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的傷口感染了,你連着發了幾天的高燒,後來便一直都不省人事。”沉默已久的許真忽然開口,此刻的他面無表情,從他的語氣中也聽不出半點的情緒,“這裡是銀狼的洞穴,盧比說狼王手裡的守魂瓶能讓你恢復健康,如果我們殺了狼王的話,現在已經安全了。”
滅和馬明飛詫異的看向許真,不懂他爲何要這樣說,許真倒也沒有騙鳳苪兒,只不過他中間省去的那一大段纔是“精華”哈!看來,許真是不想讓鳳苪兒知道她患上失心瘋後的所作所爲了嘍?
鳳苪兒沒有絲毫的懷疑,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自己渾身滾燙,身體就像要燒熟了般的痛楚中,鳳苪兒壓根沒想到許真會對她有所隱瞞,她也找不到任何令許真這樣做的理由,“幸好狼王有解藥,不然我就交代在這裡了呀!”鳳苪兒輕描淡寫的感嘆一句,隨即朝着許真一笑,“你還挺厲害的,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謝謝你們。”
鳳苪兒感激同伴們對她的不離不棄,此次黑麒族之行本就兇險無比,一路上到處都是陷阱和危險,沒想到意外還是發生了,她受了那一爪,差點就死在了那羣變異銀狼手裡。沒想到許真竟帶着大家給自己搶解藥,僅憑他們幾個人闖入了銀狼族羣的老巢中,還殺了狼王,滅了整個變異銀狼族,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許真爲了救她,居然不惜顧他自己的性命,這帶給鳳苪兒的震撼無疑不是非常厲害的。鳳苪兒疑惑地看向一臉奇怪的滅和馬明飛,總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鳳苪兒瞪着眼睛盯着他們,想從兩人口中探取些什麼重要的信息,但兩人一看見她想刨根問底的表情,臉上的怪異的神色更加詭異,鳳苪兒擰緊眉頭,他們爲何都衣服這樣的表情?是不是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沒、沒什麼,應該的,應該的。”滅和馬明飛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怪怪的,眼睛始終盯着許真,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兩個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快的他們措手不及,接下來該怎麼辦?
而許真卻是一臉淡然的表情,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般,許真對鳳苪兒之前的緊張也只是一場夢一樣,爲她要死要活的更像異常煙霧般,什麼都誒留下。許真朝着鳳苪兒點了下頭,淡淡的說:“大家休息夠了,我們出去吧,在沙漠中逗留了不少的時間,接下來咱們得趕路了。”
接下來還有一大段艱辛的路程要走,等待他們的將是數不盡的危險,他們不能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趕緊收拾一下繼續啓程。
許真走在前面,他的背影看在知情人的眼裡,是那麼的落寞,那麼的黯淡,裡裡外外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流露着淡淡的憂傷,大家又看向始作俑者,一臉的無辜甚至不明白大家爲什麼又盯着她看,馬明飛等人在心裡默默爲許真默哀。
鳳苪兒忍不住給他們一記白眼,警告他們最好不要太過分了。馬明飛幾人非常默契的讓鳳苪兒先走,這樣使得她跟在許真的身後,兩人的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鳳苪兒盯着許真的背脊,忍不住回頭問:“他究竟是怎麼了?”
許真的性格是典型的非典型的代表,有時冷冰冰的不愛說話,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有時又會突然冒出冷笑話,還會捉弄人,一會兒陽光燦爛一會兒陰風陣陣的,他就是典型的難以捉摸的那類人,誰也無法預料下一秒他又會是哪一種的性格。
現在的許真,看上去跟平常的他沒什麼兩樣,從某個方面來說,許真是很任性的,當他不想說話的時候,任你是天皇老子都不會給你面子,他是一個始終跟隨着自己的人走的一個人,熟悉他的人都瞭解這一點。
鳳苪兒也不例外,畢竟他在她家住了也這麼長時間了,雖然不敢說比雀兒更瞭解他,但最基本的還是知道的。她知道,許真一般不想說話的時候,只是單純的不想說話,就像一個人累了想睡覺一樣,無關心情,只最自然不過的反應。
但是,此刻,鳳苪兒就是覺得,許真心情不好,似乎好像在跟誰生悶氣一樣,更讓苪兒困惑的是,爲什麼看着這樣的許真,自己的心情也悶悶的呢?真是奇了怪了,甩了甩頭,鳳苪兒迅速的將這種念頭從她的思想中扔出去,許真怎麼可能影響到她的情緒,一定是狼毒留下的後遺症,一定是!
