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牛仁沒有站錯隊,這讓歐陽雷風很是滿意牛仁的判斷力和隨機應變的能力。當得知牛仁來這裡是應陳書記所邀請的時候,歐陽雷風已經不是很滿意了,而是覺得當初自己扶植牛仁的決定很英明。
如此大的一件事,陳書記竟然將其靠在牛仁的身上,這至少說明陳書記已經對牛仁這個黑道老大已經相當的信任了。
牛仁能取得林市長的信任,因爲有他的原因,這很正常,但是牛仁竟然讓陳書記如此信任於他,這事兒可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了。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黑社會的人如果沒有政府這把保護傘,那麼絕不會有多大作爲,絕不會長久。但是一般人要想成功獲得政府這把保護傘,卻是難於上青天。
當初他爲了獲得林市長的支持,也是着實費了一番力氣。可是牛仁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和比林市長還要難搞的陳書記混的火熱,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牛仁絕對是個混黑道的奇才,而且是曠世奇才!
原來陳書記在接到張秘書的電話後,着實犯了一番愁。因爲他知道張彥紅是個又要面子,但是卻又不想太過招搖的人。可是張秘書的話中已經點明必須要豪車,而且還要派幾個混黑的人。
幾經思索之下,他決定讓牛仁來做這件事。
一來因爲濱城所有的公司老總都知道牛仁是濱城新晉的黑道老大都會給面子派豪車,二來讓他這個老大出面去做幾個小弟就能做的事兒,更能讓張彥紅覺得有面子。三來這事兒讓牛仁做,既能試探牛仁對他的誠意,還能將影響降到最低。
牛仁接到陳書記的電話,知道這是和陳書記加深友誼的好機會,所以他立馬親自聯繫各公司的老總借車,並且派小弟過去開車。然後親自帶人到機場組織迎接儀式。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歐陽雷風會和張省長一起來,而且張省長竟然和歐陽雷風產生了極大的摩擦。
一邊是歐陽雷風,一邊是張省長,牛仁還是知道哪頭兒炕熱的。
“師傅,要不要我找人給那個張省長一番顏色?”牛仁的眼睛裡閃現着兇狠之色,顯然不管是誰,哪怕是天王老子,只要惹了歐陽雷風他都不會放過他的。
歐陽雷風吸口煙,沉吟下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一定會找上咱們的。暫時先不要管他,還是先說說老頭兒的事兒吧。這兩天你又去過嗎?”
“去過,不過老頭兒見我自己去的,二話沒說直接又給扔出來了。這老頭簡直一個老變態啊。師傅,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牛仁說着竟是有些猶豫起來。
“你說。”
“我感覺那老頭兒功夫深不可測,好像應該在你之上,我現在的功力少說也得在或者說已經接近大宗師境界,可是卻......顯然這老頭兒至少是極宗境界頂級修爲,搞不好還會是人宗境界的強悍所在。”頓下,牛仁又道:“我看此事只能智取不能強奪啊師父。”
歐陽雷風淡淡一笑,“直接去找老頭兒。”
“師父,這......“牛仁本想再說一句,這事兒需要從長計議,可是當看到歐陽雷風臉上淡淡的笑容時,立馬閉住了嘴。他知道不管什麼時候,也不管面對什麼事情,只要歐陽雷風臉上是這種笑容,那就意味着他心中有譜。
歐陽雷風輕輕地閉上兩眼,如果事情正如牛仁所說,這老頭兒非要見我的話,那麼只要見了他,一相信切自然會弄個明白的。
濱城市市委市政府,黨委書記辦公室。
屋內的氣氛凝滯的嚇人。
張彥紅坐在原先陳書記坐着的椅子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雖然閉着眼,但是一張臉已然扭曲的嚇人。
陳書記含胸塌腰,戰戰兢兢的肅立在一旁,一張臉早已經綠了,頗有忍者神龜的風采。
“草泥馬的!!”張彥紅猛地睜開噴着燒天烈焰的雙目,憤怒的起身的同時,一隻大手啪的一聲拍在辦公桌上。
陳書記身子劇烈的一抖,差點兒沒癱軟下去,嘴裡不迭的說道:“張省長,我錯了,我該死!”
“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我,我......”
張彥紅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作答。張省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歐陽雷風是必辦不可,可是能怎麼辦?
