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飛的話令盧比想起了什麼,只是盧比不敢確認,那也只是聽族裡的老人提起過而已,至於有沒有用……試試看才知道,盧比一咬牙,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滅,去把巨蟒體內的蛇膽挖出來。”
“巨蟒剛死不久,但願它的蛇膽還能用吧。”盧比獨自一人嘟嚷着,在滅解剖巨蟒的時候,盧比上前去摸了摸它的身體,幸好體形夠大,使得現在竟然還有許些溫潤,蛇膽應該沒有問題?
滅三下兩下就取出了蛇膽,很利落也很完整,在盧比的指示下,塞進許真的嘴裡。
“盧比,這蛇膽太大了吧,許真根本就吞不下去好吧。”馬明飛不滿的在一旁提意見,巨蟒的蛇膽幾乎是許真嘴巴張開的兩倍那麼大,你瞧,堵在許真的嘴巴上,吃得進去纔怪呢。
盧比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個枯樹枝,在蛇膽上不停的戳不停的戳,膽汁流進許真的嘴裡,慢慢的蛇膽縮小了一半,盧比繼續鍥而不捨的壓榨,終於,明顯縮水的蛇膽順利的滑進許真的食道。
馬明飛佩服的豎起大拇指,這種奇葩的方法就只有古靈精怪的小盧比才想得出來!他靜靜的蹲在一旁,摒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許真。
鳳苪兒心中很是慌張,但卻並未表露在臉上,時間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圍繞着許真的火光漸漸的消失了。“有效果了。”話語中滿滿都是欣喜,能觸碰到許真的手臂了呢,還有些發燙,卻比方纔好太多了。
盧比暗暗的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心有餘悸:“有效果就好,有效果就好。”如果剛纔連蛇膽都沒有用的話,它就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心中不由得又讚歎許真命大,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度過危險。
許真命中多劫難,卻屢屢化險爲夷,真不知該說他幸運,還是說他倒黴?
後來,許真從盧比嘴裡探知當時所發生的事情之後,一陣後怕,要不是有盧比,自己最終的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爆體而亡,因爲,他險些就渡不過心魔。
夢中的許真,兩股記憶在拉扯,腦海中兩個聲音不停的爭吵,一個叫囂着殺掉雀兒身邊那個男人,一個卻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許真,馬明飛是曾經在黑麒族同生共死的朋友,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兩段記憶誰也不服誰,在許真的腦海中奮力的拔河,用盡手段也要讓許真相信自己。一時之間,兩段記憶竟混淆在一起,無法分辨究竟誰是誰,無數的畫面朝着許真襲來,許真發狂的大叫一聲,黑眸時而清醒時而迷茫,眼底卻隱隱泛着紅光。
那股力量太過於強大,每當許真好不容易從黑暗的心裡之中爬出來的時候,又有一隻暗黑的惡魔之手將他拉下暗欲的深淵,痛苦的折磨着他的心智。
他不該順從那個邪惡的力量,可是他只要稍微去抵制它,頭就像要爆炸了般難受至極,頭痛欲裂,全身也像有無數只惡魔之手在撕扯着他的身體,讓他痛不欲生,身上的每個穴位,每一滴血,每一寸肉,每一根筋骨,都在叫囂着,他們想要分裂他的四肢,吞噬他的五臟修復,那種蝕骨般的劇痛,讓他恨不得自己瞭解了自
己!
看着即使是昏睡中的許真,仍然無比痛苦的神情,所有人都焦急的不行,滅和鳳苪兒想再次給他灌注靈力,可是隻稍稍靠近他的身體,便被那光亮給硬生生的攔截住,繼而接觸到他身體之處奇痛無比,就像有幾千攝氏度的火種在燃燒般,難以忍受分毫。
“盧比,你再想想法子啊。”鳳苪兒焦急的不行,她資歷尚淺,根本就不知許真此刻的怪異行徑究竟爲何,許真現在是不是也很難受?他爲何會這樣?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許真痛苦的抱着自己的頭,恨不得去撞擊堅實的牆壁,這一刻,許真真的想就這麼死掉算了。心早已迷失在真真假假的記憶中,分不清真假的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激憤之下,只覺嘴裡一甜,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睛。
就在瘋狂即將主導許真的時候,莫名的苦澀沾滿了他整個口腔。苦,無法言語的苦,吞下的唾沫都泛着濃濃的苦澀,不管他如何嘔吐,始終沒有散去,那苦澀反而愈演愈烈,喉嚨動了動,許真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滑進他的口腔之中。
嘴裡的唾沫無法控制的從他的嘴角邊流出來,許真現在就好像襁褓中的嬰兒,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爲,跪在地上手指伸進嘴裡,幾乎都能觸碰到扁桃體,又是一陣的乾嘔,什麼也沒能吐出來。
