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小時前,大烏鴉等人曾經這樣囂張的大喊着衝進會場。
結果現在都被戴上手銬,塞進警車裡去派出所喝茶去了。
現在,又是何方神聖,在大烏鴉等人全軍覆沒後,還不知死活的往槍口上撞?
根本不需人提醒,局座再次找到了向姑爺彰顯存在的機會,噌地站了起來,往那邊看去。
時光倒流回天空中,剛飄下今年冬天的第一片雪花時。
青山三中的校院內。
剛下課的祖國花朵們,說着笑着打着罵着,男女勾肩搭揹着走向學校食堂餐廳。
李靜正在拐彎抹角的,詢問陳曉:“姐們,你最近沒去金帝會所嗎?”
“去那幹嘛?真以爲姑奶奶很有錢,想去那地方消費就去?再說了,陳大力也不許我去啊。唉,李靜,咱們是自己人,你就有什麼就說什麼吧。別再這麼拐彎抹角的,聽着累。不就是你很懷念李大叔的滋味,想去找他嗎?”
陳曉還是很聰明的,從李靜說話時躲閃的眼神,眉宇間洋溢着的春情裡,就看出她究竟要想什麼了。
反正那次在金帝會所時,李靜伺候李大叔的那一幕,也已經被陳曉看到了。
她也沒有了再掩飾的必要,索性咬了下牙,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現金,往陳曉布袋裡塞。
李靜聽陳曉說過,說她哥陳大力現在已經不在街頭上混了,去了什麼公司,當了保安處的處長。
她肯定是在吹噓。
與陳曉是好朋友的李靜,怎麼能不認識陳大力,不知道他是什麼貨色呢?
就那動不動喊打喊殺,沒有一點內涵的傢伙,怎麼可能被人委以重任。
安保處長,在任何公司,都算是中高層人物了,月薪應該是大大地高。
可陳曉始終很缺錢花。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改變了學習態度,說什麼以後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成爲一個對國家有用的人,唯有她出息了,才能幫陳大力找個媳婦。
李靜是不信的,儘管陳曉現在幾乎從不逃課了。
她只信陳曉缺錢花。
這一千塊,應該能打動陳曉,讓她幫忙聯繫到不知道是叫葉沈,還是叫李南方的那個傢伙吧?
“哎,我說李靜,你這是幾個意思?”
陳曉一把抓住她的手,認真的說:“姐們,我知道你現在已經癡迷李大叔了。我也希望,你能再次打動他。可問題是,李大叔已經從良,不再當鴨子了。所以,就算我幫你聯繫到他,他也不會答應你的非禮要求。”
李靜有些臉紅,還有些惱怒:“我老嗎?我不漂亮嗎?我主動送貨上門,他憑什麼不動心?陳曉,你還是不是好姐們。咱們友誼的小船,不會就這樣翻了吧?”
就在陳曉被李靜纏的死煩時,手機響了。
陳大力打來的。
大力哥用從沒有過的乾脆,告訴妹妹:“陳曉,我給你三萬塊,你給我拉一百個同學,必須在今晚之前,趕到國際會展中心後面,觀看我們公司的產品展示演出。”
靠,三萬塊,一百個人,均分還能拿三百呢。
又不是集體去賣——是看演出。
雖說這天氣着實惡劣了些,一百人坐車過去也得花老多錢了,不過陳曉覺得,依着她在學校的“威嚴”,這應該不是問題。
幫陳大力在南方集團,坐穩他的保安處長位子,這關係到他以後能不能泡上妹子,是陳曉當前最大的願望之一。
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拉住李靜的手:“姐們,你不是想勾搭李大叔嗎?機會來了。我哥,其實就在大叔手下當差。現在,我就帶你過去。不但不要你的錢,還會給你幾百塊。但前提嘛,你得幫我拉人。”
只要能再次見到李南方,無論讓李靜做什麼,她都不會有太多考慮。
不過,她倒是勸說陳曉,在鼓動那些好孩子逃避晚自習時,最好別打着國際超模克勞馥,今晚會亮相南方集團走秀展臺的幌子。
就算學生們思想再單純,也該知道克勞馥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除非她腦子進水了,纔會來青山,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情況下,不在暖烘烘的大廳內,而是在會展後面的露天展臺上。
可陳曉卻非得吹,並在最短時間內,身邊就聚集了大批好孩子。
好孩子們正處在叛逆期,早就對上學煩透了。
能夠逃課去看演出,還有錢可拿,何樂而不爲呢?
