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隔閡

不熟悉秦淡然,卻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很難從他的外型上看出他骨子裡的鐵血性格。這是一個總是眼神冷峻的笑着,禮貌卻又置人千里的人。單從外表看,秦淡然也許更像是某位具備優雅東方風度學士的紳士,而非一位絕對 “尚武”精神的鐵血人物。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優雅卻矛盾着的人,卻出奇的贏得了東國財團所有員工的敬畏與信任。“尚武”卻不“窮兵黷武”,這是秦淡然的信條也是東國財團內每個員工進入財團後就被授予的第一條認知。“尚武”是一種信奉強者爲尊的自勉自強精神,並不意味着,依仗已有的勢力去任意妄爲。性格的使然讓秦淡然不得不走好每一步,進而在所有事情上做到步步爲營,在這方面,兩個相鬥十幾年的老對手,秦淡然與任遙軒的意見出奇的一致。也就是這至關重要的一點,爲秦淡然贏得所有下屬的敬畏與信任,同時也讓做錯事的人沒有任何理由、藉口的去承擔錯誤、責任。

在這個由這條“東國之龍”統帥的金融王國內,君主的威儀非他莫屬。乾綱獨斷,是他的作風,剛愎自用是他的性格,如果這兩點是中國歷史上所有暴君的共通點的話,那麼秦淡然卻又無疑是一個例外。至少,這麼多年在他雷靂風行的決斷中,竟然沒有一個是錯誤的!二十餘年的風雲逐鹿間,這個事實曾經讓無數的對手驚詫、膽寒,也真正纔得到了能夠與任遙軒、羅斯夫齊名的資格!

“先生,這是最新有關‘西亞財團’以及‘索門特’家族的內部資料,包括他們在亞洲與其他暗黑組織交往的細節。似乎這一週來,兩家都有着異動,首先發難的是任家,遙軒不知道是不是感到了什麼預兆一般,居然開始在十餘年與刺客軍團合作以來,第一次着手準備放手接管其全部組織;而索門特家族那邊,也同樣的不知道羅斯夫正在想些什麼,竟然一次性就撤換了大部分的‘北陸’上層人員,幾乎等同於家族清洗。”

下午三點,每天固定的時間,都是秦風來向秦淡然覆命的時間。可這一次,秦風帶來的信息卻顯得比平時詭異了許多。讓人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這些東西先放一放吧!”揮手打斷了秦風接着想說的話,秦淡然依舊靜靜的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今天的事務讓他一度感到了疲勞。

或許,原本按照年齡應該才正值壯年的秦淡然,在爲秦家操勞半生後,也是到了該露出疲態的時候了。

“……在近期內,任遙軒或者羅斯夫他們那一邊的事情……都可以先不在考慮範圍內。畢竟,三家正準備找時機和談;而現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親自着手去辦。”

並沒有過目秦風送上的最新資料,秦淡然不是像遙軒那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反覆之人,但是今天的話卻說得很是突兀。有什麼事情會比他多年對手的信息更加重要?

“先生?您說的是……”連熟知秦淡然脾性的秦風,在這一刻也掩飾不住臉上的吃驚。

“蕭哲,男,26歲,南市。”秦淡然轉過頭來,一成不變冷漠的臉孔上,竟浮現出一絲淡漠的笑容,“現在,我最有興趣知道的,是有關這個人的一切消息。秦風,你親自負責這件事情。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最詳細準確的消息。三天,能做到嗎?”

蕭哲?在大腦當機的瞬間,秦風飛快的將自己以往接觸過的調查命令都重新溫習了一次。很遺憾,沒有一個和秦淡然所說的這位能扯上絲毫聯繫。不同於西亞財團,擁有自己的暗黑組織,隱匿在秦家身後的,是另一種性質與之截然不同的情報形式。十幾年來,能讓自己老闆親自開口說要去調查的人,到現在爲止也沒有超過三個。而更令秦風感到驚異的就是,憑藉他對秦淡然的瞭解,此刻掛在後者臉上的那抹笑意,當中冷冽的味道微乎其微,相反,表露的卻是一種潛在的關心與好奇。

那麼,綜上所述,這個叫“蕭哲”的人,和自己老闆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儘管秦風心頭疑惑重重,但是他終究還是明白做下屬的,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是的,先生,三天時間沒有問題。”

