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坐了多久,手機響了起來,盛鵬到了機場,讓我去接他。我和蘇格蘭女人一起離開醫院,這時候天色已經矇矇亮。
到了機場,我見到了盛鵬,還有他媽,他們精神都很差,一臉疲勞。
“我爸怎樣了?”盛鵬問。
“不確定,要等到九點才知道。”手術做完醫生就直接走了,我見都沒見到,護士說明天九點纔出具體的結論。
“傷得很嚴重?”
我點頭。
“什麼人乾的?”盛鵬眼裡冒着火。
“不知道。”
“盛冰呢?”盛鵬他媽問,“還有爸媽他們。”
“盛冰我也沒見到,她腹部被刺了一刀,還有大腿。兩位老人家很安全,他們還不知道這些事情。”媽的,讓我抓到那夥人,我非得把他們千刀萬剮不可。
“回醫院再說吧!”盛鵬看了蘇格蘭女人一眼,“這位?”
“我朋友,之前在泰國我救過那一個。”
盛鵬用英語和蘇格蘭女人打招呼,聊了幾句,然後上車,回醫院。
在醫院等到九點多,終於見到冰姑姑,在玻璃外面。這個景象和在溫州的時候一模一樣,冰姑姑亦是安靜的躺在病牀上面。她還沒那麼快醒,醫生說最快要晚上,她無疑很慶幸,如果腹部一刀再刺深一些,或者遲半個小時送來醫院,肯定要香消玉殞。
盛鵬他爸還不能見,他做了兩次大手術,還在昏迷當中。醫生說這兩天是危險期,如果兩天之內能夠醒過來,證明問題不大,如果醒不過來,他什麼時間醒,無法預測,可能是下個星期,下個月,或者是下一年。醫生說完,盛鵬原話翻譯給他媽聽的時候,他媽的情緒比我們想象中要平靜,他說盛鵬他爸一定會醒。
中午,醫院來了六個人,其中一個是女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盛鵬他媽認識,盛鵬也認識,盛鵬叫他容姑。容姑安慰了我們幾句,隨後分配她帶來的五個人,一個守在冰姑姑的病房門口,兩個守在盛鵬他爸的病房門口。其餘的兩個,容姑讓他們到附近找個酒店休息,休息好了過來換班。那五個男人很聽話,他們走路的姿勢,他們的氣勢,一看就知道是很能打的人,保鏢或者是打手。後來我問了盛鵬,盛鵬說容姑是他爸的乾妹妹。
我們離開了醫院,蘇格蘭女人帶我們去找酒店,就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家。
未來的兩天我們都要在不斷禱告中度過了,希望盛老頭子能夠堅挺過去,否則一切都會好亂。我隱隱覺得這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如果讓設計者得逞,肯定還有一連串麻煩在前面等着我們。
“卡迪小姐,謝謝你!”進房間之前,我對蘇格蘭女人說,她叫卡迪。
“你曾經救過我。”
“你也救過我。”我笑了笑,“回去休息吧,麻煩了你這麼久,你一定很累了!”
“有點。”卡迪也笑了笑,和我擁抱了一下,“有需要,給我電話。”
“好的,再見!”
卡迪分別和盛鵬、盛鵬他媽擁抱了一下,然後離開
了酒店……
第二天清晨,冰姑姑醒了,我們見到了她,一個虛弱的她。見到我們,她還能夠給出美麗的笑容,盛鵬他媽當場就哭了,抓住她的手問她爲什麼那麼傻?冰姑姑鬆容的回答,她說如果她不擋,盛鵬他爸可能已經沒命!
“冰姑姑,你很勇敢,謝謝你!”盛鵬說。
“謝什麼謝,那不但是你爸,還是我哥。”說着,冰姑姑的目光忽然暗淡了,“我問醫生了,醫生說我哥……,希望他吉人天相。”
“一定會的。”
盛鵬把他媽扶了出去,病房裡剩下我。剛纔我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看着冰姑姑,看着他們。我心裡特別不好受,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次次受傷,躺在病牀上,而自己無能爲力。昨天我罵保鏢連個女人都保護不好,其實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幹嘛不說話?”冰姑姑問。
“不知道說什麼,盛鵬說得對吧,你很勇敢。”我坐到牀邊,抓住冰姑姑一隻手,“比我想象中要勇敢許多,其實我應該陪你們過來,那樣或許你們就不會受傷,都怪我。”
“那樣就變成你受傷了!”冰姑姑用她溫柔的,帶笑意的目光看着我,小聲道,“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要你受傷,你要好好的。”
“嗯,我要好好的。”哭了,這個女人就是那麼令人感動。
“累了,想睡覺,你在傍邊陪着我好不好?睡醒了,我想第一眼見到你。”
“好,你睡吧!”
