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今晚睡覺可以開葷了,哪知道還是很素。
早不來晚不來,她大姨媽趕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駕到。
看着她臉色發白似乎疼痛難忍,雖然有些懊惱,卻也心疼。
我跑去請教老媽是否有緩解辦法,她告訴我泡杯紅糖水有效果,我立馬穿着拖鞋往樓下的超市衝去。
屋外不知何時已經下起雨來。
等我買到紅糖,渾身已被雨水淋了個透徹。
我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給她按摩,遠山惠美感動得眼淚汪汪,我嘻嘻一笑,厚顏無恥的說,等大姨媽走了,要不要肚皮上摩擦摩擦?
哪知遠山惠美抿嘴一笑,嬌羞的回覆一句:“依你。”
我興奮得差點頭頂天花板。
在學校裡,雖然這關係還是暫時無法公開,但彼此間親暱的舉止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來。
每當有同學問她或者問我,我們都會不約而同的否認。
她的追求者很多,如果排隊的話,估計從她的教室可以一直排到學校大門口。
以前她爲了隱瞞我和她的關係,會與其他男生若即若離。
這次,她果斷的拒絕、拒絕、再拒絕,我聽到後開心、開心、很開心。
到最後她自己都覺得拒絕的煩了,而我也聽得麻木了,於是她乾脆放出話來,短短的只有四個字:
請勿打擾。
而後她悄悄發我微信,也只有四個字:
除你之外。
這就是現在的艾詩妮。
哦不,遠山惠美。
中午打飯的時候,我和她特意去的很晚,目的就是避開其他同學。若是有旁人在,我們便聊些學生會上的事情。
這次很巧,沒有其他人。
我把銀行卡交到她手裡,告訴她,這裡是我個人的積蓄,是我當上部長以來除去生活費省下的,雖然不多,卻是我的所有。請相信我,雖然我現在沒錢,但我會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
遠山惠美嫣然一笑,溫柔的回答:“你安好,便是晴天,與金錢無關。”
在我強烈的要求下她收下了銀行卡,我告訴她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
她卻對我說,家是愛,如何讓你一個人付出?我們一起努力。
這就是我現在的女友,也是我未來的老婆——遠山惠美。
這幾個月,老爸時常因裝修問題找惠美提建議,畢竟她在日本已經生活了十年。
遠山惠美從衛生間入手,讓施工師傅設計出靈活的收納儲物空間,充分利用空間,大到改裝自帶恆溫報警裝置的浴缸,小到自帶烘乾效果的毛巾架,最具有特色的當然是放在地上的日式矮桌及座墊。
家,一點一點的在改變。
空間變得更大更美了。
而彼此變得越來越禮貌謙和了。
然後,遠山惠美開始教我們怎麼樣坐下吃飯。
“就餐時左飯碗右湯碗,筷子橫放在專門的筷子託上。每個人吃的飯菜種類都相同。”
我突然想起了《大話西遊》裡面孫悟空有句臺詞,面前就好像是一堆蒼蠅“嗡嗡嗡”地在我頭頂盤旋……
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強烈讓她開開竅,清醒清醒吧。
這裡是中國,不是日本哎!
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我心動不已,於是悄悄問她,可不可以晚上要你?
她羞羞一笑。
那晚上……
後面“摩擦摩擦”還沒有說出來,她輕笑一聲,讓我等下吃完晚飯去洗澡,再三囑咐我一定要洗得乾乾淨淨的。
呦呵!
終於有戲了!
今晚可以開葷啦!
我迫不及待的催促趕緊開飯。
我是這樣解釋的,我要洗澡,身上很髒很難受。
特麼的!
老子從來都沒有這麼愛乾淨過。
爺爺不解。
老爸讓我注意動作不要過大。
老媽讓我注意做好防禦措施。
擦咧!
你們辦事的時候,爺爺有沒有叮囑過你們什麼?