十分滿意秦風的態度,這一點就如同他十幾年如一日,對工作的嚴謹負責。如果,調查的結果如同自己所料想的,那麼一切是不是會有趣的多呢。秦淡然露出一絲莫測的笑意,慢慢走到落地窗旁。

在秦淡然衆多的書房裡,唯一不變的就是牆壁佈景上高懸的條幅。正對落地水晶窗的地方,高懸了一幅張旭草書,丈餘長寬的金絲楠木框裱的“尚武”二字,鐵劃銀鉤,凌厲逼人,爲整個優雅空寧的房間憑增添一抹寒意。

秦風注視着這幾乎可以詮釋秦淡然半生經歷的“尚武”二字,此刻,辦公室內的氣氛顯得有點壓抑。

不能畏懼、也不能謙卑,只有努力將自己的心態放平,才能讓自己的老闆把你放到與其對等的位置上。——每當這樣的時候,就是秦風在內心如是乎提醒自己的時候。秦風下意識將筆挺的站姿又拔高了少許,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這一點,是秦風爲‘東國財團’效命二十年的經驗之談。

也許,秦淡然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當他這條蒼龍沉凝不動的時候,就是他最能給人壓迫感的時候。這時候的秦淡然就如同寒潭的水深不見底,風、林、火、山的真義,也就在此刻的凝重中,不動則已,動則天地同驚、鬼神共泣。

長久默默站在窗前的人驀然回頭,只在眼角泄露出些許說話人的情緒:“她最近好嗎?”

她?

秦風緊繃的神經赫然放鬆,卻因爲這張馳來得太快有了一瞬間的愣神,很快他反應過來,能讓秦淡然用這樣語氣提及的“她”,只有那麼一位。

“先生,她很好,一切都是老樣子。”

“……那就好。”

“她很能幹,那邊的生意從她接手後,一切井井有條,先生果然沒有看錯人。還有,那邊的情況屬下有按先生的吩咐,特別關照過人照顧她的起居飲食,那邊的天氣,現在她也能適應了,不會像剛去的時候因爲不適應天氣的多變而總是感冒……不過,有最新消息,她已經回到了南市了……”

都是些異常瑣碎的事情,秦風放慢自己的語調,好讓聽者在必要的時候插嘴進行更詳細的詢問。秦淡然默默的聽着,遠眺窗外景色的目光都顯得些微的鬆動柔和。

聽者沒有絲毫打斷的意思,說的人也保持這樣的語速,慢慢、再慢慢的瑣碎下去,在這樣一間裝飾整潔、森冷的辦公室內,誰也不會想象得到,竟還會有如此溫和氣氛的存在,這樣的感覺顯得怪異,仔細回味卻又協調無比。

終於,就算不願打斷此刻的寧靜,沉默的傾聽者還是開了口,“無論如何,也無論這麼多年她過的怎麼樣,相信她現在,還是在恨我吧?”

……

“先生,其實這樣的事情急是急不來的。”

婉轉的,其意味卻明顯是承認的語氣,讓辦公室的溫和氣氛又有些凝重起來。

秦淡然的背影在寬大的玻璃窗下,竟顯出幾分莫名悲哀的情緒。

“時間,先生,時間會是您最好的幫手。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總會明白並且體諒您。”

“時間!將一切都推給時間嗎?是啊,心結這個東西,就是在漫長的時光流逝中,因爲種種被人忽略的情緒累積而凝成的癥結。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時間造成的一切,也唯有時間這種東西可以消解吧。只不過,此時此刻,對於像我這樣一個一籌莫展的人來說,既然什麼都做不了,也只有將一切都依託於時間了。” 秦淡然淡淡微笑,無不落寞的言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秦風,對於我剛纔的決定,難道你就不感到好奇嗎?”更快的,秦淡然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的確,先生,關於您這次的決定,我的確非常好奇。”

“我不想對你解釋什麼,只是,關於我們‘東國財團’同‘西亞財團’以及北陸‘索門特’家族的恩恩怨怨,到此應該說是告一段落了。打打殺殺,幾十年過去了,也許大家都已經覺得累了厭倦了,況且,在疲憊之後,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因素,促使我們不能再斤斤計較下去,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們去做。”

目光冷冽的注視着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將,此刻的秦淡然又恢復到了那個,亞洲三大霸主之一‘東國之龍’的身份和氣度,談吐間言辭鋒利,意猶未盡的話裡話外,似乎都在暗示着,在不久的將來也許真的有什麼特別而又重大的事件發生。

