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能死了?還是被自己人殺的?這怎麼可能?……”齊大兵此刻,是滿腦子的狐疑。但這會卻是想不出一個所以。所以,他也只有進城,去問問那交通員老王了。
而且,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即便是那王大能病危了,對於齊大兵而言,也是一個好消息。畢竟那癟犢子,簡直太厲害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而且,在這白石鎮上,還不僅有這麼一尊高手,令他忌憚,即便是那宮本千手,齊大兵看着也是頭痛。不過對於宮本千手而言,即便齊大兵打不過他,想必逃跑還是可以的,但就怕這宮本千手,找到一個什麼藉口,將自己拖住,那就不妙了!
“算了!現在想這些幹啥,還是找老王問問吧!……而且這藥?……”齊大兵一想到這‘藥’字,便感覺頭痛,有一種無從下手的韻味。但就在這時,齊大兵卻被遠處傳來的一陣哭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此時,齊大兵隨聲望去,但見不遠處,便行來了這一輛車馬,車上有口棺材,而趕車的呢!卻是一箇中年漢子,還穿着孝服,看那意思,像是他家裡人去世了。而在這車下走着的,還有四個人,其中有兩個大人,兩個孩子,而那兩個大人之中,還有一個女人,手裡都拎着紙馬之類的東西。雖然看似不太沉,但卻很多,偶爾也放在車上歇歇,就這麼走走停停的往前趕!
“嚄!這是誰家死了人,進城發送去!……”看到此處,齊大兵感覺是這樣子,但旋即,便眼眸一亮。感覺自己進城有門了!於是他打量了一下自己那一身破衣服,就地又打了一個滾,這才躬着身子,湊到那車馬左右,衝着一個穿着孝服的中年漢子道:“這位大哥!需要人手嗎?我看你這拿的東西很多,我可以幫您拿一拿,擡一擡!……”
“唉呀!小兄弟,您要是幫忙,那我真是歡迎啊!但你若是要工錢,那就算了,咱這家庭不富裕啊!否則,也不會從鎮子外面,往裡面拉棺材了!……”那中年漢子,嘆息了一聲,顯然是有些無奈了。而齊大兵卻是一心想要混進城,所以這錢不錢的就無所謂了。但是,這錢他還得要,否則一準被人懷疑啊!於是,他連忙賠笑道:“大哥,我也知道您不容易,兄弟我這是落難了,被逼到這份上了,您不用多給,給我一個饅頭錢,讓我先對付了這口飯就中!您看怎麼樣?……”
齊大兵說道這會,肚子還挺配合,打了一下鼓,那中年漢子,又豈能不信。於是轉頭望了一眼,那累得滿頭大汗的媳婦,便一咬牙道:“中了!……不過這錢是沒有了,一會幫我把東西送進城,我賞你倆窩窩得了!……”
“行!大哥,那太謝謝您了!……”齊大兵答應的這個痛快,而且那是說幹就幹,扛起了兩個紙人,這就跟着隊伍走上了,而且時辰不大,這就來到了城門口。
“站住!檢查!……真他孃的奇怪了,這死人的,都往城外拉棺材,還真沒見過往城裡拉棺材的!是不是藏了什麼違禁品啊?……”兩個僞軍上前,將槍托不住的砸那棺材,敲得咚咚作響,而那趕車的中年漢子,趕緊下車賠禮道:“老總!……老總,手下留情啊!這就是一個棺材而已,而且板子還薄,經不起這麼敲啊!……”
“廢什麼話?……”那僞軍,根本不與這中年漢子多說什麼!而是將這棺材給推開了,但見卻是一口空棺材,於是略感無趣的道:“這是幾層板啊?……”
“兩層!兩層薄板拼的,這厚板子的棺材,咱這小戶人家,根本買不起啊!……”那中年漢子,也果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但見對方沒事找事,那就是要錢啊!於是趕緊一探手,砸了一塊大洋,在那僞軍手裡,小聲道:“老總茶錢,一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唉!這意思,是小了點,不過誰叫大家都是中國人呢?……走!走!走!你趕緊給我走,要被日本人看到了,那可就不得了了!……”這僞軍得了好處,自然要放行。然而就在這時,卻恰巧鬼子的巡邏隊經過。但見一口棺材橫在這裡,那帶隊的小隊長,便喝道:“喂!什麼滴乾活?……”
“太君,只是一口棺材!……城裡死了人,這是來拉人的!……”這僞軍點頭哈腰的上前應承着,原本是將日本人糊弄走這就完了!但不曾想,那鬼子小隊長卻帶隊走了過來。而且,瞪着一雙母豬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盯着這口棺材!彷彿要從這棺材裡,看出點什麼名堂似的!……
“你滴,家裡死了人,爲什麼不在城裡買棺材?……你滴良心,大大滴壞了!……給我搜!……”那鬼子小隊長一聲令下,那手下的鬼子可不管這個,直接上刺刀往裡捅。那不到一指厚的板子,如何看得住那刺刀,頓時被捅了一個又一個的窟窿!
“太君,我是良民啊!……你不能這樣,這城外的棺材便宜,我是請熟人做的啊!……太君!……”那中年漢子撲到在地,懇求那鬼子隊長住手。但卻被人家一腳給踹了回去!
“唉呀!這是沒有天理了,我跟你拼了!……”那中年漢子但見自己辛辛苦苦拉回來的棺材,頃刻間便被毀了,頓時發了瘋似的上前,要與那小鬼子拼命。但怎麼說?倘若他真撲上去了,那是必死無疑。小鬼子連想都不用想,便會開槍,而且還會連累了他的家人,或者這一家子人,都要死在這也說不一定。所以看到此處,齊大兵也是頗爲震怒,但他想了又想,卻不能動手,因爲這城門處行人衆多,即便自己殺了人,可以全身而退,但這些行人呢?這些鄉親呢?
所以也正是因爲如此,齊大兵強壓怒火,卻將那失去理智的中年漢子給攔住了,附在他的耳邊道:“這棺材沒了,咱還可以再買,但人要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即便你不爲自己着想,你身後還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