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姥姥就不讓我怎麼出門了,白天也不讓我去市裡看書了,因爲我被迷過了,加上那個高中男生就是大白天看見的所以姥姥要求我必須待在家裡,就跟古代的大家閨秀似得,大門不讓出,二門不讓邁的。
雖然我各種發誓說不會再把護身符拿下來借給別人戴或者用手碰還是怎麼樣,可姥姥還是不同意,說我年紀大了,不像是小時候恢復的快,這種事情要是連續的接觸下去我就得傻了,當然覺得姥姥說的是誇張了,要傻我想我早就傻了,小時候看到的不比這邪乎啊,但姥姥的態度異常的強硬,再加上我媽媽天天在旁邊吹風,說什麼你要去市裡看書也不急於這一時了,要過年了,市裡亂,你就好生的在家待着吧,我算是徹底的被禁足了。
其實吧,我着急出去也不是爲了別的,就是想去書城跟着宋和一塊兒看書,因爲他爸爸這事兒我們倆一下子就近面了很多,說句不要臉的話,我有點想趁熱打鐵的意思,而且我媽聽說宋和學習好也不怎麼牴觸我跟他一起看書,大概真的覺得我對他是很純潔的同學情誼,一聽我說他是年級百名榜裡的主兒,那眼睛幾乎都要冒光了,嘴裡直說着,那敢情好啊,得多跟這樣的孩子走動,要被帶動着一起學習,丹陽啊,你也得進百名榜啊!
相反的,我媽倒是不太待見黃小強,也不知道這傢伙腦袋是不是被自己家的門弓子給抽了,我在家被當大小姐養着的時候他居然拿着作業上門兩次讓我給他輔導,基本上是可以做到不恥下問了,我姥姥倒是對他的到來表示了極大地歡迎,一會兒送橘子,一會兒送蘋果的,他吃的這個香,也不拿自己當外人,不知道還以爲他是來吃的呢!
一開始,我媽還合計這個黃小強學習不錯那,學習差的孩子能這麼熱心腸的上門來找同學學習嗎,我媽其實上學的那陣兒學習還真不差,就是後來纔不愛學了,但是初一的東西自己琢磨琢磨還算是能輔導我兩下,等黃小強來了,我媽就有意無意的問了他幾個題,好傢伙啊,這孩子憋了一腦門子汗也沒答出來,後來我媽也來勁兒了,還合計自己出的難了,把我小學的六年級的題弄出來給他答了,就是六年級學的應用題,黃小強這都吭哧癟肚的廢了半天勁才弄出來,結果還把答案給算錯了,當時我看的都無語了。
我媽這心裡就有數了,等黃小強走了就偷摸跟我張口說:“丹陽啊,以後你跟這個黃小強保持點距離,那孩子不行,腦子裡啥玩意兒都沒有,肯定上不了大學,跟那樣的孩子時間長了容易學壞了。”
姥姥就不樂意了:“小強這孩子挺好,實在人兒,非得學習好纔有出息啊,我看未必,那孩子心眼好兒,沒花花腸子,我倒是覺得丹陽跟他在一起玩兒不吃虧!”
“媽!你懂啥啊!那孩子啥都不會,還上門來找丹陽,肯定是有啥心思那,這個年齡段可得看住了,要不然早戀了咋整!!”
姥姥哼了一聲,一邊和麪一邊用眼皮兒拉我媽:“早戀?真要是早戀了你能攔得住啊,現在孩子那一個個的心裡都有小九九那!”
媽媽就急着跟姥姥掰扯:“反正就是早戀吧,也得找學習好的,倆人那一起學習才能共同進步,要是跟學習不好的孩子早戀了,那不完了嗎,還考什麼大學啊!高中都費勁了!!”
姥姥撇嘴:“你咋想的我不管,反正我就是那句話,該來的誰都攔不住,小強那孩子我稀罕,不管他是真找小丹學習還是來玩兒的,你不行甩臉子,不然我就生氣了!”