還是那句話,做下屬的理應明白進退分寸尺度,秦風靜靜的聽完。

“好了,這些事情目前還不在你要考慮的範圍之內,就連我都覺得這一切發生的都好象夢境一樣,不真實。”

看秦淡然作了個“結束今天午後報告”的手勢,秦風微微欠身道:“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屬下先告辭了。”

無聲的示意着,可是,就在秦風轉過身去的一瞬間,“先生,有件事情,我想冒昧的提醒您一下。”

本來應該立刻去辦理秦淡然吩咐事宜的人,忽然停下了腳步,並且是用這樣一種堪稱猶豫不決的語氣。

“說。”

“先生,請恕我冒昧。夫人那邊傳來消息,夫人最近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已經到了每況愈下的地步,所以……”

靜默着,留了一定反應時間給秦淡然,秦風無聲的走出房間,關上門。

…… ……

“有多久,我有多久沒回過家了。”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秦淡然笑得有些古怪,並問了一個自己都無法回答的問題。

地點:中國 西安

西安,十六朝古都,昔爲兵家必爭之地,現爲逶迤繁華之所。自古以來即以多才俊而聞名於世,人傑地靈,更是諸多歷史悠久的家族紮根傳承之處。只是,繁華如夢,曾經的帝王隨風而逝,諸多豪門也因此而煙消雲散,存留至今的,卻只有“宇文”一脈。

宇文一脈,源遠流長,其家史族史非三言兩語可以詳述。在如今搖身變爲中國西北繁華大城市的西安市來說,說到宇文一家漫長的家史,不若說起位於市區東郊的那棟佔地千傾的豪宅,更加讓人耳熟能詳。

“優園”——依傍驪山山脈而建的大手筆仿唐私家園林。靠山面水,四時景色宜人,這樣的地方,幾乎成了西安市繼大小雁塔、秦陵兵馬傭、華清池、之後另一大特色,只不過,比起前三者以門票形式對廣大市民開放風景名勝來說,“優園”則更多了幾分神秘色彩。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座名爲“優園”的私家園林裡,居住着一位美麗的女子,據傳聞,這座園林之所以取名爲“優”,是因爲,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這位名爲“優”的女子。

八月的炎夏,高燒了整日的太陽落下去,天邊的霞光染紅了葡萄架。“優園”內四時的景色都是這麼空幽靜雅的,這些姑且不論,單隻這園子巧妙的建築施工就足以讓人驚歎。這座園子有一半都是坐落在水面上的,地底的清泉繞着座基,在這裡縱是炎夏,也會覺得涼風送爽,即使是寒冬,也會有溫泉暖人。這幾乎可以說是座完美的世外桃源。

華美精緻到媲美世外桃源的境地,卻是個黃金打造的牢籠,宇文優半生的光陰都在此蹉跎而過。

推開雕花的窗櫺,宇文優擡起有些酸澀的眼睛,空氣中晚香玉的香氣被晚風送進來,沖淡了些屋內靜匿如死的氛圍。靠窗的書桌上,鋪陳着好一些照片,有鑲嵌着相框的,有安靜躺在相冊中的,還有一些顯然是剛從沖印店取出,散發着新照片獨特清爽氣息的。

現在正被宇文優握在手裡的一張,上面長髮的女孩子,站在高聳入雲的西歐建築下,陽光灑落在她臉上,淺淡笑容中,一抹輕愁。

歲月這種東西最是偏私,對某些人殘酷,對另一些人卻顯得出奇厚愛仁慈,宇文優就屬於後者,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印記少得出奇,不知道是否爲了呼應她婚後二十年如一日的,昏昏光陰的虛度。膚色白皙,眉目秀雅的女子,歲月唯一贈給她的竟是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與風韻。

如果留心觀察的話,照片中的女子,她的面部輪廓,甚至連氣質神韻,竟都與宇文優有着七八成的相似。

收回目光,宇文優微不可覺的微笑着,將書桌上的照片一一整理,帶相框的最是久遠,照片保護的很好,可仍舊有些泛黃,上面一個扎小辮的小女孩,三四歲模樣,大眼睛忽閃忽閃,笑得純真。相冊裡的,小女孩長大了,穿着黑紅的校服,留了及肩長髮,稚氣未脫的清秀臉孔上,卻多了輕愁。最近的,剛從沖印店送來的,是她最近樣子吧,還是長髮,下頜更尖細了,蒼白而清秀……她最近好嗎?

