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沐浴完出來,看到杜庭宇,心裡打了一個激零,走進臥室,杜庭宇也走了進來,蘇雪羞紅了臉,伸出雙手按住他:“我,我一個人睡。”
“你放心,等你睡着了我就出去,醫生說了,現在你是關鍵期,不能亂動。”杜庭宇吻上蘇雪的額頭:“我不會亂來的。”
蘇雪半信半疑地鬆開手,杜庭宇順勢握住她的肩膀,扶她到牀上,替她蓋上毯子,拍着她的肩膀:“睡吧。”
“今天來的那個人,叫寧北辰的,爲什麼要打你?”蘇雪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樣子,他的眉眼,他的嘴脣,他說話時生氣的樣子,自己就像認識他很久了一樣。
“惱羞成怒,人有無數種生氣的理由,他只是生氣了而已。”杜庭宇安慰道:“沒事的,你就當這個人從來沒有來過,明天,我會找一些育兒的書過來,你在家好好研究,我在家中辦公,隨時隨地都在。”
“接下來,我要一直呆在這裡嗎?不用回到郊區的別墅?”蘇壓記得自己第一個藏身之地,“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你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但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杜庭宇看看時間,已經夜裡十點多,自己這一天也疲累得很,在杜庭宇的柔聲細語中,蘇雪慢慢合上眼,睡意像潮水般涌來,無需自己多想,就已沉入夢鄉……
杜庭宇側躺在蘇雪身邊,輕輕地擁住她,感受着她身體的溫度,滿意地發出一聲囈語,他幾乎要沉浸於其中不能自拔,直到想到明天要做的事,這才戀戀不捨地起身,關上門,進入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上面是一個文檔,裡面是蘇雪和自己的“人生”。
杜庭宇沒想到劇本是一個如此容易的事情,只要將自己所想的,所希望的全部記錄其中就好,這裡面的人生正是自己所希望的,一直盼望存在的,那些不堪的回憶全部刪除,現在,只剩下自己與蘇雪的美妙人生……
此時,寧北辰坐在北安公寓四樓的樓梯口,神色茫然,雙目通紅,姚娜與歐陽浩站在他的上方,良久無語,他們已經聽完了錄音,杜庭宇的自白完完整整,以往做過的種種事都已坦承,這讓姚娜有些氣憤不已,對於自己種下的惡沒有半分內疚,反而引以爲榮!
但誰能想到,初開始種下惡的種子的居然是那個死去已久的戴卓呢?夏夜裡的冷也會讓衣衫單薄的人感覺到寒意,姚娜終於向歐陽浩使了一個眼色,歐陽浩將寧北辰拎起來,拽進屋裡,其木格與香姨聽到外面的動靜,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終於進屋了。”
其木格說道:“小妹,蘇雪這次一定是中招了,內中的隱情如果找不到,她永遠無法回到我們身邊,這正是那名青年的厲害之處,他知道真正可以讓蘇雪離開的是什麼,所以斬斷了蘇雪的過去,斬斷了蘇雪與我們的聯繫,重新塑造一個只屬於他的蘇雪。”
此時,歐陽浩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就無法追究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蘇雪失去記憶的原因,還有,蘇雪爲什麼從地下室離開,這件事情也值得探討。”
“洗手間裡有殘留的陰氣,是從鏡子裡出來的,但是杜庭宇沒有到過地下室,”寧北辰剛纔的沉靜只是在整理髮生的事情,整理時間軸,整理地點,現在動機與罪犯都已經揪到了,剩下的只是那個難題的癥結罷了,“還有,打印機裡出來的紙,趙雪陽還在。”
“就算趙雪陽的一魂一魄已經進了朱夢的身體,現在也隨之一同消散,但剩下的還在,我現在想通了,那隻無面女鬼,那隻阻止我接近危險的無面女鬼,說不出話來的她只能用打印的形式告訴我現實,她不是別人,就是趙雪陽,如今化爲了水性。”
“我現在不知道她是怎麼避開杜庭宇化爲現在的樣子,但她一直在我們身邊打轉,就是想和我說話,可惜,她開不了口。”寧北辰說道:“所以,現在我們能做的不多的事情裡,第一件就是引趙雪陽出來,想辦法讓她說話。”
“蘇雪現在杜庭宇那裡安全嗎?”姚娜想到她肚子裡還有孩子,不禁淚如雨下,卻怕引得寧北辰更難過,立刻轉身拭去眼淚,再開口,眼淚沒有了,聲音卻帶着哭腔:“那個傢伙不會動蘇雪吧,他要敢動蘇雪一根毫毛,我……我……”
姚娜再次泣不成聲,歐陽浩連忙抱住她:“我的小祖奶奶,你再哭,肚子裡的孩子也要哭了,你是個媽媽,想着這一點,相信我,蘇嚴定會過得不錯。”
“你敢保證?那個姓杜的,是個瘋子!”姚娜擦去眼淚,聲音仍在喘。
“杜庭宇在寧北辰面前暢所欲言,絲毫不掩飾自己不再是一個的事實,知道這代表什麼嗎?”歐陽浩說道:“他很自信,對自己能力的自信,以前的杜庭宇只是一個有錢人罷了,面對縛靈師只能忍氣吞聲,長時間的忍耐已經讓他心理產生了變化。”
“他渴望成爲一個比縛靈師更強大的人,這份渴望不是殺死縛靈師就能滿足的,在遇上蘇雪後,他內心就像溺水在汪洋大海里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蘇雪是他在這個世界是唯一可以感受溫暖的人,她對他的意義重大,可是,憑空殺出一個寧北辰。”
“兩人命格互補,老天爺的安排讓蘇雪離不開寧北辰,試想想,如果你們是杜庭宇,面對這個半道上殺出來的程咬金會如何?”
姚娜說道:“廢話,當然恨得牙癢癢,對自己人生絕望杜庭宇好不容易看到了救星,卻被寧北辰插了一槓子,這人賺多少錢也不足以撫慰自己的內心,只有蘇焉解。”
“沒錯,杜庭宇面對這件事情無能爲力,只能看着你和蘇雪越走越近,可是,戴卓交給他的陰陽手記改變了這個格局,戴卓是個聰明人,擔心我們懷疑,故意在火盆裡留下燒掉的灰燼,讓我們以爲那本陰陽手記已被燒燬,卻給你埋了這麼一個後手,真是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