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的臉,最後還是搖搖頭,“如果你問的是我的前世,現在我確實不記得你了。”
“前世,呵呵,你還是沉得太深了”他自嘲的笑笑,隨後將自己的翅膀慢慢關上。
“徐棄,在這片世界裡,我生命只有三年,三年後又等待有人將我製造出來,我都不知道自己過了多少個三年。”他翅膀合攏,不留一條縫隙。
“至於前世,你問的是哪個前世,你真的以爲從當初到現在,過了無數年的時間,你真的只是第一次重生?”他翅膀合攏,不再說話。
“你走吧,我還會繼續三年又三年,一直到你真正甦醒的那一天,我等着你,一直等着。”
他翅膀微微的扇動,將我推出這個房間,我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拿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聽見他的話之後,我才陷入沉默,退出這個家,在樓梯上,一步一步的往下。
我從來沒有問過,他們前世屠龍的時候,究竟是哪一年,狗子現在三百歲,就還是不知道當初發生的事情。
三百年,如果重生的話,不出意外都是活到百年,那麼這些時間,難道宋子軒沒有找過我嗎?
我到現在才驀然驚醒。
至於那條龍,也是我,爲何沒有重生,恐怕還是復活失敗了。
我沉默,籠罩在我身上有太多的謎團,逼得我不得不去尋找答案。
站在小區之下,我擡頭看向那二十層的樓層,一個身後有着巨大翅膀的男人正站在那裡看着我。我看見他的脣形,“徐棄,我一直等你。”
此話一出,我的內心猛地一震,比起宋子軒那激烈的感情來說,他的感情更多的是像細水長流那般。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猛地腦袋開始劇烈的疼痛,同時,我的腦中蹦出了兩個字,“秋水。”
我這樣叫他。
我看見他的眼中浮現出一縷喜意,瞬息之間整個身體都穿透過那玻璃窗,俯衝在我面前,“你叫我什麼?你是不是想起了我?”
“我不知道,只是突的就想起了秋水二字。”我搖了搖頭。
他粲然一笑,之前總是見着他那副面若冰霜的模樣,從來不知道,他笑起來,竟是如此的動人,和宋子軒相比,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意味。
“那要記住,這是我的名字。”隨後他的身體瞬間破碎掉,臨消散前,我聽見他說,“等我下一次來尋你,這次的三年,到了。”
都說風人的壽命不過三年,我看着空中飄落的那些羽毛,手中執起其中一根,放進自己隨身的包裡。
我回到店裡,那
個曾經害死陳老闆的那個小鬼,已經被風人給一翅膀扇死了,所以也算是收回了這個東西。
狗子看見我回來,很是高興,我找來那個日記本,放進隨身的揹包裡面。
這本日記上又很多的記錄,我都能夠用的上,爲了不讓宋子軒知道我的行蹤,我打算將這整本日記都帶走,那次宋子軒看了一點兒,卻沒有看完。
“師孃,真的要走了嗎?”狗子站在一邊,有些沮喪。
我點點頭,“狗子,風人死了。他三年的生命到了,我親眼見識了他的消散。”我給狗子說了風人今天消散的事情,打消狗子的顧慮。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前沒有我的時候,你不是都是自己過的嗎?”
“這次你自己,也會好好的。”
狗子眼中露出猶豫,他拉着我,“師孃,這一次,真的,不要走好不好。”狗子使勁的拉着我的衣角。
我蹲下身看着他,“我要去找一找那未知的答案。”
“師孃,走了你會死的。”狗子終於是忍不住,淚眼瞬間模糊了他的眼睛。
我的身子瞬間一僵,我這才發現,原來看似什麼都不知道的狗子,也知道一些東西。
“狗子,你說什麼?”我搬住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
“反正師孃你不要走好不好,狗子已經失去了你兩次了。”狗子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
我一愣,之前都猜測從那龍死了之後,我生生死死的不知道重生了多少次,現在看來,這一生,也不是狗子第一次見到我。
我知道狗子一定是答應了宋子軒什麼不能說。
我也沒有逼迫他,因爲他也答應過我一些不能告訴宋子軒的事情。
可是這樣,就越發的堅定了我要去尋找記憶的事情。
我拉着狗子,“如果這次師孃再次死了,那麼我們就下次再見,嘻嘻。”
我驀地覺得這一幕,無比的熟悉,似乎曾經也發生過兩次,我的腦中跳閃出一條片段,都是一個穿着不同時代衣服的女子,蹲在狗子的面前,說着我會回來的。
和狗子分別之後,我就坐上了前往崑崙的火車。我坐在靠窗的一角,手裡拿着那本日記,仔細的看着有關崑崙那次的有關記錄。
火車嗚嗚的駛過火車洞,整個車廂驀地變得漆黑,一股吸力自頭頂升起,瞬間我就覺得自己的生機想要脫離我的身體向外散去。
我猛地在自己的胸口一點,才保住自己的生機,這不算長的火車隧道里,這樣的吸力發生了三次。
當火車出了隧道之後,我擡眼看
向車廂裡的人們,他們身上的生機都輕微的減少了一些,就着人生百年的壽命來說,這一點兒壽命,真的不算多少。
可是他們依舊笑語晏晏的和周圍的人們交談,絲毫沒有察覺到一點兒不適。
我看向剛剛經過的那個隧道,這個隧道里面,肯定是藏着一個大妖,靠着從這隧道經過的人哪裡吸取生機。
因爲就連我想穩固住自己的生機,都顯得十分的費力。
我從窗戶那裡看向身後的隧道,狹長的車身讓我看的不是那麼真切,但是我確實實實在在的看見,那裡有一隻眼睛在漆黑的隧道里驀地睜開,隨後再慢慢閉上。
這纔是去往崑崙的路徑上,我就見識到了這樣的東西,我心裡提高了謹慎,這次出行,指不準會發生意外,而且這些意外不止是那些外面的危險,還有可能來自蛇山那行人的傷害。
狗子給我說,那次在通道里看見的那些人,都是他的族人,只是他不常回家,和這些人也不是那麼的熟悉。
他們之間,也只是認識而已。
車廂裡有些沉悶,我對面坐着一個人,他的懷裡緊緊的抱着一個雜誌大小的木盒,木盒十分扁,不知裡面放着一些什麼東西。
他緊緊的抱着那盒子,一點兒都不鬆手,我卻發現,那木盒裡,有着濃郁的鬼氣,但是奇怪的是,這個男子身上卻絲毫沒有虛弱的感覺。
我本以爲那鬼物是在害他,但是這個男子的狀態,卻不像是這樣。
也不像是養小鬼。
他見我緊緊的盯着他的木盒,羞澀的笑笑,“小姐是好奇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嗎?”
我點點頭,“你抱的這樣緊,我看這裡的所有人都好奇的緊。”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周圍的一些人。
他笑着將木盒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將木盒緩緩的打開。
裡面放着的至少一個照片,一片粉色的桃林。
“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了。”他笑着說道,我明顯的看見周圍那些人看見這個照片的時候,不屑的轉過眼,不再注視他的盒子。
我心裡感嘆他此番舉動的厲害,火車上免不了有些覬覦他人財物的人,現在他大大方方的將盒子打開,自然就是打消了旁人的念頭。
我看見一兩個正悄悄地將這張照片照下一個照片,似乎在詢問這個照片的價值。
“這只是我死去的妻子拍的一個照片。”我將她一直保存到現在。
我指了指在那片桃林裡的那個巧笑盈盈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裙,輕聲說道,“對啊,她一直都在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