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車子就停在岑家村現在的地址那棵榕樹下。.而車子上只有着我和曲天兩個人。我還靠在他身上,而他彆着臉,看着車窗外。
我趕緊坐了起來,緊張而慌亂地整理着頭髮來掩飾着自己的不安。畢竟昨晚我們之間發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從車子前面的座位上拿過了一份盒飯,遞給我說道:“他們都吃過了。看你沒醒,就沒叫醒你。”
我接過盒飯,摸摸吃着,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他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子。他剛下車,金子就上車來了。
金子姐笑道:“可人睡好了吧。你們家岑祖航不錯啊,看你睡着還知道給你留盒飯的。吃快點吧,一會就進村子了。爭取天黑前出來。不過現在都兩點了,估計天黑前我們出不來。”
“啊?就因爲我啊,對不起,我昨晚沒睡好。”
“聽零子說昨晚岑祖航和你一起出門的啊,你們兩是去哪打野戰了?早上就他一個人回來,很奇怪哦。”
“沒……”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乾脆猛吃飯。
吃晚飯,整理東西就出發了。在幾個男人都背上大揹包之後,零子看着祖航,嘆氣地搖搖頭,道:“留個分魂符吧,留條後路。”
看着他畫符,留在了車子裡,我纔想明白了他爲什麼要看着祖航搖頭了。在這裡就只有他和祖航兩個人是會分魂符的。而現在祖航的分魂符是長期在我身上的,所以只有他用上了。而金子姐說過,零子用分魂符,他會被反噬的。即使這樣,他還是留下了這個符。反噬一下,總沒有命這麼重要吧。
車子留在了那榕樹下,我們步行過去了。其實,那個陣已經被祖航破壞了,車子是可以開進去的。只是那樣的小路,開進去還不好放車子的,還不如留在這邊呢。
走在了小路上,身旁的祖航低聲說道:“要是累了告訴我,今晚可能會在村子裡過夜。”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那個村子的夜晚是很恐怖的,上次的記憶對於我來說還是那麼的清晰。
小路的盡頭就要進村子了,一座座泥房錯落有致,只是早已經成了殘垣橫壁了。在小路盡頭的空地上,一輛黑色的小車赫然停在了那裡。
看到那車子的第一感覺就是,好巧,碰上了!不管這輛車子是誰開進來的,認識或者說是和這件事有關係的人的可能性很大。幾乎已經能肯定這就是敵人了。
金子姐說道:“要不我們先退出去,明天再進來?”
零子說道:“等一個晚上就可能有很大的變故。爲什麼我們一來,就有人要來,怎麼就這麼巧?只有一個可能,人家知道我們要來,比我們只快了幾個小時罷了。走吧,這麼大的村子,也不見得就會和我們碰上。”
岑恆看着這個村子,害怕地咽咽口水:“以前我家就在這裡面啊?”
祖航指着東邊說道:“你家就在那邊。一會帶你去看看吧。現在先去祠堂。”說着他帶頭朝着那裡面走去。
他說過族譜和現實有出入,那麼就是說寫族譜的人在隱瞞了事情的真相。能寫族譜的人,肯定就是家族裡德高望重的那個。有什麼秘密,能用族譜隱藏的話,祠堂裡也許會留下點痕跡。只是這個村子經過了這麼多年,經過了好幾次外來人的撿拾搶奪,還能留下多少東西呢?
跟着祖航走向了村子中間,再次來到那棵大榕樹前,看着那個被蓋着紅布的社王,我就膽顫。當初魏華就是從這裡出去的。而這裡的地面上散落着雕龍大梁,和一地的人皮。
“唉,如果你們沒有放出魏華就好了。現在依舊高枕無憂啊。”零子說道。
祖航看了他,本來我以爲祖航不會說話的,但是沒有想到他說道:“不見得。魏華只是一顆棋子,他這顆棋子失敗了,還會有別的棋子出現的。他們是放出了魏華,但是不是魏華的出現的話,也會有別的棋子出現的。”
祖航帶着我們走進了榕樹旁邊的一扇已經倒掉的院牆的院子。我們是踩着那些碎土磚進去的。裡面的房門倒下了,那就是祠堂。祠堂本身是青磚的,所以損害不是很大。
祠堂的兩邊都有道藩,是風水先生才能用個的藩子。上面的牌位已經凌亂不堪了。好在進來的人,沒有誰敢動這些牌位的。
祖航放下揹包,拿出了一把香。岑恆終於有點岑家人的模樣,幫着扶起那些牌位。
祖航點了香,行李,岑恆也跟着做了。只是祖航什麼也沒有說,岑恆卻拿着香對着牌位說道:“呃,祖宗們,我是岑恆,第一次來看望大家了。我小時候就在孤兒院,阿姨不讓我來。大一點有事也沒回來看看。現在我挺好的,我當警察了,還請祖宗們保佑,讓我事業有成,明年提副所的時候,我能上。呵呵,還有就是我老婆,登記了,還沒擺酒宴呢。請祖宗們保佑,讓我生個男孫啊。喂喂!你們幹嘛?”
