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原本明媚的天空,現在卻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隨後雨越下越大。
半空的雨滴,被拉長,好像一道道細絲,最終連綿成線,如同懸掛在空中的珠簾一樣。
雨滴打在了工兵的身上,侵溼了他的衣衫,他衣服上面的鮮血隨着雨水的打溼,面積也逐步的擴大。
“啊……”工兵大聲的吼叫了一聲,震散了滴在帽子上的雨水,腳步踏着潮溼的落葉,刀鋒切斷在空中的雨滴,朝着牛飛刺了過去。
‘唰唰唰——’
又是幾道傷口出現在工兵身上,鮮血頓時從傷口處蔓延開來,牛飛身上也增添了幾道傷口。
“不死不休?”牛飛看着受傷的工兵,好像是在問他,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不死不休!”工兵鬆了鬆緊握的匕首,再次不知疲倦的衝了過去。
交鋒在交鋒,工兵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牛飛也不好受,他的身上也是道道傷口,他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喘着粗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真到了拼命的時候,工兵會爆發出這樣的力量。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隊長,我還沒有給你報仇,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倒下……”工兵的意識漸漸的模糊不清,身體漸漸的感到了寒冷,這是他失血過多的症狀,他一直在提醒着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倒下。
“呀……”牛飛大吼了一聲,再次的衝了上來。
工兵感到頭很沉,看到衝上來的牛飛,他猛地甩了甩頭,好讓自己清醒一下,他頭盔上面的積水,瞬間被甩了出去,落在了不遠處的樹葉上面。
熱帶雨林的雨就是這樣,一陣陣的。
這個時候太陽又出來了,樹葉上面殘留的雨水慢慢的彙集在一起,然後重重的落下。
“爲什麼……?”躺在地上的工兵,雙眼有些茫然的問道。
“爲什麼?”牛飛的嘴裡喃喃的重複着這句話,瞬間陷入了回憶。
……
“爲什麼?”
晚上,邊境的熱帶雨林裡面。
明亮的月亮掛在天空,把說話人的身影拉的很長,他滿臉的不可思議,好像發生了一件讓他很吃驚的事情。
而在他的面前有一個人跪在地上,滿臉的哀求之色。
“我求求你了,不要告訴別人,我有苦衷的!”牛飛拉着林中月的褲管,很愧疚的說道。
林中月恨鐵不成鋼的一腳揣在了牛飛的身上,直接把他踹倒在了地上,冷冷的說道:“不論有什麼藉口,這也不能成爲你貪污的理由!”
“求求你了,隊長……”牛飛從地上起來,又一次抱住了林中月的腿。
本來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他們剛剛剿滅了一夥毒品販子,裡面有大量的毒品還有現金,牛飛當時看到那麼多的米元,也不知道怎麼就鬼迷心竅的就藏起來好幾摞,這要是換成人民幣的話也有二三十萬之多。
他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舉動,竟然被隊長髮現了,當時隊長也沒有說話,直到晚上之後才單獨把他給叫了出來。
本來他們乾的買賣就比較危險,隨時可能丟掉性命,一般來說,碰到這樣的事情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當做沒有看到,畢竟錢那麼多,誰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少個幾摞也沒啥。
可是——他們是軍人,是華夏的軍人,他們不是僱傭兵,不是土匪,而是華夏的精銳之師,邊境的守護神。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軍人理應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牛飛的這件事情,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林中月要是上報上去的話,牛飛會在軍中留下污點,這個污點會讓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擡起頭來。
林中月其實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是想要給牛飛提個醒而已,要不然也不會單獨的把他叫出來。
看到牛飛哀求的眼神,林中月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就暫時的相信你……錢拿過來吧……”
儘管牛飛萬般的不捨,他還是拿了出來,交給了林中月。
林中月轉過身去的時候,牛飛的眼裡很是複雜,最後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狠毒,現在只有林中月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想落下什麼把柄在別人的手裡。
在說,存林裡面,尤其是這個邊界的存林裡面,可是很危險的,不僅有販毒的份子,還有惡劣的環境,想要活下去可不大容易。
……
“爲什麼?”牛飛冷笑了一聲,把匕首壓迫在工兵的脖子上,說道:“爲了我自己!爲了我死後,可以讓家人好好的生活,爲了在也不會過這樣的日子!”
最後的一句話,牛飛可以說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當兵?呵呵……他把人生中最美的年華奉獻在綠色的軍營裡,不僅身穿綠色的軍裝,她的女朋友也給他帶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就是因爲他沒有錢,他沒有時間。
是的,沒有錢……甚至沒有尊嚴。
那次回家探親,想要給女朋友一個驚喜,卻發現她的牀上還有另一個人,當時他就怒不可結,一把抓過來那個男的,舉起拳頭就準備打。
“放手!你他媽的敢打一個試試!”那名男人被抓住了,竟然絲毫不害怕,反而咄咄逼人的罵道:“你不過就是一個臭當兵的,打了我,你陪的起嗎?”
牛飛的緊緊咬緊牙關,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他是一名軍人,還是一名特種兵,他一拳就可以把這個男人給打死!
可是,他不能,部隊有規定,而且他還在探親的期間……
他忍住了,對方看到他不敢打反而更加的囂張了起來。
“爲什麼?”他看向自己的女朋友問道。
“爲什麼?跟你有什麼好?沒車沒房,整天連面都見不到,有你這個男朋友跟沒有有什麼區別?”女朋友的一句話,讓他啞口無言。
“你知道嗎?我等了你四年。你知道我這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這四年我們見過幾次面嗎?三次!只有三次!!!”
牛飛的女朋友哭着咆哮了起來。
“我……”牛飛想要解釋什麼,可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是的,這或許就是一名軍人的悲哀,他們爲了保衛祖國,很可能幾年纔回一次家,而且每次回家的時間都很短,他們爲國奉獻了,卻沒有時間好好的陪伴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