那種柔軟而痠痛的感覺延伸到心底時,宇文優的雙眼不自覺蓄滿淚水。

窗外,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你和她一樣,也還在恨我?”

肩膀忽然被人握住,宇文優一驚,但很快又放鬆下來,身後傳來的觸覺不夠熟悉,卻也談不上陌生,肩膀上的大手帶着熱力,一種強勢而又壓迫的感覺。

“到現在,恨與不恨,有什麼關係嗎?”

聽着妻子似是而非的回答,秦淡然不禁苦笑,答案已經非常明顯。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怨恨着自己的又何止一個她,感覺着手下單薄的肩膀,秦風的話在耳邊迴響,“秦風告訴我,你最近身體非常不好……”

“沒什麼關係了,既然生無可戀,也就是生不如死。”

“生無……可戀……”

秦淡然默唸着宇文優的話良久,只感到嘴裡充滿了苦澀。感受到自己丈夫那張充滿了力量與與厚實的大手,宇文優不着痕跡的掙脫開,“你爲什麼回來。”

“只是爲了看你,就在今天下午乘專機從**回來的。”

瞬間,秦淡然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退開一步打量起自己的妻子。除了又消瘦了些,氣色不好,似乎一切真的還差強人意,呼出口氣,終於能夠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桌子上沒來得及收拾的照片被窗外的風拂落。就像是所有人的思緒一般,散亂開來。

“我來吧。”搶先一步一張張撿起來。秦淡然彎腰的瞬間,才驚覺,已經這麼久了嗎?這麼多的照片那逝去二十年的見證嗎?二十年的漫漫光陰,足以讓一個牙牙學語的孩子成長爲有自己思想魂靈的女子,也足以讓一個父親被徹底遺忘……剩下的些須親情,也許,也只是聯繫在血脈之上吧。

秦淡然只能苦笑了,看起來,自己這二十年來錯過的實在是太多了。

“喝茶嗎,我只有普通紅茶?”

“恩,好的。”

就算是這樣普通卻又淡漠的對話,秦淡然還是覺得有些溫情,甚至有點沉溺這樣的感覺,夕陽給宇文優秀麗的輪廓鑲上金邊,她的一舉手一投足依然是那麼美,二十多年來,她一直都不曾變過。

終於,就算捨不得打斷,有些話也還是要說的,喝了口香醇的紅茶,秦淡然正視着宇文優的眼睛言道:“三天後,我和他們,將會再一次走到一起。”

“他們?”

“是的,就是遙軒與羅斯夫?”

當聽到遙軒的名字時,宇文優原本那平靜的臉龐黯然之色一顯而過,卻正好又被秦淡然所捕捉到。秦淡然心裡中立即感到一陣抽搐!到底,還是他錯了。

“已經多少年了?”

“二十幾年吧!”

“那麼你們三個互相攻擊,相互討伐,不覺得累嗎?”

“累!”苦笑着,秦淡然只能吐出這一個字。

“所以,這一次,我們將會和談。徹底的,爲這麼多年的恩恩怨怨,這麼多年的是是非非,最終的來個了斷。”

“這些事不必對我說。你一向是乾綱獨斷的!”

不等秦淡然說完,宇文優就已經淡漠的轉過身去了。對於秦淡然所做的一切,她都從來沒有再期待過什麼。

“可是這不是你一直想看到的結果嗎?”

——“而我想要的結果卻不是嫁給你!”

“嚯”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宇文優的聲音裡充滿了悲傷。

夕陽西下,就再萬家燈火亮起,所有人閤家團員的吃着晚飯時,人生最大的悲哀,相信也只不過是一間屋子裡的夫妻卻行同路人。

感受到宇文優的情緒波動,秦淡然知道,又到了該是自己離開的地方,而自己妻子所再的“家”,也從來不屬於自己。

此刻,這裡沒有威震亞洲的“東國之龍”,也沒有稱雄一方的霸主,有的,只是一個落寞的丈夫。

無聲的嘆息着,一不一步的離開,秦淡然的步伐仍顯沉重,即將跨出房門之時——

“我知道,這麼多年以來,你最掛念的還是他!”

同一刻,宇文優掛在臉頰的淚水終於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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