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姥爺問姥姥誰來了,在門口說啥事兒呢說了半天。
姥姥直接開口道“是李大姐家的一個親戚,我明天可能跟着去趟金華村,看看陰宅。”
姥爺點點頭,直接望向我“小丹,這個你就別跟去了吧,正好姥爺在家呢,你跟着姥爺在家吧。”
“姥爺,你不是說要上班呢麼,我跟着姥姥去就行了。”我直接坐到姥爺的旁邊,看着他“玲玲去城裡補課去了,附近也沒人跟我玩兒啊,我就跟着姥姥走吧。”
當然得跟着姥姥去走了,一個來講是因爲這次對陰宅特別的好奇,想要去看看,二來我已經習慣跟在姥姥的旁邊了,她好不容易從市裡回來了,我真的不想跟着姥姥分開。
姥爺皺皺眉,看着我“你老去農村不好吧。”說着,直接看向姥姥“老婆子,小丹這老去農村是不是不好。”
沒等姥姥應聲呢,我直接扯起自己脖子上的符“姥爺,沒事兒的,這是姥姥給我求得,家裡的老仙兒會護着我的。”
姥姥看着我的樣子點點頭,隨即看向姥爺“這次就是去看看陰宅,沒什麼大事兒,一兩天就回來了,跟着我吧,你在家也待不住,怎麼能帶孩子。”
姥爺一聽也不在應聲,只是站起身“那行了,那我明天就直接回廠子去了。“然後摸了摸我的頭“要是去山上什麼的,別亂跑啊,就跟在你姥姥的身邊啊。”
我嗯了一聲“我知道,姥姥也不讓我大聲的說話的。”
姥爺笑了笑,有些無奈的看着我“這孩子,咋就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呢,在家看看動畫片多好,還有小燕子呢。”
“在曉月姨那也能看。”我笑嘻嘻的應着,我也愛看動畫片兒,看看還珠格格,愛跳皮筋兒,但是我對那些事情仍舊好奇,我跟所有的小孩兒一樣,對未知的事情本能的好奇,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越嚇越勇,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意味。
以前是因爲我太小,沒法給我自己放家裡,所以姥姥去哪都帶着我,而我又意外的能幫到姥姥,但是現在則變成了我願意跟着姥姥了,特別想要接觸這些事情,尤其是想到以後家裡的仙兒要由我來接,就更是想多聽多看了。
姥爺沒在多說什麼,直接去門口跟着別人下象棋去了,我跟在姥姥的旁邊,看着她“姥姥,以後只要我放假就跟着你吧,我想多看看這些事兒。”
姥姥看着我“以後姥姥也不能出去的太勤了,人年紀大了,看不了太多了。”
“爲啥啊。”我不解“但是姥姥你厲害啊,咱們家仙兒的道行也高啊。”
“正因爲仙兒的道行比較高,所以姥姥歲數越來越大就不好請了啊。”姥姥說着,扯過我的手“這一行的門道很多,以後你就知道了。”
這句話我小時候聽了太多遍了,爲什麼要以後才能知道呢,但是我再追問姥姥,姥姥也不在多說什麼了。
我一直覺得,家裡的老仙兒就是在家的,怎麼會有不好請這一說呢,後來慢慢的也算是懂得了一些,那就是家裡的保家仙不是一直在家的,他們也是會出去修煉得道的,只有姥姥在家請神的時候纔會回來。
而姥姥沒請回來一次,都要好好的上香唸叨,這就是打點,得打點好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請仙兒上自己的身給別人看病的時候也是很磨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身體也不會太好,也傷自己,而且知道下面的事情太多,這個也不行,這也是姥姥話少的一個原因之一,所謂天機不可泄露。
而我的確是幫了姥姥很多的忙,因爲八字體質的關係,幫了姥姥很多的事情,姥姥說,要是沒有我,也許她早早的就不會給人繼續看事兒了,因爲她的身體也承受不住,
但是她還不能讓我早早的接仙兒,想要我上學什麼的,所以姥姥說要等到我年紀大的時候纔會讓我把仙兒徹底的請過來,這樣,也不會耽誤我自己工作和生活,話扯遠了,因爲這裡面的門道比較多,所以一解釋就比較麻煩。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請仙兒給人看事兒看準不準,主要取決於家裡的老仙兒,看看仙兒的道行高不高,而家裡的仙兒也是挑人的,如果挑上你了,而你又接了,這就是出道了,可以給人看病,仙兒越厲害,看的越準,但是對自己也是有損傷的,這也就是姥姥爲什麼說以後不那麼勤的去給人看事兒的願意之一。
那天晚上的時候董發過來了,他買了一些冥紙在門口叫姥姥,應該是李琴阿姨跟他說了,我一看是董發來了,就站在裡屋的門口喊了一嗓子“叔,你進來啊,我姥姥在家了呢。”
董發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拿着的冥紙,又看看我“叔不進去了,丹陽啊,你喊你姥姥出來吧。”
我哦了一聲,轉過身去叫姥姥“姥姥,董叔來了,還買的燒紙。”
姥姥點點頭,直接走了出去,後來我問了姥姥,才知道,燒紙不能隨便的拿人家裡去,這個的確是不好的,董發應該是懂得這些的,所以沒有拿進來。
姥姥在門口又跟他說了幾句話,我看着董發的表情有些緊張,心裡想應該是他也比較害怕,畢竟這種事兒誰想起來誰的後脊樑都會比較發麻。
等我出來的時候董發就回他自己家去了,我看他把冥紙藏到家門口,然後走了進去,我看向姥姥“姥,他也害怕嗎。”
姥姥拉着我的手回屋“怕啥啊,有啥好怕的。”
那天晚上我一直沒有睡好,姥姥一直在那屋看着香頭,我迷迷糊糊的就在做夢,我夢見自己走在一個薄霧濃稠的路上,總覺得這條路熟悉,睜着眼睛使勁的使勁的看,霧漸漸的淡去,這下子我看出來了,這居然是我家門口的那條路!
緊接着,我看見李琴阿姨家的大門打開,出來了一個穿着一身嶄新的淺藍色類似西裝的衣服的老太太,她慢慢的從李琴家的大門裡走開,踩着腳底下的那些霧,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
我睜大眼睛,因爲那個老太太就是董玲玲奶奶屋子裡的那個老人,她側過臉看着我,一直輕輕地笑,那眼神很是溫和,“我走了……”
我沒應聲,看着她慢慢的把臉轉回去,就這麼踩着腳下的薄霧,然後一點一點的在我視線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