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陳佳將他和樑海的談話內容和看到的劇本內容和段雲大致說了一下。
“額……”電話那頭的段雲聞言後沉思了起來。
“我覺得樑導這次真的是很有誠意，而且他也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對咱們公司來說，能和這樣知名的大導演合作確實是個機會。”感覺到電話那頭的段雲陷入了沉默，陳佳連忙補充了一句。
“取消合作吧。”又過了足足半分鐘的時間，段雲突然說道。
“嗯？”陳佳因爲是自己聽錯了，於是連聲問道：“段老闆您說什麼？”
“我說取消和樑海導演的合作！”段雲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可是……”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段雲頓了頓，接着說道：“樑海導演確實是個有實力的導演，但他這次的劇本是文藝片，所以咱們不能跟他合作。”
“文藝片不也挺好的麼？”陳佳問道。
“那我問你，你現在能說出一部往年票房過億的文藝片麼？”段雲問道。
“這個……”聽到這裡，陳佳頓時語塞。
自從進入影視圈這行後，陳佳學習的很快，從電影拍攝的技術知識到國產影片的發展史都已經瞭然於心，但在她的記憶中，確實沒有一部國產文藝片獲得過過億的票房。
雖然說文藝片子在國內也有賺錢的，但絕大部分文藝片的票房都不高，有的甚至相當慘淡。
可即便如此，陳佳依舊傾向於和樑海濤合作，畢竟樑導的號召力很強，他之前的商業片也基本都賺到錢了。
“可是樑海導演是咱們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導演啊，他應該不會自砸招牌，影片的質量應該有保障吧。”陳佳有些不甘的說道。
“我從來都沒懷疑過樑導的實力，也從來不認爲他會拍出質量低劣的爛片來。”電話那頭的段雲頓了頓，接着說道：“可你真正想過沒有，他爲什麼要咱們投資這麼多錢去拍一部文藝片？”
“他看中的是段老闆你的公關實力。”
“沒這麼簡單。”
“那是？”
“你進入這個影視圈也有段時間了，你知道現在國內影壇最容易獲獎的是什麼類型的影片麼？”段雲問道。
“當然是文藝片！這種影片一般都有深度和內容，容易獲得評委的青睞。”陳佳思索了一下，接着說道：“可如果這部影片真的能獲獎也是好事啊……”
“ 更正一下，獲獎的只會是樑導本人，那我問你，咱們能得到什麼？”段雲對陳佳暗示道。
“票房？”陳佳似乎已經聽出段雲的意思了。
“現在肯花錢買票進影院的基本都是爲了娛樂和消遣的，你覺得這樣一部從頭虐到尾的影片有多少人會喜歡？而且還是民國那個時代的，時期太敏感也很容易過線，咱們冒着這麼大的投資風險難道就是爲了成全樑導拿個獎麼？”
“我明白了。”陳佳低聲說道。
“能在影視圈混出名堂的導演個個都是快成仙的老狐狸！這個項目真的可以穩賺的話，他們自己公司就能拍了，根本不會給別人喝湯的機會！而且他一年最多也就拍一兩部影片，影片審覈時間再長他也等得起，說爲了影片快速過審根本就是扯淡！他找到咱們公司純粹就是爲了獲獎又不想擔風險，拿咱們去填坑，純粹就沒安好心！”段雲冷哼了一聲說道。
“我這就去回絕那個樑導。”陳佳輕咬了下嘴脣說道。
“跟樑導客氣點，就說目前公司拿不出這麼多錢，期待以後有機會合作，話不要說的太絕。”段雲安頓道。
“嗯。”陳佳應了一聲後，就掛上了電話。
而電話那頭的段雲聽到陳佳掛電話後，隨即和合上手機，一個人走到涼臺上，摸出一根菸點着了火。
段雲剛纔之所以如此肯定樑海的文藝片不會賺錢，是因爲在他前世的記憶中，就沒有過一部文藝片大賣過，甚至破億的都沒有！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才否定了和樑海的合作計劃。
在段雲眼中，無論合作的導演有多大名氣和地位，但如果影片不能賺錢，那就沒有投資合作的必要。
但今天樑海這樣的大導演會主動來和自己的公司商談合作，這對段雲來說的確是個好消息。
因爲這意味着，自己的影視公司如今確實在圈內有了名氣，引起了不少業界大佬的關注。
這對段雲公司日後的發展來說，確實是個好兆頭。
而正當段雲思索公司下一步發展的計劃時，手機的鈴聲再次響起起來。
不過這次給段雲打來電話的則是高波。
“喂，段雲。”電話撥通後，話筒那頭的高波說道。
“高經理，什麼事情？”
“我已經到了京都了。”
“這麼快！？” 段雲驚訝的問道。
“我是剛下火車。”
“那我找個人開車過去接你。”
“ 不用了，你說個地點，我打車過去和你見面。”高波說道。
“那就……到四環天都區的星巴克咖啡廳吧，我在那裡等你。”段雲看了一眼窗外小區對面的咖啡廳後說道。
“好的，我這就過去。”高波說完，掛上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段雲眼中閃過了一抹疑惑。
按理來說，段雲和高波也認識半年多了，關係一直都很好，平時有什麼事情，電話就完全能夠談清楚，而這次高波居然長途跋涉，坐車來京都和他見面，這顯然遠遠出乎了段雲的意料。
段雲的腦海中閃過了一抹不詳的預兆。
隨後，他穿上外套後，推門離開了家。
十分鐘後，段雲出現在了小區外的星巴克咖啡廳中，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一杯咖啡後，靜靜的看着小區外的街道。
又過了足足二十分鐘後，只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對面的街道上，穿着一襲風衣的高波下車後，徑直走入了段雲所在的咖啡廳。
“高經理！”看到高波走來後，段雲微笑着招呼道。
“做吧。”高波示意段雲坐下，隨後挎包中掏出了幾張打印好的A4紙，放到了段雲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