儘管大傢伙都知道,陳曉說克勞馥回來青山的說法,完全是在扯淡。
陳曉就是在扯淡。
克勞馥會來青山,參加南方黑絲的亮相走秀,是南方集團最高的商業機密之一,陳大力是絕不會告訴她的。
她提起克勞馥,那是因爲很清楚此前一起混的這幫人裡,無論男女,都把克勞馥視爲夢中情人,效仿偶像的。
偶像的號召力,任何時候都能壓過學習的動力。
於是在陳曉的帶領下,足足一百二十名三中的好孩子,從學校翻牆頭,乘坐各路公交車,迅速趕赴會展中心。
因各路公交車的速度不一,線路不同,最先來到會展附近的陳曉幾個人,等人都齊活了後,時裝節已經拉開了帷幕。
當好孩子老長時間的陳曉,重新恢復了她以往大姐大的風采,咒罵着無辜的公交司機,害她沒有看上煙火盛開的盛況,一馬當先衝向了會展後面。
此時的氣溫,更低。
雨夾雪中的雨絲,已經消失。
大片大片的雪花,被西北風裹着打在臉上,有些疼。
緊隨陳曉後面的這些孩子,此時都成了脫繮野馬,大喊着閃開閃開,爭先恐後衝進了會場。
更有人高聲喊叫:“我的夢中女神克勞馥在哪兒?我要你給簽字,我要和你睏覺。”
“哼,一幫叛逆不學好的小兔崽子。”
看到來人身上都穿着校服後,正準備再次大展神威,制服鬧事者的局座,有些悻悻地坐了下來。
能夠幫老闆招呼這麼多人過來,陳大力很有些成就感。
罕見的擡手在陳曉腦袋上摸了幾下,正要誇獎她幾句呢,就看旁邊一個兔崽子,低頭用力吐了口口水:“草,克勞馥會來這兒?”
陳大力眉頭一皺,把陳曉拉在了旁邊:“你怎麼知道克勞馥會來?”
“什麼?”
陳曉愣住。
“不是你告訴這些兔崽子,克勞馥會來的嗎?”
“哥,你、你是說,克勞馥真的會來?”
陳曉受驚了,無知的雙眸瞪大,眼睫毛忽閃忽閃的。
看到妹妹這種反應後,陳大力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等會你就知道了。現在,我要交給你一項艱鉅的任務,希望你能幫我做好。我對你,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憑什麼,我們堂堂的南方集團,擁有克勞馥這種全世界最頂尖的超模,卻沒資格去會展中心走秀?
卻要在這鬼地方,遭受北風的肆虐?
怨氣,在大力哥肚子裡積攢老多了,幹活時都在琢磨,該怎麼去會展中心搗亂,讓那些自以爲很有品位的觀衆們,都別想安生享受夜生活。
狗子幾個專業搗亂分子,無疑是最好人選了。
只是他們還肩負着保證這邊會場的安全任務,而其他南方集團員工,既沒有搗亂的膽子,又缺少搗亂的經驗。
陳大力唯有恨恨地作罷。
但在看到小妹後,大力哥這個想法,立即就毒草般的瘋長起來。
別看陳曉是個女孩子,年齡也不大,可她絕對是搗亂精英。
能和她一起逃課,翻牆頭外出的這幫兔崽子,應該也是這方面的專家了.
果不其然,自以爲當好孩子太久,不搗亂手就癢的厲害的陳曉,聞言頓時精神大振,伸手要錢。
去會展中心,得買票入場。
希望老闆能給我報銷。
陳大力心裡默默地想着,手機轉賬。
立馬,陳曉挑了幾個三中搗亂精英,簡單囑咐幾句後,剛要走,卻又回頭問:“哥,克勞馥,真會現身你這小破展臺?”
如果是別人,睜着大眼說這麼豪華的展臺,是小破展臺,陳大力早就一個耳光遞過去了。
看在陳曉是他相依爲命的小妹份上,大力哥點了點頭:“還有六個名氣稍遜於她的超模。”
“不錯。老哥,你都懂得用‘稍遜’這個名詞了。記住,你要給我要簽名!”
啪地打了個響指,陳曉才轉身,帶着那些搗亂精英,興沖沖的去了。
陳曉帶着一幫穿校服的高中生跑來,李南方不用問,也知道這是陳大力安排的。
因此,他很是、很是生氣,低低罵道:“草,花錢找一幫屁孩子來捧場,又有個屁用?這智商,很是堪憂啊。”
話音未落,旁邊響起一個怯怯的聲音:“葉、葉沈。你、你還記得我麼?”
李南方被如此幽怨的女孩子聲音,給叫的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連忙回頭看去。
在金帝會所浪的那段日子裡,李南方見過太多的女人了。
不過,他在看到李靜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畢竟是陳曉的同學,後來還曾經同車去過避暑山莊的,也算對她印象深刻了。
只是,他已經不當鴨子太久了,怎麼李靜還沒有把他忘記?
就因爲,她已經年滿十八歲,曾經見識過帶磷青龍對女人的無上魅力,這纔在數百人中,輕易找到他麼?
此時的李靜,小臉通紅,又是咬嘴脣,又是拿手指攪衣角,渾身還在發抖,打擺子似的。
“我已經不再是葉沈了,我叫李南方,是合法良民,青山南方集團的老闆。”
對於這種癡迷他那方面的女孩子,李南方沒有任何好感。
不過,他也不好擺出正人君子樣,義正詞嚴的讓她滾蛋。
他覺得,李靜終究還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只要好好教導下,應該能帶她走上正路。
李南方忽然抱住了她,在她後背上輕輕拍打了下,在她耳邊輕聲說:“唯有你像陳曉那樣,考上大學,畢業後再來南方集團找葉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