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缺不動聲色,一邊和宋芳芳聊着天,一邊,回頭看去。
只見,宋芳芳的爺爺坐在窗口,看着他們。
他目光一直盯着他們看着,看不出表情,若是一定要說表情的話,那麼就是冷漠,無情,沒有一絲焦距。
‘真奇怪。’
徐缺心中腹誹。
“徐缺,你看什麼呢?”宋芳芳推了一下他。
“哦,沒事。”徐缺覺得,這種小事沒必要和宋芳芳說。
兩人來到宋芳芳表姐的家裡,這時候門口已經聚滿了人。
宋芳芳家親戚大部分穿着都衣着光鮮,一看就是有錢人。
隨着宋芳芳的到來,她家裡的親戚自然都和她打起了招呼。
徐缺不太喜歡這種場合,於是暫時和宋芳芳分開,他來到了棺材邊上。
棺材,是上好的水晶棺。
不過入土焚燒的時候,會將屍體放入木棺之中。
棺材邊上圍坐在一羣大爺大媽,對着棺材哭泣,正面處,一個穿着棕色西裝的年輕人紅着眼睛跪在棺材前。
“建明,你休息一下去吧,都一晚上了,你身體會吃不消的。”有老人安慰陳建明。
“沒事。”陳建明搖着頭。
徐缺掃了這個年輕人一眼,他留着中分頭,穿的中規中矩,年輕的臉龐上透露着一絲疲憊。
“原來他就是芳芳表姐的未婚夫,陳建明。”
然後看向屍體。
棺材內的屍體顯然經過了斂容,原本舌頭被拔掉的慘狀已經用白色針線縫合,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皮肉組織下的針線。
屍體儀態端莊,雙手護在胸前。
不過,雖然屍體閉着眼睛,但是從屍體緊皺的雙眉和額頭上的青筋能夠看出。
屍體的主人,走的並不安詳。
走的角落,掃了一圈。
屋裡人有十幾個,大部分都上了年紀。
這些人大多數都哭的很厲害。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哭的越厲害的人,沒有眼淚。
沒錯,看不到眼淚。
這些人雖然拿着抹布在擦着眼睛,但是,就是看不到眼淚。
這樣子,就好像在裝哭。
反而,在輕聲抽泣的人,徐缺能夠看到他們的眼淚。
“這裡真怪。”
徐缺就好像一個局外人,站在不遠處。
這時候,家人們扶着未婚夫陳建明上樓。
宋芳芳找到徐缺,說道:“上去吧,和陳建明聊一下。”
“嗯,走吧。”
兩人上樓,陳建明獨自一人正看着一張照片。
“陳建明。”
宋芳芳走了進去,打了一個招呼。
“哦,芳芳啊,這是……”
“這是我朋友,徐缺,以前是做偵探的,這次請他過來,是想幫忙調查一下,我表姐死的事情。”宋芳芳凝重道。
“偵探?”陳建明激動的走過來,“來,徐先生坐。”
“不用客氣,關於你未婚妻死的事情,宋芳芳和我說過了,我覺得,這件事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你們收到的那個傀儡娃娃。”徐缺說道。
“我也覺得那個傀儡娃娃怪,雖然我是隔壁村長大的,但是傀儡娃娃的傳說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說着話,陳建明起身,從牀底下拖出一個箱子。
“這就是我們之前收到的傀儡娃娃。”
打開箱子,裡面躺着一具穿着紅色褂子,只有五十公分長的兒童型傀儡娃娃。
娃娃的眼睛畫的很大,黑色瞳孔的眼睛似乎能夠活動,緊緊地看着屋裡衆人。
“爲了弄清楚事實真相,我把傀儡娃娃帶回來了,可惜,我並不能查到什麼,徐先生,既然你是偵探,麻煩你給我查一下,錢,不是問題。”
“不用客氣,我和宋小姐是朋友,純屬幫忙。”
徐缺微微擺手,謝絕了對方的好意。
隨後,拿起傀儡娃娃,端看起來。
這個傀儡看起來非常精緻,眼睛是內嵌式,能夠來回轉動。
將傀儡娃娃翻了過來,這時候,徐缺才注意到,底下有一隻手可以伸進去,拉動裡面的一個橫杆,傀儡娃娃的下顎能夠上下閉合,就好像說話一樣。
除了這個之外,裡面眼睛部位也有一個拉簧,大拇指一勾,傀儡娃娃的眼睛能夠來回轉動,初略一看,和真的一模一樣。
摸了摸傀儡娃娃的頭髮,很滑,很順。
“這個傀儡,很逼真。”
徐缺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衣服掀開,裡面的材料好像是木質,有些堅硬。
就在這時,在右手處,徐缺注意到一行字:小東。
“這個傀儡,叫小東。”徐缺指了指這行小字。
“嗯,我也早就注意到了,我上網查過,很多表演腹語的表演家都會給自己的傀儡娃娃取名。”陳建明說道。
“剛剛,我在芳芳家裡聽了她家傭人周曉紅的一個故事,是關於你們村裡一個傀儡腹語表演者楊娟的故事,這件事,你知道嗎?”徐缺問道。
“你們居然也查到這個了,說實話,這件事,我也懷疑和這個傀儡有關,正好,我小時候就聽我爺爺說過,楊娟最後製作的一個傀儡,就叫小東,她表演過給她的鄰居看過。”
“阿東,都叫小東,這麼巧?”
徐缺看了看手裡的傀儡,不知爲何,他總感覺,這個傀儡,在盯着他看。
“嗯,所以我準備去楊娟以前的住處去看看。”
陳建明將傀儡放好,“一起去吧。”
“好。”
三人是從後門出去的,坐上了陳建明的車,開始行駛了出去。
路上,陳建明開始講述自己這幾天查到的一些關於楊娟的事。
“楊娟當年的家人被村裡的人打死,之後村裡人發現這件事是誤會,也有人上門道歉,不過後來發現,楊娟瘋了。”
“那之後,沒人能看到她,就算看到她,她也不說話,能和她說話的人,只有她的鄰居。”
說話間,車子停了下來,因爲前面的路太窄了,已經不適合開進去。
“下車吧,楊娟的家很偏僻。”陳建明嘆了一口氣,“其實,今天我本來想要獨自過去的,順便找一下她以前的鄰居。”
“她以前的鄰居還住在那裡?”徐缺有些驚訝,隨即將車上的傀儡娃娃抱下了車。
“嗯,楊娟那一代的當然已經死了,我找的是她鄰居的兒子,算算時間,她鄰居家的兒子已經98歲了。”
“98歲,那真是夠長壽的。”宋芳芳忍不住說道。
三人說着話,終於看到兩間兩層樓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