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你家顧洲還挺能耐的,清薇,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宋雅熙忍俊不禁。
她以爲顧洲剛纔慢慢吞吞的是因爲沒靈感了,誰想轉瞬顧洲連寫了三首!
看顧洲意猶未盡的姿態,似乎還能再寫?
看來,她剛纔是完全小看顧洲了。
“隨便從人堆裡撿的。”陸清薇嘴角微揚。
“那幫我也撿一個唄,我把你大姨夫扔了。”
“沒了,限量絕版,僅此一個!”陸清薇支笑,心裡有些小得意。
別人出門見鬼,她卻是出門就撿着個寶貝。
還是無價之寶!
她現在特別想上去賞顧洲香.吻一個。
不!
一首詩一個,應該是五個。
嗯……
先留着,等晚上,她要在顧洲脖子上種一圈草莓。
“沒了,沒了,你去忙你的事吧。”陸晏清眉開眼笑地拿過顧洲手中的筆。
還有沒有?
有也不讓你寫了!
你是文采彪炳,可物也以稀爲貴!
既然老夥計們都已經心悅誠服了,那就見好就收!
就問,現在還有誰對他孫女婿的風采,不服的!
要有,他打斷這人的狗腿!
“好。”顧洲正欲回到清薇身邊。
黎克寒喊住了他:“顧洲,你要還想寫,那你可以先題詞,我再畫。
你題什麼,我畫什麼。
上幅畫,你個小氣鬼留着,這幅畫我帶走,沒問題吧?老陸。”
他真是被顧洲震住了。
好小子!
一口氣寫五首詩,竟然還沒覺盡興,那就再來!
只要顧洲敢題,他就敢畫!
反正,今天,他肯定要帶首顧洲的詩走。
“行啦,我也沒那麼小氣,你真想要這幅畫,還給你就是。”陸晏清將之前從黎克寒手中奪來的畫架,擺回到黎克寒面前。
遠來是客,他哪會真跟黎克寒計較一幅畫。
之前,純粹就是想逗逗黎克寒,也是想幫顧洲擡擡身價。
實則,不就一首題詩嘛,有顧洲在,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他哪至於真跟黎克寒搶啊。
“真的?”黎克寒總覺得陸晏清這是有詐。
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
如此佳作,配上他的畫,可謂詩情畫意相得益彰。
好畫常有,好詩現在可不常有了。
好畫配好詩,那更是稀罕。
他自覺非常有收藏價值!
陸晏清真就這麼大方還給他了?
以他對陸晏清的瞭解,除非陸晏清酒喝多了,不然絕對不至於這麼大氣。
“你以爲我是你,一把年紀了還嘴上沒毛,說出去的話,跟吐出去的痰一樣,還能吸回去的。要不要?不要我可就收起來了。”
陸晏清作勢又要去搬黎克寒的畫架。
“要要要!”黎克寒急忙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開,“那這次算我承你的情,等會,我再幫你好好地畫一幅。”
“要不我也幫你題首詩?”陸晏清驀地靈機一動,來了興致。
“你也會題詩?”黎克寒詫異。
不僅是黎克寒,湛春輝等人都詫異。
陸晏清他們還不瞭解嗎,畫纔是一流的,但詩才……
聞所未聞!
“你信他?他就是人來瘋,喜歡起鬨。”董元仕笑着揶揄。
“你不信?”陸晏清笑看了董元仕一眼。
“不信。”董元仕搖頭。
“那我就題給你看!”陸晏清立即走到自己的畫架前,小心地揭了自己之前畫的畫,交給顧洲,隨後重新鋪上新畫紙。
“看好了啊!”陸晏清沾墨疾書。
刷刷刷!
他的字,字字遒勁有力!
形神俱如迎風勁鬆,傲然挺立!
他每寫出一字,對他會寫詩這事不以爲然的董元仕,就念出一個字:“寶,劍,鋒,從,磨,礪,出!”
“豁!老陸,可以啊!”陸晏清第一句寫完,董元仕驚愕不已。
他本以爲陸晏清也就能寫個打油詩。
卻沒想,這第一句,便是霜氣橫秋凝練精絕之作!
“嗨呀,我們以前可真是小瞧了老陸了,他還真有些文采。”黎克寒也是驚歎。
這“寶劍鋒從磨礪出”一句,當真是老成練達字字珠璣!
從古稀大壽的陸晏清手中寫出,儼然就給人一種將畢生人生感悟,都凝集於其中的滄桑厚重!
看樣子陸晏清今天是有備而來,顧洲剛纔作詩,怕只是給陸晏清做個鋪墊。
弄來弄去,真正的主角,還是陸晏清!
難怪,陸晏清今天一上來,就跟他們討論以前從不來討論的詩詞話題!
陸晏清真是老謀深算啊!
黎克寒正如此心想着,陸晏清已是寫下了第二句:“梅花香自苦寒來!”
“好!”
這句一出,頓時間,全場拍手叫好!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老爺子,您這兩句,真真是人間絕句!”童載年嘖嘖稱讚。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陸家老爺子還會寫詩,而且寫得極有風骨!
跟顧洲剛纔的幾首詩比起來,老爺子的詩,明顯更見世道滄桑。
“老爺子就是老爺子,這詩寫得好,顧洲的那幾首可比不上。”於成春也是忍不住出聲讚歎。
好詩啊!
顧洲到底是嫩了點,要老爺子這首詩不出,他那幾首詩倒是值得稱道。
可在老爺子這首詩面前,就顯得有些青澀稚嫩。
“噗!”唯獨陸清薇牽着顧洲的手,偷偷地笑出了聲。
還以爲老爺子怎麼就突然開竅會寫詩了!
敢情……
陸清薇側頭看向顧洲。
感受到她的目光,顧洲也低頭看向清薇。
二人四目相對,各自綻笑,旋即,“噓~”,顧洲做了個“噤聲,看破不要說破”的手勢。
陸清薇立即迴應了顧洲一個大拇指,表示:明白!
就讓老爺子逞會能!
瞧把老爺子嘚瑟的!
得了衆人稱讚,陸晏清落筆更是恣意狂放。
嗖嗖嗖!
接連兩句,如海中激浪,從他筆下奔涌而出!
衆人一看,齊齊交口稱讚!
“少壯不知勤學苦,老來方悔讀書遲!老陸,你這詩寫得當真極好!”湛春輝歎服。
陸晏清深藏不露啊!
此前,他一直不知道陸晏清會寫詩。
今日一見,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率性風範!
“就問你們,我這詩好不好?!”詩一寫完,陸晏清豪邁擱筆,放眼環視四方。
“好!”
“算你老陸有點高才!”
“老爺子,您這詩,完全可以進文學史冊!顧洲,你可還得跟着老爺子學着點。”於成春拍了拍顧洲的肩膀,一副“小老弟,你還嫩着呢”的表情。
“是,是,向老爺子學習。”顧洲連連點頭附和。
“顧洲是還得跟老陸學習學習,當然了,顧洲的詩,寫的也不錯了。”
“沒錯,顧洲的詩,寫的也很好。就是跟老陸這詩比起來,還是要稍稍遜色。”
“顧洲的詩,格律其實比老爺子的要好一點。當然了,不及老爺子寫得老道。”
“顧洲還小嘛,老爺子年歲比他大了快半百,當然不是顧洲能比的。”
就在衆人如此議論紛紛間,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這詩,
不是顧洲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