媽媽也不再應聲,只是小聲的囑咐我,讓我跟黃小強保持距離,不過那孩子也只是來了兩次就不來了,我懷疑可能是怕我媽給他出題,我媽那個勁兒一上來我都懼更何況是他呢,不過一想到他做那個六年級的應用題都憋的自己臉通紅的樣子我就想笑。
一直到過年吧,我都沒有出門,過年的前兩天爸爸回來了,之後就是大年夜,每年都是一樣的,放鞭炮啊什麼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三十兒那天晚上黃小強把他們家的大禮花居然搬我家門口來了,我那時候就合計他是在向我炫耀,那玩意兒挺貴的呢,我媽是不捨得買,他就在我家大門口給放了,挺好看的,特別的大,跟遠看的感覺不一樣,結果剛放完他媽就追來了,嘴裡罵着:“完蛋玩意兒!我說禮花咋沒了!我跟你爸都沒看着呢就讓你給我放了!!!”
黃小強屬於特別瀟灑的抱着禮花過來說:“王丹陽!你看!大禮花!我媽特意買給我的!!”
走的時候卻是抱頭鼠竄的跑了的,還不忘給我姥姥拜個年,我姥姥一直笑着看着他,嘴裡直唸叨的:“這孩子好啊,有心啊!”
媽媽卻在旁邊直皺眉,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聲的唸叨着:“這孩子是不是缺點啥,自己家的禮花還拿別人家去放了。”
我倒是沒應聲,就黃小強直不楞登的性格,我覺得他幹出什麼都是正常的。
年初一我跟着媽媽和爸爸去別的親戚家拜年,然後折騰到初三四,就又徹底沒事兒了,其實小時候過年,純粹就是跟着大人瞎熱鬧的,對我們自己本身來說,沒太大意義,兒童時期還喜歡放放鞭炮什麼的,十幾歲的時候就連鞭炮也不太喜歡了,不出門,就是待着,也不怎麼喜歡熱鬧的環境,有點窮矯情的時期。
唯一沒想到的是宋和跟他的媽媽一起過來拜年了,他爸爸聽說被姥姥看完了之後就不咋喝酒了,但是肝坐下毛病了,過年一直在打吊瓶,得休息,所以就沒跟着來,我爸媽當時也去市裡看爸爸家的親戚了,我就跟着宋和在院子裡待着嘮嗑,倒是有點天時地利的感覺,閒着無聊的時候我自己在院子裡堆了個雪人,他就一直很有興趣的在那研究,我在旁邊笑着跟他說:“要不然就再堆一個吧,反正雪厚,滾兩個雪球一座就行了。”
宋和就笑着點頭,“好啊,那堆啊!”
我看着他的感覺在當時來講是什麼概念呢,就是有句詞兒叫脣紅齒白少年郎,我覺得就是他當時的樣子,看的我這個心馳神往,他說堆雪人,我就傻乎乎的去滾雪球,滾到一半兒的時候他就喊了我一聲,我這一答應,一個鬆散的雪球直接就呼到我臉上了。
正是愛鬧的時候呢,我當然不讓勁兒了,當時就回擊上了,你來我往的正玩兒的熱鬧呢,董玲玲忽然在門口探着頭喊了我一聲:“丹陽?”
我應了一聲,笑着轉頭看着她:“玲玲!”說着,還不忘撲落撲落自己身上的雪:“進來玩兒啊,打雪仗!!”
董玲玲表情有些發愣,搖搖頭:“我不玩兒了,就是聽見你家院子裡有笑聲過來看看,宋和來找你玩兒了啊!”
我看了宋和一眼,他居然有些尷尬的樣子,搖搖頭:“不是,他是跟他媽媽一起來的,看我姥姥!你進來玩兒啊!!”
“不了,我回家了!”董玲玲說着,看了宋和一眼,擡腳直接走了。
“哎……”我愣了愣,聽着宋和在旁邊開口:“咱們也進屋吧,不玩兒了,這麼大人還玩這個,有點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