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林都市胡家村。
時隔半年,陳浩然再次踏上這邊土地,看着愁容慘淡的胡家村,雙手握成了鐵拳。
“陳哥。”因爲陳浩然的要求,狗熊這麼稱呼不戴面具的陳浩然。
看着陳浩然握緊的雙拳,狗熊擔心地喊了一聲。
“放心我沒事。”陳浩然回過頭來,安慰了狗熊一聲,然後對東北軍區負責陪同的何亮中校點了點頭,“你從後面跟着就行,放心,我不會莽撞,那樣只會讓胡虎他爹,還有他小弟,受苦。”
聽到這話,負責開車何亮這才鬆了一口氣,“你小心點,山野出刁民,這不僅僅是再說老百姓,你懂。”
“呵呵,我巴不得,他們越刁越好。”陳浩然冷笑一聲,然後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戴上了一個銀絲眼睛,整個人變得文雅了很多,“這樣你們該徹底放心了吧!現在我就是文弱書生。”
狗熊和何亮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陳浩然到底在搞什麼,不過看陳浩然沒打算蠻幹,心裡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還不算,陳浩然掏出他的軍官證,然後拿一瓶礦泉水澆溼不說,還人在地上踩了兩腳,然後把軍官證人在車頂上,然後對着狗熊一伸手,“把你的士官證也給我。”
何亮中校,嘴角一抽,心裡莫名趕到些許不妙。
而狗熊更是連退兩步,“陳哥,你想幹啥?這樣會被處分的。”
“我保你沒事,給我。”陳浩然說着,一把擒住狗熊的胳膊,然後把狗熊的軍官證掏出來,同樣折騰了一遍。
看得狗熊心疼的,都快掉眼淚了。
等軍官證晾乾了之後,那皺巴巴的樣子,看起來要多假就多假。
要不是親眼看着,何亮絕對不會把這兩證件當真的。
陳浩然把狗熊的士官證還給狗熊,然後拉着狗熊就進了村子。
何亮看着陳浩然的報應,已經知道陳浩然想幹啥了,不由一陣默哀。
爲那欺負人的化工廠,還有自家打了包票的陳司令。
陳浩然先帶着何亮,去了虎子家裡。
現在家裡只剩下胡嬸一個人,正坐在牀上抹眼淚。
“嬸子!”看着胡嬸憔悴的樣子,陳浩然心疼的淚珠子都差點冒出來。
“你是……浩然。”胡嬸看着陳浩然愣了一會,然後猛地驚呼出聲,然後連忙抹了抹眼淚,然後把陳浩然往屋子裡拉,“孩子,你咋來了?怎麼也不提前給嬸子一個電話?”
等陳浩然和狗熊坐下了,胡嬸端着兩杯涼白開遞了過來,然後疑惑地看了看狗熊,“這是隔壁村的……”
“嬸子,是我,我是大熊。”狗熊笑着摸了摸後腦勺。
“你不是在部隊上嗎?怎麼也跑回來了,還跟浩然一起?”胡嬸疑惑道。
陳浩然接過胡嬸手裡的水杯子,說道:“虎子跟我一塊回來的,要不是虎子,我還不知道你們出事了,我不是給你們留了電話,讓你們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嗎?”
“找你幹什麼,好幾千裡地的來回跑。”胡嬸目光閃爍,顯然不想麻煩浩然。
“嬸,虎子沒了,我就是你們的兒子,你們出了事我能不管嗎?嬸,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這一次,我找了軍區的領導幫忙,咱們家不能被欺負。對了……”陳浩然說着,從後口袋裡摸出一個盒子,然後塞到胡嬸手裡,“嬸,現在咱們家是烈士家屬,虎子被追發了一等英雄模範勳章,有這些東西在,他們不敢太過分。”
“這……這是真的?”胡嬸看着盒子裡面金光閃閃的勳章,淚珠子忍不住落了下來,自從虎子出事之後,他們家沒有少被戳脊梁骨,因爲人死了,沒成烈士,都說他們家虎子成了賣國賊。
現在看到這東西,頓時悲從心來。
“嬸,不哭,不哭啊!”陳浩然安慰着胡嬸,忍不住自己的淚珠子也掉下來了。
有了李嬸一家的經歷,他那不知道胡嬸他們受了多大的委屈?
要是按他幾年前的脾氣,非把那些八婆揪出來,給她百八十個耳光子不可。
“好,嬸不哭,嬸子,這是高興。”胡嬸雖然這麼說着,但是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嬸,你給我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雖然我退伍了,但是部隊上還有關係,另外我現在可是記者,我要是出面,他們不敢不給面子。”陳浩然說着,又拿出記者證,增加底氣。
這記者證是他特意回臨安,拿來的,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好,好。”胡嬸抹了抹
眼淚,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市裡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投資商,要在這裡建一個大型化工廠,據說投資上億。
而胡家村,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交通便利條件無疑是最好的。
雖然大家都知道化工廠沒好事,但是上面打了包票,不僅僅按規定生產,還給一大批賠償,說是那筆錢,差不多完全可以夠買一棟房子的首付了。
這一下,胡家村自然沒有人反對了。
可是誰想,等他們簽了合同之後,補償給他們的錢,還不到原本的十分之一。
這一下,胡家村的村民哪裡還忍得住,直接找村幹部,然後去鎮上討說法,畢竟當初就是鎮領導,帶着他們籤的合同。
可是等他們找上門,鎮領導和那化工廠的人,直接翻臉了,甚至拿出合同,上面的數字,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
這一下,村民們傻眼了。
當初籤合同的明明最少的都有二十萬來着,怎麼一下子變成了不到十分之一?
於是他們鬧着讓鎮上,把他們的合同拿出來。
可是誰想,他們自己的合同竟然也只有不但十分之一的數字。
這一下,誰都知道受騙了。
沒啥辦法,也不懂法的他們,只能讓村們分成兩撥,一波守着地,不讓化工廠動工,一波去上訪,然後這麼一鬧,出事了。
村裡前前後後被抓了不少人,其中就有虎子他爹。
而上學的豹子,聽說自己老爹出事了,直接從學校跑了回來,然後幫老爹討說法,可是誰想,緊接着豹子也進去了,甚至那所高中,還把虎子開除了。
“媽的,畜生。”哪怕早就知道了大概,狗熊還是忍不住大聲喝罵。
“喪心病狂!”陳浩然更是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嬸,現在他們怎麼說?”
“還能怎麼樣?那鎮領導直接讓我們交罰款,每家最少5萬,正好是拿到的補償款的兩倍,如果不交錢,就說讓豹子跟他爹坐牢。有幾家扛不住,到處借錢,把人撈回來了,可是我們怎麼辦?咱家補償4萬多,兩倍就是九萬,從哪弄那麼多錢去?就算把人撈回來,豹子也被開除了,以後怎麼上學啊!”一說到這,胡嬸又哭上了。
(本章完)