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佛說,不能說
在長椅上坐了一夥兒,面對此時的窘狀,我束手無策。他見我安靜了,小心翼翼地對我說道:“那?那我就走了,三天後,我去陳公館外等你,我保證幫你把兒子爭取過來,而且他們家也挺富裕的,多要點贍養費,你還這麼年輕,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別想太多,人生就跟盒子裡裝着的巧克力,當你沒嘗試之前,你永遠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一副哲學家的模樣,煞有其事地安慰着我。我白了他一眼問道:“你在規劃我的未來?”他扯嘴微微一笑,露出幾個閃亮的牙齒道:“狡兔都有三窟。所以人也不能在一顆樹上吊死。”有道理!我認同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見我好似心情平復了很多,就轉身走了,我也沒在意,突然腦子一激將,喊道:“站住……”他就如同正打算偷竊卻剛好碰見了目擊人,一隻腳就停在空中,訕訕地轉身瞧着我。我說:“你就這麼走了?到時候我去哪裡找你去?”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找他?其實他說什麼幫我要兒子跟贍養費,我壓根也沒信過,事後我想了很久,可能是因爲我無路可走,他就是那根救命稻草吧!
“我說了,三天後在陳公館外等你。”
我冷哼一聲道:“你說我就信啊,你以爲我傻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的人格?”他有些氣憤地問我道。
“都能入室盜竊了,還談什麼人格?”我心裡還有後半句。有人撲上來,你就能順水推舟了,你還有什麼人格?
“話不能這麼說,我?我是個賊沒錯,但是我是個正義的賊,我只是偷東西,我人格沒問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幫你就一定幫你。”他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睜着大眼睛瞧着他,這是什麼鬼邏輯?都能夠去“禍國殃民”了,還敢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個“君子”?撐死是個“僞君子”。
“身份證……”我伸手道。
“幹嘛?”
“押我這裡。免得你不認賬,到時候我要是見不到你的人,我立馬報警,讓你在監獄裡呆個十年八載的。”我話音剛剛落下,他“呵呵”的笑了聲道:“誰出來偷東西,把身份證帶上啊?”
有道理!!!頓時我額頭上起了三根擡頭紋,竟然無言以對?
一想到自己今天的各種經歷,眼淚稀里嘩啦地就往下掉啊,好像把我這些年的眼淚都給流出來了,有人說,我的性格這麼好強,怎麼還動不動地掉眼淚啊?其實吧!人不流淚是沒到傷心時刻啊,這跟性格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自己被陌生人睡了?老公跟妹妹搞在一起了?還揹着我帶兒子去驗DNA,婆婆惡言相向?大姑子添油加醋,哎!想想也沒什麼嘛,不就是要離婚了嗎?不就是曾經滿意到了極點的人生破碎了嗎?這有什麼啊?
我在心中問自己,可是立刻就有聲音在心中迴響:尼瑪,這都沒什麼?還有什麼有什麼啊?一想到這個,就更是淚如雨下了,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最後就跟別人潑了一盆水一樣。女狀反扛。
“單若水是吧!”他見我哭,似乎也有點於心不忍,對我說:“我叫吳名士!”
他這話一出,我感覺自己“噗”的一聲就噴出口水了,“無名氏,你大爺,我也沒有問你叫什麼啊?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誰侮辱你了?我就姓吳,叫名士,吳名士。”他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不信都不行啊,他繼續道:“家住在明月小區東區1號樓502室,電話±±±。”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賊,自報家門?
“明月小區?”中高檔小區啊,房價好幾萬了,比我家的地段都要好啊,現在的“賊”都這樣高檔了嗎?不過想到地鐵站的乞丐都可以在首都買上好幾套房,這也算不上什麼了。
“不遠,坐幾站公交車就到了。”他手指着前方道。
這應該是我此生見過最不像賊的賊,此時我瞧着他認真地給我報家門的模樣,我開始懷疑這個人的身份,瞧着他外在形象,我覺得賊不會長這麼帥,長得帥爲什麼要當賊?完全可以去當牛郎啊?而且他各種言行舉止,我怎麼看都絕不是賊,而是像一個特工什麼的?
於是我提出來一個建議說:“我去你家。”
不說他震驚,我也很震驚,去一個“半強暴”自己的人家裡?這到底是什麼心態?他的臉瞬間就長了,我說:“陳家我是不想回去了,孃家我也沒臉回去,在朋友圈裡,我簡直順利到沒朋友,我也不想讓她們看到我這幅樣子,想想,我真是沒地方去了。”
他一臉“你就是怕我跑了”的神情,瞧着我眨巴眨巴眼,最終無奈地道:“去!可以,但是你可不能對我做別的。”
?有人問我:你不怕他把你先奸後殺了啊?我只能說:他看上去不像壞人吧!還有,可能覺得沒什麼比今天發生的事情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