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那具女屍去了哪?
這個問題絕對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老李也沒賣關子,點頭回答道:“當時接到報案,去處理這件事的同事,第一時間產生的疑問,也是這個。
經過對那個光棍燒爐工的住處仔細搜查。
我們發現,那具最初丟失的女屍,就在那傢伙的牀底下。
案子清晰明瞭,丟失的屍體找了回來。
火葬場辭退了那名光棍燒爐工。
當天夜裡,屍體暫時存放在警局。
你們應該明白的,這件事情的重點,不是那個光棍燒爐工做了多麼噁心的事情,而是那具女屍爲什麼能張開嘴吃東西,又是爲什麼可以影響到活人,做出來那麼離奇的舉動。
當時負責這起案件的,是時任明珠市局刑警大隊隊長的胡隊長。
也就是王隊您的前前前任。
那位胡隊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年紀輕輕,卻是很有工作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還力排衆議,去邀請一位民間人士,來警局幫忙協助調查這起離奇案件。
當時,和那位胡隊一起負責那個案子的人,就是我。
我就是負責對那具力氣女屍,進行初期解剖檢查的驗屍官。
那天夜裡,也是我留守在警局,看管那具屍體。”
老李說到這,總算是點明瞭,他爲什麼會知道那麼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親身經歷過的人,總是最有發言權的。
老李收穫了一衆崇拜的目光之後,才微笑着繼續說道:“我從專業角度,對那具女屍進行了仔細檢查之後,並沒有發現特別奇怪的地方。
死人能張嘴吃東西。
我是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
可現實總能給人最大的意外。
我已經放棄對女屍進行進一步解剖,開始懷疑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個光棍燒爐工爲了減輕自己的罪責,編造出來的。
但就是那天晚上。
那個光棍燒爐工,竟然大搖大擺走進了警局的停屍間,當着我的面,抱起來那具女屍就走。
我沒敢去打擾那個傢伙,就是一邊想辦法給胡隊傳遞消息。
一邊暗中跟隨那個光棍燒爐工,看看他想幹什麼。
一開始,和我預想的差不多。
光棍燒爐工就是帶着屍體,回到了火葬場的辦公室,又是重新以那樣面對面的姿態,雙雙坐下來。
可緊接着——
我就看到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那一幕。
那具女屍真的張開了嘴,一口咬住了燒爐工伸過去的手指。
而且非常明顯的。
女屍的脣齒咬破了燒爐工的手指,不停吸取鮮血。
我還清晰的看到,那具女屍做出了吞嚥的動作。
可惜啊。
當時的科技條件不允許。、
要不然,我一定拿手機把那一幕拍下來。
這絕對是世界醫學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奇蹟。
當時的我,年輕氣盛,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就是圍着那兩個人,仔細記錄所有的細節。
可很快,我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老李說着話,長嘆一口氣,一副陷入到久遠回憶的樣子。
這可把周圍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那樣。
這麼個離奇的故事,前面說了那麼多,眼看就要有結果了。
你這一會兒來一個大喘氣的,有意思嗎。
老李絕對是故意的,在這裡賺足了好奇和崇拜的目光之後,才裝模做樣地搖搖頭,嘆息道:“那時候的我太年輕,總以爲科學能夠解釋一切。
後來才知道。
不是科學解釋了一切。
而是科學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力啊。
那具早就死去多時的女屍,屍身不腐爛也就算了,能夠張嘴吞東西,我也相信了。
偏偏她的那雙眼睛,明明一開始是用火柴棍撐開的。
可後來火柴棍掉下去,她也沒有閉上眼睛。
更離奇的是,她的牙齒完全不像是正常人類的牙齒。
上下兩排四顆虎牙,變得無比細長,從一開始的只有一個指節那麼長,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好像劍齒虎那樣的長度。
我也是個心大的。
完全沒有意識到,女屍是在吸取那個燒爐工身體內的鮮血時,纔出現這樣的變化。
就是帶着濃濃的好奇,也試着伸手去碰一下那些牙齒。
就在我馬上碰到她的時候,她的嘴突然張開。
那個光棍燒爐工整個人躺在了地上,我也被突然出現的變故,嚇得摔倒在地。
緊接着,那具女屍,就像是活過來一樣,騰的一下站起身,朝我撲過來。
我要死了。
那一瞬間,我唯一的感覺就是我會被一具屍體給咬死。
絕對是最危險的時候,胡隊出現了。
胡隊收到我的消息,帶着他千辛萬苦請來的民間高手,追到了火葬場。
我整個人被胡隊拖走。
那具女屍撲了個空,再想往前衝的時候。
我就看到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姑,飛起一腳,直接把那具女屍踹進了火葬場的焚燒爐裡面。
我能聽到火海里,女人的尖銳嘶吼,甚至都能看到她張牙舞爪的樣子。
我更記得那位道姑說的話。
她說,幸好只是具肉屍,還未完全變成殭屍,解決起來不算麻煩。”
整個故事講述到這裡,總算是結束了。
衆人也終於明白,老李爲什麼會說他見過殭屍。
三十年的那場離奇案件,隨着一具女屍被燒成黑灰,而草草了結。
相關的文檔記錄,也隨着時代的變遷,不知道存放到哪裡去了。
而整個案件中唯一的活人,那個光棍燒爐工,也在那一晚死於非命。
老李對着燒爐工的屍體進行了細緻的解剖,發現燒爐工全身的血液所剩無幾。如果是正常人,早就死的渣都不剩,偏偏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支撐着他活了好幾天。
在那些日子裡,燒爐工用自己全身的血液,養出來那麼一具殭屍。
正是這段經歷,使得老李此刻回想起來,再比對眼前的幾具屍體,得出了殭屍行兇的結論。
並且,他敢對自己說出的這番話負責。
房間裡陷入到長久的沉默之中。
大家都在回味着故事裡的事情。
而白靈兒在回味之餘,思考最多的就是有沒有什麼線索,或者有什麼人能否幫助她,來破了眼前這個案子。
“老李同志,你還記不記得那位民間高人,就是你所說的道姑,她是誰,現在又在哪裡?”
