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振宇,我草膩嗎!”
在最後的時候,鍾曉飛用盡所有的力氣罵了一句,這一聲咒罵中,凝聚了他所有的怨恨和不甘。
人最寶貴的是什麼?不是自由,不是愛情,而是生命,自由和愛情失去之後都可以重來,唯獨生命不能重來。
鍾曉飛不是一個英雄,他怕死,在被推入江水前的那一剎那,他幾乎忍不住的想要哭泣,想要求饒,求喬振宇放他一條生路。
但求饒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臨死前的咒罵。
因爲求生的本能想要求饒,但理智和情感卻告訴他,不能,也沒用!就算他痛哭流涕,像狗一樣的求饒,把小薇,小冉,吳怡潔,身邊的每一個美女都讓給喬振宇,喬振宇也不會放過他,因爲喬振宇肯定是要殺他的,他的求饒只會讓喬振宇更加得意,更加不屑。
橫豎都是死,恐懼變成憤怒,鍾曉飛對喬振宇狠狠的咒罵。
咒罵聲中,水花飛濺,江水滔滔,鍾曉飛掉入了江水之中,一個浪頭滾過,下一秒鐘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已經不見了。
江水無情,不會憐惜鍾曉飛的生命,在吞噬了鍾曉飛的同時,也吞噬了鍾曉飛所有的夢想和希望。
四個黑衣人站在船舷邊,看着鍾曉飛不見。
喬振宇走了過來,冷冷的看着江水,嘴角掛着殘酷的笑意。
鍾曉飛死了,絕對是死了,身上綁着一百多斤的大石頭,沉到江底,神仙也活不了的。
但喬振宇還是不放心,他死死的瞪着江面,瞪着鍾曉飛消失的方向,好像是擔心鍾曉飛還會從江底冒起來一樣。
“主任,有情況。”
這時,一個黑衣人發現了江面上的情況,趕緊向他報告:“後面來了一艘快艇。”
喬振宇轉頭看。
只見一艘快艇正從後面的江面上急速追來,艇首站着一個人,江風吹的他胸前的領帶亂飛亂舞。
快艇越來越近,站在艇首的人,也越來越清楚。
原來是馬致遠。
喬振宇笑了,笑的很得意:“哈哈,找麻煩的來了……”
幾十秒鐘後,快艇靠近了海警船,馬致遠站在艇首,擡頭望着海警船,喊:“喬振宇呢?我要見他!”
“哦,是馬組長啊。”一個黑衣人從海警船上探出頭來笑:“我們主任正在釣魚,我這就向他報告。”
“你快點!”馬致遠臉色蒼白,眼睛卻是通紅,還咬着牙,他一向鎮定,從來也沒有這麼着急過。
他深深知道,每多耽擱一秒鐘,鍾曉飛的生命就危險一秒鐘。
又幾十秒鐘後,海警船放下了軟梯。
“馬組長,我們主任請你上來。”一名黑衣人微笑的喊。
馬致遠順着軟梯爬上去,他的兩個手下也跟他爬了上去。
海警船的甲板上,擺着一隻軟椅,喬振宇正坐在椅子上,悠閒的曬着太陽,他前面的地方,豎着一根自動釣魚杆,長長的魚線垂在江裡,頗有一番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意味。
馬致遠走上甲板。
“哈哈,老同學,你怎麼來了?快請坐。”
喬振宇轉頭笑,笑的很是親熱。
“鍾曉飛在哪?”
馬致遠直接問,他臉色蒼白,眼睛裡的焦急和憤怒藏不住。
“鍾曉飛?”
喬振宇驚訝的眨眼:“老同學,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中午的時候,他已經跳橋了啊!唉,真的很可惜,想不到他居然會自殺。”
“少跟我裝蒜。”馬致遠咬着牙:“他現在在你手裡,對吧?”
喬振宇更是驚訝:“什麼在我手裡?老同學你說什麼呢?我都糊塗了,鍾曉飛跳橋了,如果說在誰手裡,那他一定是在龍王爺的手裡,怎麼會是在我手裡呢?”
“一個小時前,你帶人搜查了碼頭邊的一艘藍色漁船,對不對?”馬致遠咬着牙問。
“不錯。”喬振宇點頭承認。
“你把船上所有的人都帶走了,是不是?”馬致遠繼續問。
“是。”喬振宇點頭:“他們涉嫌走私。”
“少來,他們根本沒有走私,他們唯一的罪名,就是他們跟鍾曉飛在一起,現在你抓了他們,還抓了康南,鍾曉飛呢,他在哪?”馬致遠生氣的問,那些船上的人被抓之後都被送進了看守所,馬致遠去到看守所,想要詢問,但卻見不到人,接着他又知道南哥也被抓了起來,喬振宇卻乘坐海警船,到江上去釣魚的消息,幾下一結合,他心裡的不祥,更加的強烈。
喬振宇是什麼人?在鍾曉飛跳橋,生死不明的情況下,怎麼可能輕鬆的到江上去釣魚?除非鍾曉飛已經被他抓到,否則他不會這麼清閒。
更讓馬致遠不安和不祥的是,如果喬振宇已經抓了鍾曉飛,爲什麼沒有送往看守所?
