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吱聲,只把頭埋得更低,一來裝害羞,二來銀花本來就不愛說話。
“你們看銀花的背影,和秦丟丟還有點像呢。”一個女侍衛,突然笑着跟大夥開玩笑,說:“頭髮都是差不多長度,髮質都一樣黑亮水滑。要不是看到銀花蹲在牆角里,我還以爲躺在牀上的是她呢。”
“怎麼可能。”立刻就有人反駁她,說:“萬文玉可是和秦丟丟同處一室的,就算她們地面上的人再開放,一個有夫之婦,也不可能當着男人的面,換衣服吧。就算她有那麼豪放,銀花可沒有。”
她的話很快得到了大家一致認同,這羣少女,又嘰嘰喳喳的圍着萬文玉,問起要玩什麼牌。
很快,這附近所有的侍衛,都被萬文玉弄到隔壁的房間裡,跟他一起,玩起了炸金花。
我趁着他們熱熱鬧鬧的玩牌,偷偷摸摸的從窗戶翻了出去,躲在了草叢裡。
確信沒有人發現我後,我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巡邏的侍衛,躡手躡腳地往水修的房子走。
一個在村東頭一個在村西頭,路還挺遠的。
我一路又是鑽草叢,又是爬假山,躲着村裡進進出出的人,和那些因爲達沓帶我們去看了神書,而添置的守衛。
當我再一次躲進草叢裡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正蹲在那裡的守衛。
慘了!
我也顧不得那麼許多,站起來拔腿就跑,對方緊跟着也站了起來,跟在我身後,緊緊追趕着我。
我越跑他越追,我緊張的快要瘋了,卻又怕暴露自己不敢動用法術。
我怕的要命,一路不顧方向的狂奔着,不知道怎麼,居然就出了村子,跑到了山腳下。
幸虧我換了銀花的衣服,一路上除了身後的侍衛,竟然沒有其他人攔我。
也幸虧,我走的這條路偏僻,晚上沒什麼人在這裡,估計根本就沒有幾個人,看到我和追着我的侍衛。
眼看着,我已經跑到了山壁邊,對方突然一躍而起,把我按在了旁邊的樹上。
“丟丟,不用跑了,這裡已經沒有人了。”
穿着侍衛服的水修擡起頭,衝我笑着,月光下他精緻的五官被鍍上一層銀色的光亮,漆黑的雙眸裡像是佈滿了繁星,看的我幾乎要溺死了。
“老公!”我撲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
我想找他的時候,他也會來找我,這大概就是心有靈犀吧。
不過,想到他和陀娑相處了一整天,我心裡非常的吃味,就說:“你怎麼來了,她捨得放你出來了啊?”
“我心裡很亂,實在放心不下你,就想去看看你,沒想到,半路就遇到了。”
水修說完,我愣在原地,他說的還和我想說的,簡直一模一樣。
所有的醋勁,都被他這番話,給打消了。
“你在草叢裡,也是在躲侍衛?難道你是打暈了侍衛跑出來的?”我有點緊張,打暈的侍衛醒了,一定會四處張揚的。
“我沒有打暈侍衛,這是陀娑給我的衣服。”水修說着,臉色有點不大好,他低頭看着我,突然,緊緊地把我抱在了懷裡。
“爲什麼?她讓你穿成這樣,是爲了什麼?”我以爲陀娑故意爲難他,爲了安慰他,就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
“她告訴我,達沓喜歡你。她故意讓我去做守衛,看守你,但我不能和你見面更不能和你說話。”水修鬆開了一點,低頭看着我很認真的問:“丟丟,你知道他對你有好感嗎?”
“誰?”我故意裝傻,就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達沓。陀娑說他之前從湘西回來之後,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水修又抱緊了我,他把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不滿地說:“丟丟,我很不喜歡,即使只是對你有妄想,我也不喜歡。”
他吃醋了!
水修他,居然因爲達沓吃醋了!
我開心極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抱住他拼命的傻笑着。
水修他並沒有問我爲什麼要笑,只是靜靜地抱着我,好像怕我跑了似的。
“這裡沒有人來,我們躺一會兒吧?”水修稍微把我推開一點兒,脫下了他的上衣。
“不不不不不不!”我看他脫衣服,臉一下就紅了,擺着手說:“我,我沒開放到在野外就……就那個的程度!”
“噗……”水修看我一眼,捂着嘴,偏過頭去笑。
“你,你笑什麼?!”我覺得我可能會錯意了,但還是嘴硬的說:“我只是說,不能躺在野外,有,有蚊蟲!”