走黑道僱兇殺人,明擺着人家小弟是濱城黑暗勢力的龍頭老大,走白道國家政策辦事,歐陽雷風和牛仁以及手下的人個個都是循規蹈矩,從不做逾越雷池之舉。這形勢整個一狗咬刺蝟無法下嘴。
“我尼瑪樂格碧啊!”張彥紅抓起桌子上的保溫杯朝陳書記砸了過去,陳書記本能一躲開,保溫杯正砸在雪白的牆壁之上,生生砸出一個坑來。
陳書記看看張彥紅,咬咬牙說道:“張省長,你聽我慢慢跟你說,我不是不想弄這小子,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張彥紅連打帶罵,再砸東西一番,,心中怒氣已經發泄掉了不少,此時心情逐漸趨於理智,怒哼哼的一坐,“這小子到底有多厲害你給我說說。”
陳書記見此忙將歐陽雷風做掉三爺的事情,以及他幫助芙蓉集團奪的競標的事情詳細的跟張彥紅做了彙報。
聽着聽着張省長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心中的怒氣也就不再如原先般大了。此時他知道了歐陽雷風並不是一個升斗小民,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牛叉人物。這樣的人讓他難堪,也就見怪不怪了。但是這更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
“哼!黑社會?!你在官場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的黑社會嗎?”張彥紅冷哼一聲,望向陳書記的眼角分明帶着不屑。
“張省長,這個我自然知道,可是我一個小小的市委書記也就斗大的一個官兒,再說我這沒根沒基的,我......”
“行了!”沒等陳書記把話說完,張彥紅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話,發狠一句道:“老子現在就回去,跟梁書記做個彙報,老子還就不信了。”
陳書記偷眼瞄一下張彥紅,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張省長,現在這小子正在負責芙蓉集團,就是你一直喜歡可是卻沒有得手.....”
“尼瑪勒戈壁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張彥紅罵道。
“不!不!不!張省長,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可以從芙蓉集團剛剛競標的那塊地皮做些文章。”說着陳書記湊近張彥紅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張彥紅聽完,臉上泛起一絲冷笑,“馬勒戈壁 的,就這麼辦,連白芙蓉那個浪/貨一塊兒收拾!三天之內我一定會然省政府下達讓那塊地成爲公共建設用地的指示。尼瑪勒戈壁的,讓老子添堵!”
張彥紅罵聲一腳將陳書記踹翻在地,然後怒衝衝的摔門而出。
和平巷祥和衚衕是一條又窄又長的衚衕,兩邊都是那種低矮的紅磚房的小院,院牆都已經斑斑駁駁很是破舊,偶爾能從牆頭處望見一枝探出頭來的柿子樹的樹枝,黃綠的枝葉間散落着幾個黃橙橙的柿子。
歐陽雷風在前,牛仁在後,二人朝衚衕的最深處走去。
“師傅,衚衕裡的其他人家都已經搬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這老頭兒了,奴,前面那家就是。”牛仁向前隔空一指。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一個小院前,兩扇已經剝落了好幾片黑漆的大門歪歪斜斜的斜掛在兩個一人多高的磚垛上,門下橫框上的黑漆已經不見,露出了鏽色的鐵管。
“徐大爺!徐大爺!”牛仁朝院裡喊道。
“小子,你師傅來了沒有這次?”院內飄出一個聲音,雖然聽起來聲音略顯蒼老,但是底氣充沛十足,而且很有穿透力。
單憑這一聲歐陽雷風就斷定這位徐大爺確如牛仁所說,不僅會功夫,而且功夫不俗。
“你好徐大爺!”歐陽雷風喊聲,可是話音剛落就聽一陣破空之聲傳來。
牛仁臉色一變,急道:“師傅,小心!”
歐陽雷風淡淡一笑,伸手虛空一抓,再看手間已經多了一個黃橙橙的柿子,他用手捏了兩下,再次朝院內喊道:“徐大爺,柿子不錯,可惜我喜歡吃軟的。”
“呵呵,什麼都需要時間不是?”
院內傳來一聲,起初覺得很遠,可是當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卻見牆頭處人影一晃,只覺輕風一動,再看門前已經多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兒。
歐陽雷風定睛一看,就見老頭兒穿着上身一件對襟白褂兒,下身一條黑色褲子,說是黑的,但看起來卻像是灰色,顯然是多次清洗掉色的緣故。
老頭臉上滿是或深或淺的皺紋,讓他看起來很是蒼老,但是一雙眼睛裡卻是閃爍着一種能看透人心的亮光。細看之下,老人的左耳竟然少了一塊兒。
簡而言之,老頭兒看起來身子看起來有些單薄,但是精神矍鑠,頗有世外之人的氣度風采。
“你是——”老頭兒盯着歐陽雷風有些詫異的一句。
“徐大爺,晚輩歐陽雷風。”歐陽雷風低胸頷首,微笑着問好道。
“我想起來了,那天在國貿商廈門口,砸車的那個小子就是你。”老頭兒突然一句。
正在歐陽雷風納悶兒這老頭兒怎麼會這麼說之際,就見老頭兒眼睛一翻,朝牛仁罵道:“你個混蛋,竟然騙我老頭子是吧?”
“騙你什麼啊?徐大爺。”牛仁眨巴眨巴眼睛,分明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