那麼我辦事的時候也請你們閉嘴,更不要來偷聽。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人生無常。
當我們全家正準備開飯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居然是我上海的孃舅和舅媽。
聽說他們這次是藉着五一勞動節特地過來遊玩暫住幾天,我的小心臟瞬間緊張起來。
他們基本上兩三年就要來一次,每次待的時間都不會很長,三至四天,這要放在以前一點問題也沒有,可如今我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你們兩個一來,我睡哪裡?遠山惠美又睡哪裡?
希望等下老媽能夠考慮到我的因素,合理分配吧。
“阿哥,阿姐,快請進,這來也不打個招呼呀?我們好去車站接你們。”老媽熱情的將孃舅和舅媽請進了屋。
纔剛進屋,兩人頓時傻眼了。
無論格局還是佈置,已經與之前大不一樣。
“這家咋整成這樣?要不是看見你們,我還以爲走錯了……”舅媽笑了笑,忽然看到了遠山惠美。
“丫丫,這是舅媽。”老媽介紹着。
遠山惠美熱情的迎了上去:“歡迎舅媽。舅媽請坐,一起用飯吧。”
“這小姑娘是……”孃舅也疑惑了。
對於這類問題,我們全家早已做了方案,也統一好了口徑。所以回答起來應對自如。
老爸說這是艾詩妮,小名叫丫丫,是老爺子的關門弟子。
爺爺在旁笑着附和,這小丫頭是個難得的練武奇才,我徒弟當中就屬她悟性最高。要學武,先要學做人,所以呀,我就把她留在身邊了。
至於家中佈局爲何要改成這樣,老媽的解釋是睜眼閉眼看得多了,便覺得有些厭煩,不妨改改樣式,換換口味。況且小烏烏已經十八歲了,有些東西是該慢慢的整起來了。
“太早了吧?”孃舅哈哈大笑。
老爸笑說:“不早不早,正正好好。日本人十八歲就能結婚了。”
“這跟日本人有什麼關係?”舅媽被老爸無頭無腦的這一句話給說蒙了。
老媽笑了笑:“他呀,最近迷上了日本裝修風格,說是要弄箇中日結合,你看把這家整的,來來來,坐下。”
說着,老媽一本正經的教孃舅和舅媽坐姿。
“阿哥,**叉在前面,屁屁着地,這叫做盤腿座。阿姐,雙腿少許橫向一側,身體不壓住雙腳,這個呀叫做橫座,至於隨身包包,放在身後就行。”
孃舅和舅媽簡直哭笑不得,顯得非常不習慣,但既然來了,也只能服從。
坐下後,孃舅正要動筷,卻被老爸阻止:“不要着急吃飯,要懂規矩。”
舅媽笑問:“吃個飯還有啥規矩?”
孃舅也跟着笑了:“是啊,以前吃飯怎麼沒見你們有規矩?”
爺爺解釋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之前以吃飽爲主,現在以精緻爲主,社會在不斷進步,人也要跟着改變,才能跟上時代的步伐。”
老爸立即附和:“老爺子,這話我愛聽,說的太對了。”
特麼的!
都是一羣老戲骨啊!
你們這是沒有把我舅媽和孃舅當成兩個人,而是當成兩隻猴子在耍啊!
小酒菜首先上桌,然後是冷菜拼盤。
“按理說呀,應該吃些米酒纔對。不過既然阿哥來了,米酒自然應該換成白酒,否則怎麼能過癮呢!”老爸哈哈一笑。
他這一笑,直接把我親愛的孃舅和舅媽給整蒙了。
爲什麼說吃些米酒纔對?
爲什麼不讓自己動筷子?
這家人吃飯怎麼現在都奇奇怪怪的?
“我要開動了。”老爸說完,端起小酒杯來,一飲而盡。
“可以吃了嗎?”孃舅這次問的小心翼翼。
見老爸點頭,孃舅這才鬆了一口氣。
前菜上桌以後,生魚片及後面的菜陸陸續續地上來了,最後是湯、米飯、鹹菜和甜食。
孃舅和舅媽面面相覷,這都是啥玩意兒,吃不慣啊!