冰姑姑很快睡着了,她身體虛弱、疲勞,就好像在她家祖屋那時候一樣。我抓住她的手,一直沒鬆開,我看着她,很認真的看,看她的睫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整個表情特別可憐,但是我知道,她並不難過,哪怕是難過也只是因爲擔心她哥,而不是擔心自己。
冰姑姑睡了很久,有三個多小時吧,我都有點打盹了,睡了過去,最後被拍醒。是盛鵬,他給我帶來了豐富的午餐,我在走廊外面的長椅吃的,吃的時候盛鵬就坐在我傍邊,他告訴我丁局長的事情很麻煩,丁丁做了許多努力都無法把他弄出來!
“當時我求過你爸,他說他也不行。”
“我這邊也走不開,你說這事情怎麼那麼巧?”盛鵬應該也想到了一些端倪,“你怎麼看這件事?你覺得是誰幹的?”
“不清楚,我就感覺這是一場陰謀,你看,孫魔女回來了,這個事情你知道,結果溫州的生意沒了,丁局長出事,接着你爸被襲擊。”這幾件事情看似毫無關聯,實則密不可分,因爲都對我們不利。我真的有點懷疑孫魔女了,雖然我非常非常不願意接受,但這些事情都發生在她回來以後。
“你意思是……葉家成?”盛鵬飛快否決道,“絕對不可能,葉家成不敢用這種招。”
“我不知道。”
“孫魔女她到底想怎麼樣?她回來的當時我還高興呢。陳佳告訴丁丁,丁丁告訴我,我們大家都高興,可一聽是葉家成找回來的我就火,那時候你關機,沒法通知你。”
“我更不知道,而且我
比你更想知道。”
“我真想回去看看,估計那邊也要亂。”盛鵬嘆了口氣,“我還擔心丁丁,讓她過來這邊又不適合,她也不肯過!”
“丁丁估計沒事吧,沒必要對她下手。”
“廢話,不是你老婆你當然不擔心……”盛鵬胡亂罵了一通,然後離開了……
吃完東西,我返回病房繼續坐在牀邊,抓住冰姑姑一隻手,看着她。慢慢的我又打起了盹,最後又睡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我趴在病牀上,有隻手摸我的腦袋。
“醒了?”看我擡起腦袋,冰姑姑問,“是不是很累?”
“不累。”
“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要吃東西了!”冰姑姑按了一下服務燈。
“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嗯。”
我離開了冰姑姑的病房,去看了盛鵬他爸一眼,剛準備離開,容姑姑來了,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所以只對她點了點頭。
“聊幾句。”容姑對我說。
在院區的一個小公園,容姑對我說了一番話,她告訴我,那邊已經開始亂,彷彿有股暗勢力在操作,針對的是他們這個組織。她讓我勸住盛鵬,任何情況下都不要讓盛鵬回去那邊。她這麼對我說,我不太明白具體什麼意思,難道有人要對盛鵬不利?或許我要先弄清楚一個問題,爲什麼要對我說?她不直接對盛鵬說?盛鵬纔是盛家的人,我只是……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什麼。
回到酒店,我看見了卡迪,她在我和盛鵬的房間,正和盛鵬相談甚歡。
“說什麼呢?”
“沒什麼。”盛鵬說,“卡迪說帶我去體現一下格拉斯哥的夜生活,我是沒這個閒心,你跟她說說吧,最好到外面說,別打擾我睡覺,明天早上要跟我媽去看我爺爺奶奶。”
狗日的,還想回來躺一下,又得出去。
和卡迪一起離開酒店,她先帶我去吃西餐,然後帶我到一個酒館,從外面看,飯館無疑非常簡陋。可是走進去,我靠啊,我立刻被裡面的富麗堂皇震撼到。更震撼的是,卡迪居然告訴我,這個富麗堂皇的飯館屬於她。我知道她開一輛很名貴的歐版法拉利,但我仍然無法相信。
“李,你在看什麼?”卡迪發現了我在觀察她。
“沒有,我在看你是不是有錢人。”我實話實說,“你是嗎?”
“我不是,我爸爸是,這個酒館是他送我的生日禮物。”
“哦,原來是這樣。”
“不要小看這個酒館,比星級酒店還要高級,因爲是會員制。”卡迪隨手指了指我們傍邊的一個卡位,“看那邊那個光頭,是位議員。還有那邊那個女人,大律師公會的會長。還有那個,哦,警察局長,他傍邊的一個是電視臺的副臺長。”
到了馬若雲的咖啡廳,我看見的是一個沒營業的咖啡廳,連招牌燈都沒開。停車場停了好幾輛車,門口處站着十多個男人,在抽菸、聊天,我一停車他們就警惕的看着,等我停好車,還沒走近門口他們就過來截住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