難道喬振宇把鍾曉飛私自扣押了起來?
喬振宇想要幹什麼?
“老同學,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淨說胡話呢?”
對馬致遠的問題,喬振宇一概否認,他無辜的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鍾曉飛跳橋了,事情結束了,來吧,陪我釣魚,放鬆一下,嗯,這裡有很多的大魚,保證可以讓你滿載而歸,對了,弟妹呢?你這麼忙忙碌碌的,連弟妹都冷落了,唉,弟妹如花似玉,我真是替你可惜啊……”
一番輕鬆奚落的廢話。
“喬振宇!”
馬致遠心裡的憤怒再也忍不住,他直接吼出喬振宇的名字,對喬振宇怒目而視:“少跟我廢話!你栽贓陷害鍾曉飛,讓他成了一個殺人通緝犯,現在你抓到了他,卻不把他送到看守所,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老同學你說什麼呀?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呢?”喬振宇皺着眉頭,一臉嚴肅:“什麼我抓到鍾曉飛?我哪有抓到鍾曉飛啊?鍾曉飛已經跳橋,死了,誰也抓不到他了,事情已經結束了,你明白嗎老同學?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
喬振宇板起臉,好像生氣了。
“我明白了……”馬致遠盯忽然明白了什麼,他瞪着喬振宇,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不肯交出鍾曉飛,也不承認他在你手裡,難道……難道你已經殺了鍾曉飛……是嗎?”他的聲音顫抖無比,臉色煞白,額頭上汗津津的,一片冷笑。
馬致遠和喬振宇是從小到大的老同學,對喬振宇非常的瞭解,知道喬振宇心狠手辣,膽大包天,是什麼事情也敢做的,如果需要,殺人不是問題。
喬振宇明明看穿了鍾曉飛假死的計劃,還找到了幫助鍾曉飛逃脫的那艘漁船,但他現在卻一口咬定,鍾曉飛已經跳橋死了,如此明顯的謊言,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鍾曉飛真的已經死了,喬振宇抓到鍾曉飛,殺了鍾曉飛,徹底的解決了鍾曉飛,所以他纔會悠閒的在船上釣魚。
“我怎麼會殺他呢?你不要胡說好不好?他是自己跳橋死的,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他還有遺書,怎麼會是我殺的呢?”
喬振宇冷笑:“我再說一次,鍾曉飛已經跳橋死了,他是自殺,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
馬致遠站在那裡,臉色煞白,冷汗如雨,咬着牙,眼皮子劇烈的跳動,對喬振宇的話,他一個字也不相信。雖然不能百分百的肯定,但他卻可以九十九的肯定,鍾曉飛已經遭遇不測了,不管是怎麼死的,喬振宇肯定是已經把鍾曉飛處理了。
“喬振宇,你太無法無天了!你眼裡還有法律嗎?”想到鍾曉飛已經死亡,馬致遠心裡的憤怒像是火山一樣的爆發,根本無法抑制,他一伸手,從腰後拔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喬振宇的頭!
他是紀委的,經常負責大案子,所以身邊一直有槍防身,只不過他很少拿出來。
船上的人都是吃了一驚,喬振宇身邊的四個手下,還有馬致遠身後的兩個手下,他們六個人都沒有想到,馬致遠居然會忽然的拔出手槍!
喬振宇也稍微的有點驚奇,因爲就像馬致遠瞭解他一樣,他對馬致遠同樣也很瞭解,他知道馬致遠一向是一個超級冷靜的人,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今天爲了一個鐘曉飛,怎麼會忽然的拔槍?
要知道,馬致遠雖然有配槍,但卻不能隨便使用,更不用說他拔槍面對的是喬振宇。
喬振宇手下的四個人刷刷的,也拔出了手槍。
四個槍口對着馬致遠。
馬致遠的兩個手下沒有槍,只能幹看着,嚇得躲到了一邊。
喬振宇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他知道,馬致遠雖然激動,但不會隨便開槍的,不過他的臉上再沒有笑了,他冷冷的看着馬致遠:“老同學,怎麼的?我沒有殺人,你倒是想要殺人了?”
馬致遠握着槍,對着喬振宇,因爲憤怒,他的臉色愈發蒼白,胸口一陣陣的起伏。
“馬組長,請你放下槍。”一名黑衣人緊張的說:“小心走火。”
他知道,馬致遠不是一般的人,今天真要開了槍,馬致遠死了,或者是受了傷,他們四個人肯定是要擔責任的。
馬致遠咬着牙,眼皮子劇烈跳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過最後,他還是慢慢的放下槍。
拔槍是一時的激憤,當拔出槍,對準喬振宇的時候,馬致遠已經冷靜了。
開槍解決不了事情,逼問喬振宇也解決不了事情,因爲喬振宇不會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