許真精疲力盡的抱着粗壯的樹幹,呼吸很是紊亂,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許真眼底閃過一絲驚異,涼颼颼的,竟然是涼颼颼的。遲鈍的他這才發覺體內旺盛的邪火,不知何時便已經悄然無息的退散。
不可置信的摸摸心臟的位置,平穩而緩慢的跳動着,現在哪裡還有半分灼熱的感覺?眼前鳳雀兒和馬明飛相視甜蜜的畫面越來越遠,遠到許真已經看不清楚鳳雀兒的臉了,四周圍,關於許真的一切人和事,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雀兒!”許真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細心爲許真擦汗的鳳苪兒,在他喊出那個名字的時候,舉動明顯僵了一下,纖細的手緊緊的捏着手帕,半響之後,鳳苪兒重複着之前的動作。上揚的嘴角浮現着淡淡的苦笑,鳳苪兒早該知道,能讓許真朝夕思念,情緒異常激動的人唯有雀兒,她的親姐姐鳳雀兒。
“你若不希望姐姐出事,就不該再任性的不肯醒來了。”鳳苪兒喃喃地自言自語,手裡的動作更加的輕柔,指尖不經意的劃過許真的臉頰時,苪兒立馬收回了了手,眼底的憂慮卻是那麼的顯而易見。
自許真吞下蛇膽之後,便再也沒有甦醒過了,如果不是偶爾發出幾句無人聽得懂的夢囈,許真似乎跟死人沒什麼差別。整日沉於昏睡之中,任何人叫都不醒。
盧比、鳳苪兒、滅,馬明飛、陳規也都各自想盡了辦法,始終無法喚醒昏睡之中的許真。
夢中的許真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盧比錯有錯招,竟使得許真因禍得福了。千年巨蟒,它全身上下都是寶,許真誤飲其血,凡人之軀如何受得住千年血液的力量,更何況許真幾乎吸乾了巨蟒。
千年道姓的巨蟒是好,可是它的血液力量太過龐大,根
本無法和許真體內的修爲合二爲一,鳳族的修真之法更是與其相剋,兩股力量在許真的體內拉扯,無法相容的後果就是竭盡全力要將對方消滅。就在兩股力量即將撕裂許真之時,盧比將蛇膽塞進了他的嘴裡。
巨蟒雖然已死,但體內的器官還未完全壞死,蛇膽的功效並沒有受到半點的影響。也許註定許真命不該絕,蛇膽本是有毒的,當許真吃下蛇膽之後,蛇膽之劇毒,蟒血之霸道,體內之真氣,竟相互牽制,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在三者互相牽制互相制約的情況之下,以自身能夠最大融合的極限,一部分蟒血與功法融合在一起,丹田壁上二分之一的乳白沉澱爲淡淡的紅色,許真的修爲原本剛進入煉念境界,如今得蟒血相助,不僅精進爲化念之境,甚至即將突破,晉級突破法體境界!
鳳雀兒爲救許真,只剩下兩年的壽命,許真必須在兩年之內修爲突破法體境界。然而,在其他修真之人看來,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每一級突破之後,並不是直接就能進入下一級,而是需要漫長的時間不停的修煉,直到精煉達到標準之後,纔有可能能成功晉級。資質稍微差一點的,勤奮一點的,修煉百年,才能勉強從聚念升級到煉念境界。
資質好一點的,多則四五十年,最少也需要五年。然而級別越是往上,就越是艱難,由此可想,要修至法體之境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許真因奇遇而靈智打開,資質算得上是上層,再加上風霸天和欽之琳的指導,近一年便進入了煉唸的境界。以許真的資質,可以算是鳳族千年難遇的人才,即便是這樣,風霸天和欽之琳仍舊憂心忡忡。
一年的時間,許真必須在這個時間呢從煉唸的境界晉級到法體的境界,這已經不是相不相信許真的問題了,因爲,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一年之內,連升兩級,在鳳族的歷史上,還從未有誰做到過。
所以,在鳳家時,風霸天看不得許真有空閒的時候,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抓着他修煉,而暗地裡,他更是在尋找各族的寶物,不說爲鳳雀兒續命,起碼能夠拖延時間,一年真的是太短太短了。
誰能想到,許真會有如此的奇遇呢?明明危在旦夕,離死亡僅一步之遙了,沒想竟峰迴路轉,而因禍得福。
連許真自己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盤膝席地冥想,爲了確定,一次又一次的審視體內的那三股牽扯之氣。半響之後,才緩緩的睜眼眼眸,話語中隱隱帶着笑意:“我真的晉級了,我有預感,離法體境界只差臨門一腳了。”
清醒後的許真,迫不及待的跟同伴們說了這個好消息。鳳苪兒和盧比一左一右,搭在他的脈搏之上,鳳苪兒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許真,你,居然,真的……”已經不知道怎麼闡述這件事了。
那條可憐的巨型大蟒啊,好不容易活了千把年,開了靈智,沒想到還沒幻化成型,現在已經進了許真的肚子裡。這就是造化啊,真沒想到許真居然會有這樣的奇遇。鳳苪兒之前也聽過族人們奇遇之後,修爲猛增的事兒,可是真正親眼見到卻是第一回,讓她不禁歎爲觀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