馬明飛欲言又止,嘴巴張開又合上,最後將擔子扔給滅,揣上盧比,大步朝着許真奔去。滅臉上掛着幾乎僵掉的微笑,在心中咒罵馬明飛的不厚道,對上鳳苪兒詢問的眼神,啊了半天,才憋出一個理由:“我們在沙漠確實花費了太多的時間,悠悠轉轉都快半月了,許真,咳,憂心雀兒公主,所以有些心急了。”
不愧是鳳族暗衛精英中的精英,說起謊來滅真是一個頂兩,還不帶打草稿滴哈!
滅的解釋很有道理,但並沒有令苪兒的心情好轉起來,反而心中更加的憋悶,鳳苪兒勉強的笑了笑,嘴上可不饒許真:“擔憂就擔憂嘛,擺那是什麼臉色給我們看呢,算了算了,咱們走吧。”
鳳苪兒之前還感動許真爲了她,深入狼窩,拼死拼活地爲她搶解藥呢,可是一轉眼間,許真就給她擺起臉色來了,是她自己想出狀況的嗎?她也不想耽誤隊伍前進啊,姐姐現在身中劇毒,生死未卜,她也恨不得馬上拿到解藥回去救姐姐啊。
再說,也不看看她身上的傷勢怎麼來的,她胸上的傷口還沒好呢,現在依然隱隱作痛。那隻銀狼突然變身,向他們襲來時,她擋在了許真的身後,要不是爲了救他,她也不至於中毒,拖全隊的後腿。
哼,忘恩負義的許真,不問她傷口好的如何,現在倒是怪起她來了!鳳苪兒抿緊嘴,眼中隱隱含着淚水,許真真是太過分了。
不怪鳳苪兒想歪,在沙漠中之所以逗留那麼長的時間,不就是因爲自己受傷了,拖了他們的後腿麼。鳳苪兒將許真的不悅理解成對自己變相的怨怪,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救他了啦,哼哼,當時自己的腦袋一定是被門給夾了,纔會替他擋那一掌的。
撅着小嘴兒的苪兒,在心中暗暗的發誓,在接下來的探尋中,她絕對不會再成爲拖大家後腿的那個了,她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
大戰之後,一切歸於平靜,戰時的團結抗敵,捨身護友以及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在安全之後,卻化成了寒潭中刺骨的死水,因爲經歷得太多,反而更加的無話麼?
走出沙漠,許真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在不經意間他儼然成爲了一行人的核心,他們就是在沉默之中走出沙漠的。整個隊伍在詭異的沉默中顯得越加尷尬,馬明飛幾次想開口,緩解他們之間奇怪的氣氛,可是話尚未說出口,便又幾次噤聲,不了了之。
在與銀狼狼王的搏鬥中,由魏新宇繪製的那張地圖被遺失了,可當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爲時已晚。幾人費盡心神,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總不可能現在又返回銀狼老巢去找吧,誰知道在那裡會不會又遇上什麼變態的物種?
許真嘆息一聲,輕聲道:“走吧,天意如此,更何況,魏新宇的地圖上可沒說沙漠中有變異的銀狼。”言下之意,那張地圖,在他們進入迷宮之後,用處就不大了。魏新宇繪製的那張地圖,許真在進入黑麒族領地之前便仔仔細細地看過,圖上的那些重要關卡和主要路線,他大致記得一些。
馬明飛贊同許真的觀點,沒有那張圖,他們能隨時保持警惕,而有那張圖在,他恩反而會形成依賴心理。馬明飛指了指肩頭的盧比,“況且我們有盧比,盧比可比那該死的地圖有用多了。”馬明飛先生,這是在暗罵魏新宇沒用嗎?
盧比瞪了眼馬明飛,急忙給自己洗白,它可不想挑那副重擔子,而且它也挑不起啊,“盧比是生活在黑麒族沒錯,可是自打出生就從來沒有出去過,自然不可能會經過迷宮。盧比只是從老人的嘴裡知道一些事情罷了,我也只能大概估計……”越說聲音越小,莫名的心虛有木有啊。
“沒事,你已經幫了我們不少了。”許真笑了笑,神色莫名地望着天空,“盧比,你跟雀兒心靈相通,請你告訴她,不要放棄,我們很快就能去救她,現在只有你才能將我們的情況傳遞給她,給她力量。”
此刻許真最擔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被困在玄幽之境的鳳雀兒,風雀兒現在的靈魂和肉身是分開了的,靈識被困丫在那個不見天日的黑暗地方,身邊有沒有知心的朋友陪伴和開到,許真真的十分擔心她。
他的雀兒一定害怕極了,她是那樣的柔弱,不堪一擊,萬一在那個鬼地方看見或是遇到了什麼恐怖血腥的事情,她該多麼的害怕,多麼的無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