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期的蒙面歌手錄製，依然從下午三點開始。
一點左右，大部分的猜評團成員，和本期的演唱嘉賓就基本就位了。
丁零直到這時纔有機會跟顧洲搭訕：“顧洲哥，你好，我是你的二十年老粉，籤個名唄。”
她心裡非常緊張。
其實，她早就想向顧洲要簽名了，只是直到現在才徹底鼓起勇氣。
“啊，行。”擡起頭，發現是丁零，顧洲拿過她遞過來的筆記本，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你是丁零吧？”簽完名，他將筆記本遞還給丁零，拍了拍丁零嫩芽形狀的頭套，問。
網上，可不僅是他的真實身份，被神通廣大的網友們曝光了，聲音很有特色的丁零也不例外。
“你認識我？”丁零聞言連忙摘下頭套，顧不得亂糟糟的頭髮，驚喜萬分問。
“我看過你的直播，聽說你幫《紅豆》做過宣傳？
不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名字，是在企鵝音樂給易雲音樂發律師函的新聞上。”
“那個，那個，我上週已經讓經紀公司給你轉了三百萬版權使用費了。”
因爲版權糾紛，而捲入平臺之爭，可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好事。
何況，顧洲還是正主，一聽顧洲提起這事，丁零的臉頰頓時發紅。
“哈哈，別緊張。你的錢，我已經收到了。你是第一個因爲在直播的時候，翻唱我的歌，而給我轉版權費的。
估計也是全行業第一個這麼做的主播。
雖然，這本來不應該說謝謝，畢竟是理所應當的事，但別人都沒做，你卻做了，我就得跟你說聲謝謝。”
“這哪用得着謝啊”，丁零受寵若驚，“我既然翻唱了你的歌，用作直播盈利，當然是得給你付版權費的。
以前吧，是行業不健全，加上我們小主播沒什麼錢，就多多少少都抱着些能不出就不出的僥倖。
不過，至少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嗯。”顧洲暗一沉吟，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上蒙面歌手的？”
“上週我就隱約猜出魅影騎士是你了，但直到今天才敢跟你搭訕。”
“那雪化後的鵝黃，是你自己取的外號？”
“對對，我特別喜歡你的那首《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你關注我多久了？”
“從你的《想把我唱給你聽》，就很喜歡你了。”
看樣子是個真粉。
顧洲頓了頓，稍作思慮，道：“那你有一塊錢麼？”
“一塊錢？”丁零不明所以。
“對，一塊錢。”
“我……”，丁零急忙摸了摸全身口袋，“支付寶行麼？”
她現在穿的是節目用的服飾，錢包都沒帶，摸遍全身上下也摸不出一個子。
“行。”顧洲拿出手機，跟丁零展示了下自己的支付碼。
付了不多不少一塊錢，丁零完全摸不着頭腦，想不通顧洲讓她轉一塊錢的目的。
“跟我來吧。”確認到賬，顧洲則是帶着丁零，離開後臺，來到前場。
這時，工作人員們正在前場忙碌着，現場還沒開始進觀衆。
顧洲領着丁零，走到鍵盤手面前：“你好，能方便借你的鍵盤用用麼？”
這個鍵盤可不是電腦鍵盤，而是合成器，廣義上來說也屬於電子琴。
“行。”一見是顧洲，鍵盤手連忙給顧洲讓開位置。
“有收音吧？”顧洲向鍵盤手問。
“有。”
“好”，顧洲轉頭看向丁零，“你既然出了一塊錢，那我就賣你首歌。
話說在前頭，歌可以一塊錢賣你，但我的分成可是要的很高的。
詞曲加一塊兩成五。”
一般而言，普通的詞曲作者，多以一個固定的買斷價，賣出自己的詞曲版權。
只有少數大牌詞曲，纔有資格在幾千到幾十萬不等的保底基礎上，再享有利潤分成。
比例通常在0.5成到一成左右。
詞曲合併就是一成到兩成間。
而顧洲“心狠手辣”，向來要兩點五成的分成。
少了不行，多了他也不會要。
現在的歌手，收益是被層層剝削的。
一首歌的收益，平臺要分起碼三成，公司也起碼三成，黑的要四五成的也有，再加上詞曲的一到兩成，剩下最多隻有三成是給歌手的。
他要兩成五，完全是行業超標收費。
“你要給我寫歌？”丁零驚呆了。
顧洲可完全稱得上是當下歌壇的點金指！
寫的歌，是寫一首紅一首！
他的歌，試問誰不想要！
她雖然也很想要，但自知自己就是個小主播，即便有幸跟顧洲站在同樣的舞臺上，可實際上的差距，有如雲泥！
她完全不敢奢望顧洲真給她寫歌，只敢在心裡幻想兩下。
卻沒想到顧洲既然願意主動給她寫歌！
還就花一塊錢！
她激動又不可置信地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要知道，顧洲的歌，可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可現在……
她用力地掐了自己的掌心一把！
疼！
不是在做夢。
“對。”顧洲雲淡風輕。
他其實並不是想爲丁零寫歌。
單純就是想借這個一塊錢，創造點話題，將丁零主動向他支付了版權使用費的事，傳播出去。
這算是爲歌壇真正做出點貢獻吧。
現在的歌手，早已不是當年風光無限的職業了，大多數人寫歌出專輯，都是入不敷出用愛發電。
能爲他們多謀取哪怕一塊錢版權費，也是好的。
“那我我我，我可以把我的分成，也全部給你！
我，我，我可以一分錢收益都不要！”
丁零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天啊！
顧洲竟然願意幫她寫歌！
別說兩點五成的分成了，只要顧洲想要，她甚至可以說服公司放棄在這首歌上的全部收益！
除了平臺的分成和成本費用，所有利潤，她都可以給顧洲！
“我只要屬於我的兩點五成。這首歌我只彈一遍，雖然有收音錄製，你自己還是聽着點。”
“好！”丁零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她感覺當下的一切，非常得不真實。
她也對顧洲一塊錢賣她一首歌的行徑，深感匪夷所思。
難不成是她的善良，終於感動了上蒼？
還是，顧洲這個此前在她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大神，本來就是這麼有才任性的？
對他來說，寫歌是不是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不過是隨手就來的事？
不愧是她的終極偶像！
才華簡直高到爆表！
她決定了！
她要粉顧洲一輩子！
而顧洲花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給丁零寫了一首歌。
這首歌叫《可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