我突然發現,中國人,特別是一些老年人,他們的用餐習慣真的非常不好,看看我孃舅和舅媽那樣,我突然感到有些惱火。
看我孃舅,把筷子伸到食物裡翻東翻西!這是最忌諱的,他是在找寶藏嗎?
看我舅媽,這幾道菜之間來回盤旋,這也是最忌諱的,她是想幹嘛?
看我孃舅,舔舔筷子的頂端,然後從共享的盤子裡夾起菜餚,這也是最忌諱的,他不覺得不衛生麼?
看我舅媽,夾着一塊香菇,湯湯水水滴滴嗒嗒流淌,這更是最忌諱的,她怎麼就這麼不注意呢?
看見我眉頭直皺,遠山惠美衝我眨了眨眼,示意我不要出聲阻止。
我想想也是,畢竟中國人的老傳統已經在他們的腦海中根深蒂固。
如要改變恐怕只能下輩子了。
可是爲什麼爺爺我老爸老媽能夠改變呢?
思來想去,我最後給自己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雖然人與人之間是不一樣,但能不能把根深蒂固的習慣改變,關鍵還得在於你有沒有去改變的勇氣。
我說:“我用餐完了,謝謝惠美美食。”
接着,老爸說:“我也用餐完了,謝謝丫丫美食。”
“那我該怎麼說?我是不是要說?”這回,孃舅多了一個心眼,小心翼翼的問我。
我叮囑幾句,他點點頭表示聽懂了:“我用餐完了,謝謝丫丫款待。”
我們全家會心一笑。
孃舅和舅媽卻是一頭霧水。
這一家人吃飯怎麼感覺越來越像日本人了?
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睡覺的時候,果然,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原本,我與惠美一張牀,孃舅和舅媽一張牀,這樣房間就剛剛好。
可問題是,惠美是爺爺的關門弟子,也是我的三師妹,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如果我們倆躺在一張牀上,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最關鍵的是,事情恐怕因此敗露。而事情一旦敗露所造成的影響及後果,我們誰都無法預料。
所以此事必須隱瞞。
簡單商量後,雖然暫時開不了葷,我還是決定一切以大局爲重。
我與孃舅睡一個房間,舅媽和惠美睡一個房間。
反正我是一個撒謊天師,孃舅問什麼我就答什麼,臉皮厚得踩都踩不動。
倒是遠山惠美,如果她那邊出了紕漏,恐怕所有的事情都會前功盡棄。
我突然好希望舅媽是一個傻子。
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到了下半夜,我突然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不多時,便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
是老媽?
是爸爸?
還是舅媽?
難道是惠美?
悄悄的打開門一看,我的心突然激動起來。
“老婆。”怕孃舅聽到,我壓低着聲音。
“你怎麼還沒睡?”惠美衝我一瞪眼。
“身邊躺着個老爺們兒,我睡不着。”
“那怎麼辦?”
“我想跟你睡。”
遠山惠美給了我一個擁抱,柔軟的嬌軀瞬間讓我熱血沸騰。
“給你親一下,乖乖的去睡覺好不好?”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撅着嘴脣去親她,她仰起臉,羞羞澀澀地閉上眼。
就在四片嘴脣即將接觸的時候,舅媽突然打開了門。
燈,“啪”的一下亮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哦……我這……惠美眼裡好像進了東西!”還好我腦子反應極快。
惠美俏臉一紅,聽我這樣說,配合着我,說:“好了,這下沒有了,眼睛舒服多了。”
“爲什麼你叫他惠美,你老媽叫他丫丫呢?”
“惠美是她的小名,丫丫也是她的小名。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面對舅媽的咄咄逼問,我突然又發現自己又有一個優點,特麼的,吹牛皮不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