白靈兒鄭重其事地問出這個問題。
老李也猜到白警官會有這麼一問,沉吟片刻,輕聲說道:“我只記得,當年的時候,胡隊稱呼那位道姑是尤青梅尤師父。據說,尤師父在明珠的梧桐人家有一處房產,現在是否還住在那裡,我就不知道了。”
尤青梅。
梧桐人家。
白靈兒把老李所說的這兩點關鍵信息牢牢記在心裡。
只要確定了人名,對於警方而言找到這個人,不算什麼難事。
三十年前,那位尤師父會幫助當時的警方,破解案件。那麼三十年後,總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只是,唯一令人感到疑惑的是,這起殭屍殺人案件,又和之前的槍擊案件有什麼聯繫呢?
到底是併案處理,還是要分開調查。
帶着這些疑問,白靈兒下意識轉頭看向身邊的王隊。
沒等她開口說話,王隊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王隊迅速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聆聽片刻,臉色就變幻了好幾番。
當通話結束。
他同樣扭頭看向白靈兒,帶着些許興奮的語氣,說:“白警官,槍擊案有線索了。”
“什麼線索?”
“經過一整天時間,對那片果林周圍的所有監控錄像排查之後,我們可以確定,槍擊案中死亡的那些保鏢,保護的是一對西方面孔的母女。”
“哦?走,回會議室,你仔細說一下。”
白靈兒打聲招呼,立刻和王隊回去逃離案情去了。
那場槍擊案發生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天半的時間。
案件當中,最爲關鍵的一點,就是那些保鏢保護的目標遲遲不見蹤影。
如果那一晚,路過的警車稍稍拐一下彎,或許就能看見被李南方扔在小路邊上的那對母女了。
只要找到那對母女,整個案子距離水落石出,也不會太遠。
可惜,警方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存在。
甚至在此之前,他們都不知道保護目標到底是人是鬼。
經過一整天的排查,總算是從方圓幾公里內的監控錄像中,確定了目標人物,白靈兒當然會無比興奮。
只是,確定目標是誰和尋找到目標,完全就是兩碼事。
偌大的明珠,幾百萬人口,想從中尋找一對西方面孔的母女,實在是太困難了。
她們到底去哪了呢?
這是白靈兒關心的問題。
同樣也是李南方想不通的一個問題。
明珠美院校門旁的一間咖啡館裡。
李南方的指甲蓋,敲得陶瓷咖啡杯,叮噹作響。
他想不明白,在警局裡的時候,王隊爲什麼不把那對母女帶出來指認他。
他只以爲那一晚,警方早就把人給救走了,把他抓去警局,無非是確認一下,是誰殺死了職殺。
如果那對母女站出來指認,他一定沒辦法再去掩蓋自己的行爲。
誰能想得到,警察根本就沒見過那對母女啊。
幸好那對母女不知去向,也有麥青麥美女的橫插一手,讓他獲得了自由。
就爲這個,請麥美女喝個咖啡,表示一下感謝,那是絕對有必要的。
當然,意料之外的是,古麗娜古校花也跟着一起出現在這,就讓眼前的局面略顯尷尬了。
李南方的思緒回到眼前。
恰恰是麥青剛剛講述完,她之前在警局裡的那一番壯舉。
相比於麥美女,古麗娜絕對是好孩子的代表人物。
好孩子都是遵守規矩的,碰上破壞規則的人,那也一定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驚呼:“麥青,你說你給這傢伙作僞證,幫他洗脫嫌疑嗎?萬一警察查出來真相怎麼辦,你也可能遇上麻煩的。”
“哈哈,我纔不怕呢,只要這傢伙沒有麻煩,我就沒事。”
麥青擡手一指李南方,笑着問道:“我說的對不對啊,龍大少的姐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