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這才放下了族譜,站在我身後,俯下身子,靠近我,拿過鼠標,道:“巽宮雖然是佔了一點,但是巽宮這邊沒有開窗,巽宮的氣是進不去的。這個廚房衛生間,實際上都是屬於離宮的。這樣的房子,算是缺宮了。缺了巽宮,所以覃茜纔會生病的。而缺巽宮,地支正好對應辰巳,按農曆算,現在不正好是巳月嗎?所以她的病就更容易表現出來。巽宮缺宮,容易讓人有脾肺的疾病,人本身的能量不足以抗衡的時候,就會生病了。”
我點點頭,這些理論我都在書上看到了,只是第一次接觸到,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我並沒有跟曲天說覃茜是脾虛啊,他就已經知道是脾的問題了。
“那如果嚴重的話,會死人嗎?”
曲天緩緩吐了口氣道:“會。自身能量很弱,又是流年五黃的位置,房子排盤又不好的。就很容易出大事的。所以缺宮的房子儘量不要買吧。”
我點點頭:“那怎麼還有人去建這樣的房子。”
“現在的商品房很多這樣的,以前建房子都是講究方方正正的。你注意看,這幾年,很多家庭的男孩子,都是柔弱的,偏中性的。那是因爲現在的很多房子都缺宮。震、艮、乾要的缺了一個,就會出現家裡特定的那人沒地位,弱什麼的。”
“那覃茜這個怎麼辦啊?讓他們家搬家啊?好像不太可能吧。現在買房子都是很大的事情的。我們家連房子都買不起呢。”
曲天只是笑笑道:“打電話,看她有沒有在家,我們過去給她布個局,填補一下就好了。”
“那她的病是不是很快就好了啊。”
“不是立竿見影,但是會慢慢好轉起來的。”
我的臉就垮了下來,看來覃茜是註定要喝一段時間的中藥了。
晚上,兩個人,不,是一個人一個鬼躺在牀上的時候,岑祖航還是看着他的族譜,而我對着覃茜家的那戶型圖研究着。
我無意中一轉頭就看到了岑祖航正看向我,我朝着他一笑,道:“看我幹嘛?”
“沒什麼。”
說着他別開了臉,目光是落在了那族譜上,但是很明顯的心思不在那上面啊。
害羞了?不好意思了?我一笑,突然就想着要逗他一下。我挪挪身子,靠近他說道:“昨晚你有沒有做什麼夢啊?例如……嗯嗯。”
“我不做夢!”
他的語氣很冷淡,很明顯的拒絕這個話題啊。我緩緩吐了口氣,道:“我還以爲是你呢。”
他還不說話,算了,他要是還在曲天的身上的話,也許會說吧。他現在是他自己,六十多歲的老爺爺,代溝問題,不說就不說好了。
我乾脆放開了那張戶型圖,躺下睡覺好了。明天的事情還多着呢。
在我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時候,好像聽到了岑祖航的聲音,說道:“是我。不會有別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給覃茜打了電話之後,我們就過去了。畢竟是同學啊,也不好找吃飯的時間過去。一大早過去正好,人家剛吃過早餐,陪着我們吃午餐也就能簡單很多了。而且以我和覃茜的關係,兩人就是分吃一碗豆腐花當午餐都沒問題了。
曲天一路上沒有說話,而且一直迴避着我的目光。他這個樣子倒讓我不好意思了。而且我醒來的時候,躺牀上想了想,還是回想起了他昨晚最後說的那句話。讓我都跟着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別開了臉。
上了樓,覃茜正在喝着中藥,那張臉真夠好看的。跟她爸媽打了招呼,看着覃茜來個喝了吐,吐了喝,喝了再吐,之後,我忍不住在她耳邊低聲地說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懷孕了呢。”
“一邊去!你呢?今天跟曲天有點不一樣的感覺。吵架了?”
“沒有啊,我們能吵什麼啊。”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神都是忽閃着的。很明顯的就是說謊話啊。
“哦,還說沒吵。如果是沒吵架的話,那麼就是……”她拉過我,在我耳邊說道,“昨晚愛得太厲害了,現在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吧。”
我是僵住了,然後反應過來之後,推開了她,臉色一下就紅得發燙,外加心虛地說道:“你這什麼骯髒思想啊。”
等着覃茜的爸媽都出門了,我纔拿出了羅盤,邊說明了這次的目的,就是來從風水上給覃茜治病的。覃茜也不是很相信的樣子,但是她還是很樂意讓我們佈局的。用她的話說,有一絲不用喝那中藥的機會,都值得她去嘗試的。
照着羅盤的指示,確認昨天我在電腦上的圖沒有錯。巽宮就是連着廚房的那個衛生間。而曲天看了看那衛生間,把我們帶來的一盤吊蘭掛在了窗子上。葉子綠綠的,正好配着那浴室。
有些人就是在浴室裡養富貴竹都會死,而有些人在浴室裡,掛蘭花都能活。這也是命裡定下的。
覃茜看着那吊蘭,說道:“這樣就行了啊。”
曲天說道:“行了,別讓它死了就行了。”
“那我很快就能好了?”
我就拍拍她肩膀道:“哪有那麼美好的事情啊。好好吃藥吧,風水是要信的,但是別迷信。所以,藥還是要吃的。這個是讓你更快好起來的方法罷了。”
覃茜皺了眉頭:“藥好苦啊。”
“良藥苦口啊。”
中午的時候,我們是在覃茜家吃的午飯。很簡單,她爸爸還是沒有回來。我和覃茜在廚房裡說話,不時幫幫她媽媽的忙。而曲天就在那書房裡,看着那雕龍大梁。我不知道那大梁有什麼好看的。想着當初那麼多人皮在上面,我就汗毛倒豎的。
很簡單的午飯,都是熟人大家也不計較了。覃茜媽媽看到那浴室裡的吊蘭的時候,還小聲嘀咕着,怎麼放浴室裡來了。
覃茜說道:“吊蘭喜歡水啊。只要不時拿出來曬曬太陽就好了。”說完,她看向我,笑了笑。
這其中的原因,就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了。
吃過午飯,我和曲天就藉着要回學校忙作業,就先走了。從覃茜家出來,在電梯裡,我就問道:“爲什麼是吊蘭啊?”
“巽四本來就是陰木。在那位置用陰木補充,就算是填補缺宮了。巽,一般是放書和花草。我總不能在浴室裡放個書架吧。”
“那如果是正東的震三呢?種棵樹?”
“你有見過把樹種房子裡的嗎?還是商品房。”
我就笑了,我就知道他說到風水的時候,就比較喜歡說話。要不一般情況下,是曲天身份還好,能說幾句,是岑祖航的身份,要他說句話都會懷孕的樣子。他繼續說道:“放書,或者富貴竹。”
“那正南的離呢?”
“離是火,放電器,不合適的話,就放紅色的東西。”
“那正西正北呢?”
“正西和西北都是屬金。放金鐘,銅器。北是坎一就是水,放個水池魚缸什麼的,西南東北是土,放點瓷器。其實也不是說缺角就代表會生病,有時候是缺着了,那麼代表的人就會在外讀讀書,或者經常出門不回家什麼的。”
我朝着他笑,其實這些我在看到他在巽宮放吊蘭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但是我就是喜歡聽他說話罷了。雖然是曲天的聲音,但是我知道說話的是他岑祖航。
“祖航,我們下午不去學校吧,去公園吧。”
曲天愣了一下,看着我,猶豫着,才點點頭。雖然早就說過沒人的時候叫他祖航了,可是我真正叫出口的卻沒幾次。這次叫得那麼甜,他不答應纔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