹敵這麼多,倒不如讓他退下來,讓那些敵對的人輕視他,給他足夠的時間蟄伏,從而做到一鳴驚人。”
四爺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只要這個小子有這膽魄,一年之內,我保他能在軍隊這個體系中站穩腳,到那時,許傑用戰功說話,豈不是比這第一名,要強得
多?”
聽四爺如此分析,慕容蘇也深吸了一口氣。
旋即,慕容蘇點了點頭,說道:“四哥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其實你是太看重第一名這個噱頭,否則的話,以你的眼力,你看的比我還準。”四爺看着慕容蘇,笑了笑說道。
“呵呵!”慕容蘇也笑了,說道:“現在難題都解開了,接下來就看這小子怎麼抉擇了。”
“是啊!”四爺點頭道:“成龍還是成蟲,就看他一念之間了。”
東南軍區,一間幽閉的小黑屋內,此時的許傑正靜靜坐在裡面。
這個房間總共只有四個平米的大小,而除去坐便之外,約莫只有三個半平米,空間顯得非常狹窄,說的難聽點,完全躺下都有些困難,而且裡面一點光亮都沒有。
這樣的氛圍,若是心理素質不好的人,在裡面估計連一秒鐘都呆不下去。
在軍區,被關小黑屋,尤其是這種規格的小黑屋,那是很嚴厲的懲罰。許傑在裡面已經待了很久的時間,至於有多久,許傑自己也不清楚。
因爲在這種絕對寂靜並且絕對黑暗的環境中,時空都是虛無的。這種虛無會漸漸吞噬人的內心,讓人由一種安靜演變成一種恐懼,然後由這種恐懼,漸漸蔓延成絕望。
一旦絕望了,尤其是深度絕望,那麼只有兩個下場,要麼昏迷,要麼發瘋。
一開始,許傑也沒辦法適應,坐在這種環境中,他的脾氣開始變得狂躁。漸漸的,許傑發現,他不能這麼下去,要是在這麼下去,他的精神遲早會崩潰,所以他選擇一種很有效的排壓方式,那就是修煉,修煉葉氏太極和七傷要訣。
隨着周天一次次的運轉,許傑的心也漸漸安靜下來。
這段時間裡,許傑除了吃飯還有上廁所,他幾乎都在修煉之中。
此時的許傑,整個人就達到一種空靈的狀態,如果沒有人來打擾許傑,估計許傑能一直這麼修煉下去。
“篤篤篤!”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許傑聽的很清楚,很快,這個腳步聲在小黑屋前停了下來。
許傑緩緩睜開了眼,同時收工,停止修煉。
“嘩啦!”
鐵門被人用力打開,門一打開,許傑就忍不住虛眯着眼。
長久處在黑暗中,突然見到燈光,這種光亮讓許傑雙眼刺疼。
“許傑,有領導要見你!”那打開鐵門的士兵說道。
許傑站了起來,然後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直到能適應外面的燈光,許傑才慢慢走出了小黑屋。
“跟我來!”那士兵說道。
許傑跟在那士兵身後,沒過多久,許傑就從地下走到地上。由於小黑屋囚禁的特殊性,所以整個小黑屋監獄,是建在地下的。
從出口出來,看着外面的天,那一輪皓月,許傑才知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我在裡面待了多久?”許傑輕聲呢喃道。
這之間,他一共吃過四頓飯,不過每次提供的時間間隔都不一樣,
所以具體在裡面待了幾天,許傑也不知道。
“你被關了三天。”那領路的士兵淡淡說道。
他看了許傑一眼,接着說道:“在小黑屋關了三天,還有這麼好的精神狀態,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對於士兵這番話,許傑報以一笑。
如果許傑沒有修煉打發時間,別說三天,三個小時許傑都堅持不下來。
估計被關了三天,就算不瘋,心裡也會受到很大的創傷。而且這種創傷,還是不能逆轉的,也就是說,不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漸漸癒合。
想到這,許傑笑容就收斂了,同時心裡泛起冷意。三天的時間,傻子都能看的出來,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教訓。
如果許傑不能靠這種方式度過這三天,他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光是想,許傑就感覺一股寒意在體內炸開。
沒過多久,許傑被帶到一棟大樓前面。
在那士兵的帶領下,許傑上了三樓。三樓最東邊是一個很大的會議室,此時這個會議室正亮着燈,門虛掩着。
“就是那,快過去吧,領導在裡面等着你。”那士兵說道。
許傑點了點頭,然後朝大會議室走去。
推開門,許傑走了進去,一走進去,許傑就看到裡面坐着兩個人,一箇中年男子居中坐在會議桌旁,這是正位。此時他皺着劍眉,整體透顯出一股英氣。
坐在他旁邊的是蘇寒,看蘇寒的樣子,許傑能感覺出來,這三天她也沒怎麼休息好。
許傑心裡很感動,心裡涌起一股暖流。
蘇寒看到許傑,眼神很是焦急,那種關懷的心態溢於言表,許傑對她笑了笑,示意自己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
如果是蘇寒一人在這,這個時候她一定會起身,然後走到許傑身邊急着問這問那,但是現在蘇寒這麼沉得住氣,唯一能解釋的原因就是,這個中年男子的身份不簡單。
“許傑!”那中年男子看着許傑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程,是軍部委派下來的,負責你這次的事件。”
聽中年男子這麼說,許傑心裡頓時輕鬆很多。
說話要有說話的藝術,尤其是高層人物。那中年男子先表明身份,然後是說出目的,而他的目的是負責許傑的這次事件。
注意,他說的只是事件,不是案件,一字只差,其中含義卻天差地別。
至少他給許傑表明了一個很好的態度,他是讓許傑放心,這次我只是來調查情況的,不是來問責你的,而且軍部也沒有追究你的意思。
“這位是程政委。”蘇寒連忙補充道。
“程政委你好。”許傑躬身致意道。
“你坐下吧,我們就簡單說幾句,沒必要這麼客氣。”程政委笑了笑,說道。
許傑找了個位置坐下,但是許傑沒坐在程政委的身邊,而是離他有段距離,這個位置在會議桌上,基本上屬於下位了。
許傑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表態,表達自己對程政委的敬重。
許傑不是二愣子,這之間的細節,他比誰都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