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剛矇矇亮,齊大兵、啞姑還有劉福,便坐着馬車出發了。他們卻打算夜行來着,但是劉福就多了那麼一句嘴,這就沒走成,那劉福說什麼了?說的就是在鬼市住一晚,那就要一塊大洋。而這一塊大洋是多少錢?換成僞幣,那就是一百塊,所以老班長一聽就不幹了,說啥要幾人等到天明,否則他就不拿錢,而齊大兵也是着實沒轍,這就被拖了這麼一晚上。當然了,這會時間上還來得及,否則齊大兵說什麼,那都要趕夜路了。
然而就在此時,打車的劉福卻問道:“大隊長,您知道這山問什麼叫瞎子嶺嗎?……”
“瞎子嶺?就是這山裡瞎子特別多唄!……”齊大兵根本連想也沒像,便順嘴說道。
“呵呵!錯了!……這瞎子嶺就是告訴人們,別管你是誰,倘若是第一次來,那就跟瞎子一樣,不知找不到進山的路,而且想出都出不來!……”劉福此刻輕笑着回道。而那齊大兵卻不解的追問道:“這麼大的馬路還能迷路?這簡直就是笑話!……”
“您還別說,還真能迷路,因爲這瞎子嶺山多,盤山道多,而且都走車,你想分辨出這其中的差別,那是着實不易,當然了,這走丟了也不怕,反正是都能通向一處村落,但就怕你在原地繞圈,這就糟了!……”說道此處,劉福一指面前的大山道:“咱們從這進去,就算進入瞎子嶺了,想要去那夏家黑市,其實也好走,逢三左轉,三轉之後右轉,右轉之後會遇到一個十字路口,而到了這個十字路口,咱再向右轉,右轉之後過了一個橋,再向左走,這就到了!……”
“行了,您老還是趕車吧!……這說得我直迷糊!……”聽到此處,齊大兵是在那直撓頭,感覺這瞎子嶺,還當真是名不虛傳,倘若沒有人引路,那就說不一定,會走到哪去。
“所以我說,這瞎子嶺可是一塊寶地啊!倘若大隊長您同意,我們在這瞎子嶺內找一塊地方,那日本人想找到咱,也難了!……”劉福說了這麼多,原來是想說服齊大兵躲在深山之中,畢竟這常言說得好,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他是打算讓齊大兵忍着,謀而後動。
“算了吧!你這想法雖好,但我們出去也着實不易,你想啊!……我們八路軍爲什麼要把根據地建在老爺嶺?圖的就是出入方便,隨時都可以給小鬼子致命一擊,然而進入了這深山之中,一旦接到什麼緊急任務,那什麼都來不及了,這就好比,白石鎮的鐵匠被抓,我們要去救,這一來一回,就得跑上四五天,想必鬼子還沒打着,我們便先累垮了!……”齊大兵此刻,也算了解了劉福的用意,但他卻並非想在這亂世稱王,而是要把侵略者趕出中國去。所以劉福這意見雖好,但對他而言,卻是言過其實。
“嚄!……”劉福應了一聲,卻並沒有再說什麼!因爲他原本以爲,齊大兵四處攏人,購買軍火是爲了學那張作霖,在東北稱王呢!但現在看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感覺面前的這個一身繃帶,而且面目消瘦的年輕人,眼中根本沒有自己,裝得都是別人。所以面對齊大兵,他有一種相形見愧的感覺。旋即便打馬進入了那深山之中,而來往的行人,也是人跡罕至,即便是遇到了什麼人,那也是橫眉冷對,絕對沒有一個善茬,而且一個個相互提防着。
“大隊長!到了山裡,您得換一個身份了,倘若您露了真名,或許會招來麻煩!……或許您還不知道,自從你老爺溝燒了鬼子之後,日本人便懸賞一百塊大洋,尋求您的畫像,二百塊大洋,那就是買的消息,倘若抓到了人,送給日本人,那就可以拿到五百塊大洋的賞錢!……”那劉福,眼見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了,便提醒到。因爲他怕的就是,齊大兵在這些人面前報出真名,而如此一來,那就壞了,因爲這五百大洋,可當真不是一個小數目,足夠一個人飛黃騰達了。
“牙狼!……你就稱呼我爲牙狼好了,我們也是某個山頭的土匪,而且還有啞姑這個真土匪,不怕他們不信!……”
“啊!……”齊大兵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啞姑從後面踹了一腳,那意思便是說,你說你的,少拉上我!
“明白!……我滴完全明白!……”齊大兵緊着給啞姑拱手。而那劉福卻苦着臉道:“大隊長,您還別報牙狼了,這牙狼的名號,比齊大兵還要翻上一倍!……”
“啥?……”聽到此處,齊大兵都有些莫名其妙了,沒想到自己兩個名字都上榜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日本人早就發了這麼兩個通緝令,大麻子也接到過,而我也看了兩眼,或許那日本人,此時還不知這兩個名字,是一個人吧!……”劉福說到此處,還將身子正了正,他感覺或許自己這次跟對人了。想必在這暮年之期,也能掀起一道駭浪!……
“那就報牙狼吧!這個還貴一點!……”齊大兵在那一個勁的點頭,卻看得那劉福以爲他瘋了,這不是沒病給自己找不自在呢嗎?
“大隊長,我說?……”
“不要問爲什麼?哥就是任性!……”此時劉福剛剛開口,齊大兵便將其制止了,鬼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然而就在這說話間,三人打馬過了一座木橋,往左一轉,行了不到二里路,便見得一座高大的寨門,呈現在了三人的面前,但見在這寨門的上方,用一塊破木板寫道:“鬼市!”
而且,這‘鬼市’二字,寫得也是十分潦草,潦草到了,看上去就像是鬼畫符,只見得那陰黑的字體,宛如流淌的山河,透着那麼詭異,……
當然了,這份詭異由來,也並非皆來自這塊異樣的匾額,而是在這鬼市的寨門外,一根根立起木樁之上,盡是森白的頭骨,而且這些頭骨,並非來源於各種動物,而是人的頭骨,……此刻!看上去,甚是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