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商議,閻明還是決定要我接受心理治療。說白了,就是將我送進了精神醫院,他再也無法看到我瘋瘋癲癲的樣子了。只有接受心理治療,才能還給他一個健康的妻子。是的,是妻子,他這輩子唯一認定的妻子。
這一決定,也正中下懷。莫空夏早已等待這一天的來臨,將我帶離他身邊。
某一天清晨,還在沉睡中的我就被送進了當地最有名的精神醫院,當然,這還是某位少爺的管轄範圍。
而我,卻在這天早上醒來之時,恢復了正常。只是變得沉默寡言而已。
“你一直都是正常的吧!”莫空夏溫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只是擡起頭,對他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卻不曾答話。
“這樣做值得麼?讓人家都認爲你是個瘋子?這樣真的好麼?”
“不知道呢!只是覺得這樣會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吧!”淡淡的聲音裡,沒有波瀾,像是絕望一般,毫無生氣可言。
“你,恨他麼?”想來想去,還是問出了口。
“恨吧,因爲他不守諾言。但更恨的,是自己。就連寶寶都沒辦法留住,呵呵,真的很悲哀吧,越是想要留住的東西,失去的就越快。閻明是這樣,寶寶也是這樣。我不知道自己倒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沒有去招惹任何人,卻註定了要失去所有!”
“不,不是的!你還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如果你願意,孩子,還是會有的!只是,你要放開,看清眼前的一切,才能重新獲得幸福!”
“孩子……真的會有麼?”提起孩子,便是我心底永遠的痛,無法觸及的痛。
“會的!相信我!”他微笑着,那抹微笑,就像是春季裡的微風,沁人心脾。泛着淡淡紫色光芒的眼睛裡有着我說不清的情愫在裡面。
“爲什麼?”我癡癡地望着他,“爲什麼你總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他怔了一下,有些驚愕。他的公主,記得他麼?
“天意弄人麼,你每次出現在我面前,都會看到我最狼狽的樣子!如果可以,真的不想這樣呢!”苦笑着,“第一次,是在我來看望閻明的那個時候,因爲看到他與吳彩麗的親密舉動而傷心yu絕,落荒而逃時。第二次,是在被閻明媽媽狠狠教訓的時候,第三次,呵,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能記住你,是因爲你那雙泛着淡淡紫色的眼睛,這樣漂亮的眼睛,是很難讓人忘記的!”
“原來,你一直都記得啊!”他欣喜若狂,第一次,覺得被人記住是這樣的幸福。
“能不能,能不能借我肩膀靠一下!”我有些過分的要求着,不知爲何,眼下,就是想要找個避風的港灣來躲避風雨,好靜靜地**舐傷口。
“……”輕輕攬我入懷,將我的頭壓向他,清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如果可以,這裡,一直都是你可以躲避風雨的港灣!”
“謝謝你,醫生!”主觀意識,我自然的把他當成了醫生。
“我更喜歡你稱呼我空夏,我的名字叫做,莫空夏!”僅屬於你的稱呼。
“空夏……”我輕輕的點頭,終是睡去……一句空夏,牽引着的,則是另一段無法回報的愛意。一句空夏,滿足了他許久以來的幫助與支持。一句空夏,早已侵入心骨的愛,得到了幸福的迴應,哪怕到最後,依舊是默默站在她的身後,也早已滿足……
在我離開的日子裡,閻明回到了他的工作中。看似一切重回正軌,卻隱隱藏着無法觸及的冰冷。他發了瘋一般的努力工作,運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不能停下來,否則那一幕幕讓人痛的無法呼吸的情景會再次出現在腦海裡。
秋去冬來,轉眼間,我已經進入精神病院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中,他變得更加冷漠了,就好比現在的天氣。自從把我送走以後,他隱隱有些改變。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當初,一樣的漠視家人,對待他們宛如陌生人一般,吳彩麗,更是如此。只是,她卻還是堅持不懈的纏在身邊,讓人厭惡。
國際機場,一襲黑衣的時尚青年,面對着國內的天空放聲大笑,引得周邊的人紛紛側目,一邊的同伴們滿頭黑線,望着發了神經的他搖頭。
“不至於吧你!夏警官!”助手歐文怪叫着。
“呵呵,你小子是不會明白的。”黑衣男子拍了拍歐文的肩膀,摘下那大大的太陽鏡,一張陽光般的臉龐出現在衆人面前,此人正是歸國的夏陽。
自從隨着母親去了國外,他便爲了能夠再次歸國而努力着,高中畢業,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軍校,經過多年的歷練,成爲了中情局最年輕的特工,最近才被分配到了警局,協助辦理大案要案,一下飛機,他便按耐不住心裡的興奮,想要趕快見到日思夜想的人兒。他的所愛,他的兄弟。
暖暖,我回來啦,你,還好麼?