“嗯,對,有蚊蟲。”水修轉過頭來的時候,臉上還是滿滿的笑意,他抖了抖自己的外衣,平鋪在地上,率先躺了下去,玩味的看着我,說:“老婆,我試了,沒蚊蟲,還不躺下嗎?”
我腹誹着坐在他身邊,裝了一會兒正經,嘿嘿笑着鑽進他懷裡。
熟悉的懷抱和溫度,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才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帶着寶寶離開,和以前一樣生活。”
“很快就可以了。”水修用五指做梳子,輕輕地梳理着我的長髮。
我們再不說話,只是相擁在一起,躺在地上看天空中的點點星辰。
山腳下的這片草原,離森林不遠,風吹過,草和樹葉一起嘩啦啦的響着,驚起那些鳴蟲,悠長地鳴叫着。
這個由女神創造出來的地下世界,真的是非常的了不起。草甸子、鹽湖、瀑布、森林、山麓,一應俱全。
我們來時候,這裡是白天,四周一片透亮就好像有太陽在照射一樣。
現在是晚上,我們的頭頂上不僅有月亮,還有漫天的繁星。
如果沒有從瀘沽湖的湖底進來,我真的不會以爲,這裡其實是地下。
“丟丟。”水修側過頭看着我,嚴肅的說:“以後,你不要再出來找我了吧。”
我立刻坐起來,單手撐着身體,看着他的雙眸,一字一頓的質問他:“爲什麼我不能再找你?”
他這話說的,就好像不想再看看見我一樣。
雖然我心裡明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陀娑的存在,讓我心裡還是萬分的,億分的介意!
“傻瓜,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水修溫柔地笑着,拉着我的手,讓我重新躺下,枕在他的胸膛上。
他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攬着我的肩膀,說:“你偷偷跑出來看我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找你要安全的多。
一方面,我可以用侍衛的身份,用看守你做藉口;另一方面,以陀娑現在對我的態度來說,也不會對我下毒手。但如果換成是你,就危險的多了。”
他提到了陀娑對他的好感,我立刻就想到了,萬文玉說過的那些話。
我把我今天看到的神書內容,以及我和萬文玉的分析,都告訴了他。
水修聽完,沉默了一會兒,說:“丟丟,看來她們對你的看押,比我要寬鬆的多。
既然這樣,你多找機會,讓她們帶你和萬文玉瞭解這個村子,好趁機尋找寶寶和離開的路。
但是,禁止接近達沓。”
“你很介意啊?”我抽出手,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說:“你的心眼,就這麼大一點兒嗎?”
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神情的凝視着我,什麼也沒有說。
他也什麼都不用說,他只要這樣看着我,我就忍不住,對他告白了:“水修,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無論是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眼裡心裡也只有你的位置。我不可能愛上其他人,無論這個人是誰。更何況,只是說說話了。”
“我知道,但是,丟丟你是我老婆,你是我的唯一,我無法容忍別人的覬覦。”水修翻身,壓在我身上,看着我,似乎要把我吞了似的。
被他這樣看着,我心裡沒抓沒撓的,剛寫別過臉躲他的目光,他就捏着我的下巴,狠狠的,瘋狂的吻住了我。
水修的吻,像一把烈火,從我的脣開始燃燒,幾乎要將我燒成灰燼,什麼野外不野外,什麼開放不開放,都不重要。
我的理智幾乎要被燒光了!
這時——
“丟丟,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被發現會很麻煩。”水修突然撐起身體,坐在我旁邊,看了我一眼,直接就站起來,對我伸出手,作勢要拉我起來。
我平躺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眼前修長的手,好一會兒都反應不過來。
我&*(((*……
我笑盈盈地看着他,拉住他的手腕,坐了起來,然後——
一口要在他虎口上,看着他不痛不癢的表情,乾脆鬆開嘴拍開他的手,氣鼓鼓地往回跑。
跑了一會兒,他卻沒有跟上來。
我開始有點兒後悔,是不是剛剛咬的重了,他生氣了?
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居然是這樣結束的,我有點兒怨自己的莽撞了。
“丟丟,記住了,以後我去找你,你不要出來找我了,知道嗎?”水修突然出現在我身邊,說完這句話之後,在我臉頰上落下一吻,往旁邊跑了。
我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才憑着記憶,往小屋裡走去。
還行,我的方向感還算不錯,總算是摸回了小屋裡。
萬文玉和金花她們,還在隔壁屋裡打牌,鬨笑、慘叫、起鬨的聲音很大,聽起來,屋裡的人比我離開的時候更多了。
我進屋就往牀邊走,準備去和銀花換衣服,結果——
她醒了,正有點兒茫然不知所措的坐在牀沿上,看見我,也是一臉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