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果然被人給敲響了,進來的是睡眼朦朧的老太太,看着男人滿臉不解的開口:“老二你在啊,你家是咋的了啊,養狗了啊,咋那麼大的動靜呢。”
我就說吧,那個狗叫的像打雷似得,這個樓的都得聽見,男人免不了又是一通解釋,不過他倒是沒說邪事兒什麼的,就說是朋友家的狗,不是他們養的,已經送走了,也沒說姥姥是來幫着看事兒的,說的是親戚,過來暫住一天,這個倒是正常的,要是讓鄰居知道這房子有髒東西鬧騰,姥姥是來給祛邪的,那以後就算是真正的乾淨了再往出租就費勁了。
等這個老太太走了,陸續又來了幾個鄰居,也都是來問大半夜是咋回事兒的,男人略帶抱歉的一遍遍的解釋,能看出來都是些老鄰居,太熟悉了也沒有多說什麼,等大家都答對走了,男人又在屋子裡等了一會兒,確定再沒人來了他也準備回去了,說是讓姥姥早點休息,他早上再來送姥姥回去什麼的。
後半夜基本上就沒什麼事兒了,我被折騰的很精神,小屋沒法再睡了,先不說我那個枕頭被撓騰的四分五裂亂糟糟的,就是被褥都被黑狗給禍禍的不像樣子了,我跟姥姥去了大屋,姥姥一直催促我趕緊睡覺,但是我這屬於剛經歷過驚心動魄的事兒還上哪能睡着,所以就看着電視醞釀着睡意,結果越看越精神,居然看了一宿,姥姥睡醒了之後見我熬夜大驚:“丹啊,你幹啥呢!還不睡覺啊!”
我轉過臉看了看姥姥,張嘴回道:“姥,那個貓真的還能在折騰啊。”
姥姥愣了一下,可能是沒想到我忽然間會問這個,:“折不折騰也跟你沒關係,你趕緊給我睡覺,在這麼熬夜我肯定得告訴你媽,要不然就把你送到瀋陽那邊兒去補課,這放假了成宿成宿的看電視那還得了嗎。”
我皺了皺眉:“姥,我不去瀋陽啊,我都跟同學約好了,等放假了就去圖書館看書做卷子去,補課就是乾花錢,也沒啥用。”
姥姥笑了:“真的,你都跟小同學約好一起去學習啦。”
她當然不知道我的小心思,不過見姥姥態度好轉了我也就硬着頭皮的嗯了一聲:“反正我不去瀋陽。”
“行,知道學習就行,趕緊把電視閉了,不能再看了,要不然這白天還能頂住了嗎,閉了。”說着,沒等我開口阻攔呢,姥姥就把遙控器搶過去把電視給我閉了:“睡覺!”
我悶悶的躺着,其實我一宿沒睡覺的原因也是在想着那個貓,老實講,我沒見過那麼慘的貓,眼珠子都沒有了,這死的時候得多慘啊,而且這個事兒我感覺姥姥處理的不徹底,至少得讓這個貓化解了怨氣吧,也就是說得讓我知道個前因後果吧,但是這就這麼給它趕出去了,也不知道它以後會怎麼樣,它一直在人的耳邊叫的像哭一樣,肯定也是很痛苦的。
腦子裡亂糟糟的想着這些,我翻了兩個身,不一會兒還真的就困了,這一說過去,腦子就沉了,等姥姥叫我起來的時候各種不甘願,就想睡覺,看着姥姥跟那個男的交代什麼也不想聽,坐在那裡還直打晃,坐車回去的時候就聽見姥姥跟那個男人說:“要是你家裡的親戚有點啥事兒記得來找她。”
男人點着頭應着:“大姨,這事兒你真的就能那麼確定跟我們家裡的人有關?”
姥姥點頭:“時間長短的是事兒,你以後就知道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
車子開到家門口,我下車的時候還想着睡覺,萬德不在,他好像是跟着姥爺出去看人打撲克去了,小姨正在家裡做飯,見我們回去了趕緊迎了出來,我什麼心思都沒有,也沒在聽姥姥跟男人還有小姨說什麼,直接奔進屋裡,從櫃子裡抽出了一個枕頭躺在炕上就繼續睡了。
小姨進屋時看見我的樣子還怔了一下:“大姨,丹陽這是咋的了,病了啊。”
“熬夜了,沒事兒,你不用管她,讓她睡一會兒吧,以後她就知道這熬夜多遭罪了。”
小姨應了一聲,走到我身邊小聲的開口:“丹陽啊,一會兒得起來吃飯啊,對了,晚上的時候那個大鳳還要過來,你多跟她嘮嘮嗑啊。”
我含糊的嗯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的睡着,心裡卻覺得煩的慌,她咋說來就來啊。
身後的小姨還在跟姥姥說着話,無外乎什麼大鳳也要過來待幾天給姥姥添亂了什麼的,姥姥當然還是老樣子,說沒事兒,一個孩子來了怕啥,都是親戚,別這麼見外什麼的。
我聽着心裡發煩,最後竟然睡不着了,起身後洗了把臉算是清醒了,精神頭也不是特別的足,小姨跟我說話的時候反應也不是很快,那時候我還在想着呢,老師常說班裡誰誰學習好的,學習到下半夜幾點幾點,就這麼熬夜他們白天上學能反應過來嗎,我就看了一宿電視,感覺小姨跟我說話我都得消化一會兒才能給她迴應。
晚飯前大鳳來了,真的,要不是小姨上去先跟她說話叫她大鳳什麼的我都沒敢認,那根本就是個社會人啊!
頭髮染得焦黃焦黃的,還帶着那個銀色的大耳圈,上身穿着個紅色的小棉襖,緊巴巴的,下面一個牛仔褲還穿了個大高跟兒靴子,我記得她是跟我上同一年級但是比我大兩歲多的吧,可是跟她站在一起,我就像是個小孩子,但是她就像是個二十左右歲的女的似得,還化着妝,整個人土不土洋不洋的,看着我這個彆扭。
她倒是挺會來事兒的,進屋手裡還拎着一些水果什麼的,然後還跟着姥姥姥爺打招呼,問他們怎麼不過去溜達了,之後就特別自來熟的跟我說話,一張嘴就是:“丹陽,你記着我不,咱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玩兒呢!”
我點頭笑了笑看着她:“嗯,我記着呢,你現在幹啥呢。“
“嗨!上班唄,當服務員。”她說着,還從包裡拿出一包煙遞給姥爺:”姨姥爺,抽菸不。”
我驚住了,她還會抽菸?!
姥爺也愣住了,看着她:“丫頭啊,你咋有煙啊!”
大鳳笑着無所謂的看着姥爺:“俺們那上班的都會,沒事兒!”說着,還看向萬德:“老舅,你來一根兒啊,芙蓉王呢!”
萬德居然笑嘻嘻的接過來:“行啊,誰給你的啊!來一根兒,給老舅來一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