將自己的兄弟們丟在警局,稍稍寒暄了幾句,便飛車來到了久違的學校,可是,卻發現那裡早已變了模樣,查訪了好久,才找到閻明的公司地址。大大咧咧的闖進去,站在好友面前,依舊是那副熟悉的痞相。
看到突然闖入的傢伙,閻明不悅的擰起眉頭,定眼看了他半晌,才驚喜的跳起來,對着他又捶又打。這小子經過鍛鍊,變得結實了很多,難怪第一眼沒認出來。
“你小子,回來多久了?”難得的嬉笑出現在閻明臉上。
“上午到的,我去了學校,結果那兒已經變了樣子,只好人搜了一下,沒想到我家哥們兒,成了最年輕的企業家咯!恭喜恭喜哦~~”
“你小子!”
“對了,你知道尹浩這小子的去向麼?那段日子忙着訓練,執行任務,丟失了你們的訊息!真是不好意思啊,對了,暖暖沒和你一起麼?”這纔是主要的啊。
提到我,閻明臉上劃過一抹暗傷,讓夏陽擰起眉頭,剛想詢問,就有一個女人插了進來,欣喜的轉身,卻大失所望,不是思念的人呢!
“明,這位是?”看着陌生的男人,吳彩麗笑着問。
“明?!”夏陽對於她的這個稱呼很是不滿,那個可是暖暖的專利,他怎麼可以讓別的女人叫呢?
“這是我的鐵哥們兒,夏陽。”簡單的介紹給他,並沒有打算將她介紹給自己所謂的好友,這一舉動,讓吳彩麗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只是,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你好,我叫吳彩麗,是明的未婚妻!很高興見到你!”他不介紹,那隻好自己來咯。
“未婚妻?”眉頭擰的更深了!不解的望着他,眼睛裡滿是疑問。
“呃,快到晚飯時間了,走吧,今天我請客,爲你接風!”閻明不敢直視夏陽詢問的眼睛,他說不出口。因爲害怕,害怕夏陽在知曉了他的晴兒的事情後,會將她帶走,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儘管一個月來,他每個兩天就會到醫院去看望那個小女人,可她還是很反感見他,讓他傷痛不已,爲了讓她好好養病,他只好悄悄躲在一旁看着她,即便是這樣看着,也能稍稍慰藉他疼痛的心。
聰明如夏陽,自然捕捉到了其中的陰暗,怎麼會不明白閻明對於暖暖的避諱,只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暖暖已經被害的不**形了,還傻傻的認爲,他們兩個情感不和,閻明遭拒絕而暗自傷神而已。
面對那個即將成爲大嫂的女人,夏陽實在是沒辦法接受,只好草草結束了宴席,回去睡覺,養精蓄銳的準備明天的工作。
正是做過介紹之後,大家雷厲風行的開始了案件的偵破情況。
被害人是F市的一家三口年月日,清晨五時許,有人報案說,在距離某處住宅小區中的發現了隱隱有血跡流出,因此報了警。經過警方勘察,家中夫婦二人均已死亡,被害手段及其殘忍,均已喉管被割破而導致死亡,依照手法,可以斷定,是誘人蓄意謀殺,而且手段被認定爲職業殺手所爲。
在窗外的空調支架中,找到了這對夫婦五歲的兒子,只不過,因爲目睹了父母慘遭殺害的全部過程,這個孩子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行爲舉止可以斷定屬於自閉症類。爲了瞭解真相,警方不得不狠心的從這個孩子下手。
爲了解開孩子的心理障礙,他們來到了位於F市郊區的精神科醫院,找尋心理學專家解除困難。而令夏陽驚喜的是,在這裡,他見到了自己的學長,那個有着犯罪心理學天才之稱的學長莫空夏。
師兄弟見面,分外熱絡。握手擁抱,表示激動的心情。當然,他自然似乎沒有忘記來此的目的,簡單扼要的給師兄講述了案件經過,請求幫助。
可是原本呆在他身邊的小男孩兒突然不見了蹤影,慌忙尋找中,卻聽到一陣歌聲傳來。隨着歌曲的牽引,他們來到了一間病房,從虛掩着的門裡,找到了那個小男孩兒。病牀上,一個纖瘦的身影背對着他們,那歌曲正是這個女病人所吟唱着的。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小男孩兒靜靜地聽着,望着她的背影一動不動。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存在,那個女人緩緩轉過身來,歪着頭望着他,露出一抹柔柔的笑意,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而後緩緩張開手。
而夏陽卻因爲看清楚了這人的面容而踉蹌了幾步,滿眼的難以置信,雙腿灌了鉛一樣沉重,一步步靠近女人。那張臉,日思夜想的臉,他的暖暖啊……
那孩子,望着她,而後漸漸走向她,撲入她的懷抱中,嚶嚶哭泣着,淚水染**她的白色的裙,可是她卻渾然不知,只是一下下的輕拍着他的脊背。
“暖暖……”終於,夏陽叫出了她的名字,女人擡頭,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宛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勾起脣角,露出一抹笑,輕喊着。“陽……”
“……”夏陽紅着眼圈望着她,良久良久,才快步上前,將她擁入懷中,連同那個孩子。下巴靠着她的額頭,心裡滿是疑問,卻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問出口。
離開他的懷抱,我對着他笑笑,指了指懷中的孩子,低頭看他,儼然是一張熟睡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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