就在他絮絮叨叨把這些祖宗牌位當菩薩一樣說心事的時候,大家都忙碌起來了。我是站在正中間朝着他笑笑,可是其他人卻都在忙。
零子已經開始翻着每個牌位,看着上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線索。而金子到處看着祠堂的桌椅大梁。小漠進入了牌位架子後面查看,祖航已經點了火盆,將族譜一張張撕了丟進了火裡。
岑恆叫道:“你燒族譜了?”
“燒了,他們想搶的東西,記到我的心裡之後,就燒了。這樣纔是最安全的。”
原來他每天都在那翻着族譜,哪怕已經能背下了,他還是在翻,族譜上的被一個小細節他都用心記下來,就因爲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族譜是會被燒掉的。
我是最無事的那個,就這麼站在那看着他們忙碌着。爬在牌位架上的零子,突然將一個牌位丟向了祖航,祖航伸手接住,我也湊過來,看到了牌位上的幾個字。
“岑國興?”我意外地低呼着。岑國興不是應該是家族的恥辱,是不好的,被刪除族譜了嗎?怎麼還會有他的牌位供在這裡呢?
零子從那架子上跳了下來:“你們家幾個岑國興啊。我記得幾年前,我可是見過真的還活着的岑國興啊。就算那時候他是出了點事,但是應該還算是活着的吧。這個牌位至少也有幾十年了。”
金子擦乾淨一張椅子,坐下說道:“只有一個可能,岑國興煉化小鬼是家族裡給他的秘密任務,所以出事之後,他在族譜裡被刪除的。而從他出事族譜裡被刪除,到後來的魏華抽了整個村子的魂,這其中是有這幾年的時間的。從時間上看,可以說,這個牌位是他離開岑家村之後,才擺在這裡的。要知道,魏華是魏華,岑國興,可沒有害過我們。”
“說得過去哦。”零子說道。
岑祖航把那牌位放了上去,在確定這裡已經沒有值得我們看的東西之後,他帶着我們去了村長家。這一次,我們的目標很明確了,就是去找所有文字記載的東西,找到有關一男一女純陰純陽煉小鬼的有關內容。只要是提及這個的都可以看看。
岑家很多東西都是長輩教晚輩的。祖航自己也說,他很少看道法類的書,因爲都是長輩手把手教的。就連零子拿着的岑祖躍那得到的三本,他都沒有看過。
村長的家比我們想想的更糟。什麼都沒有了,就連牆都塌了,什麼都埋在爛泥下了。
金子姐說道:“看看吧,青磚房子還是有好處的,幾百年還矗立在哪。泥房現在只能成爛泥堆了。都這樣了,怎麼找啊?”
小漠掏出了手機,說道:“叫兩臺鉤機進來,明天就能把這麼這堆泥都扒開了。”
“鉤機進得來嗎?前面的路那麼小的。”
小漠突然叫道:“手機沒信號?”
我們都愣了一下,我說道:“上次我們來,祖航已經把這個陣破壞了,應該有信號的啊。”邊說着我邊拿出了手機,我的手機也沒有信號。
零子就說道:“還好,我留了分魂符,不然這種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能弄死我們幾個在這裡了。”
“有人進來了,恢復了陣?在這裡,還有什麼需要鎮壓着的呢?”
之前就是那榕樹下社王下的那個墓,現在那個墓都已經被零子破壞了一次,被祖航破壞了一次,現在幕後人要鎮壓着的是什麼?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在這村子裡?
就在我們爲這個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來,嚇得我驚住了。那是一個蒼老男人的聲音,貌似是對着天空喊的,喊地很大聲:“梅姐,你在哪裡啊?我知道你回來了,梅姐,你出來吧。”
祖航仔細聽着,想了一會,說道:“他是在叫岑梅,把岑梅叫做梅姐的人,只有岑祖澤。剛纔村頭的那輛黑色的車子,就是岑祖澤的。”
零子馬上說道:“去看看他跟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